<p class="ql-block"> 大约在一万三千年前左右,华夏文明的第一缕阳光照在金沙江虎跳峡万人洞的岩壁上,映照出一片岩画中的一只红色手印,这也许就是人第一次自我认知意识的觉醒:将人类与动物界区分开来。而创造出这幅岩画的工具,就是旧石器时代晚期的研磨器:一块凹形石和一只石杵,以及研磨出的彩色颜料。而这就是后来砚和研石的由来,所以古人称砚为研。</p> <p class="ql-block">(石器时代的研磨器)</p> <p class="ql-block"> 对于文房四宝笔、墨、纸、砚的关系,唐代韩愈写过一篇千古奇文《毛颖传》,以拟人化演示:“颖与绛人陈玄、弘农陶泓,及会稽褚先生友善,相推致,其出处必偕。”中山人颖指毛笔,绛人陈玄指墨,弘农人陶泓指砚,会稽人褚先生指纸,他们四人同出入,共进退,才能创造和记录华夏文化的历史篇章。而在这四者之中,砚与墨的历史则更早,两者相互依存的关系也更紧密。换言之,是制墨工艺的发展,推动了制砚方式的改变,而制砚的改变,又推动着制墨工艺的改进。</p> <p class="ql-block">(秦墓中出土的石砚和墨丸)</p> <p class="ql-block"> 华夏先民很早就发现,烧柴在锅底上留下的烟灰可以制墨,三国时曹植也诗言:“墨是青松烟”,数千年来以松烟制墨就成了墨艺的基础。早期制墨由于工艺简单,制成的墨多是墨粉状和墨丸状。</p> <p class="ql-block">(西汉时的雕花研石)</p> <p class="ql-block"> 《庄子》书中的“舔笔和墨”,就是指要在砚上加水调合墨粉和墨丸,而墨粉和墨丸都无法用手研磨成墨汁,必须使用一块研石,把墨粉和墨丸放在砚和研石之间研磨,因此,研石就成了石砚的标准配置。从现存考古出土的西汉之前的古砚看,基本上都是砚与研石并用,这也是给先秦制砚断代的标准。</p> <p class="ql-block">(西汉时的圆形石砚和研石)</p> <p class="ql-block"> 关于制墨工艺的改进,东汉末年应劭在《汉宫仪》一书中记截:“尚书令、仆、丞、郎,同赐隃麋大墨一枚,小墨一枚。”隃麋在今天的陕西汧阳,宝鸡市北,是汉代人取终南山松树制墨的主要产地。一枚墨的样状,当然就不再是墨粉和墨丸的样子,而是类似今天的墨锭状,不需要使用研石,而是直接手握墨锭在砚上研磨,由此可推断大约是从东汉时开始,砚上的研石就逐渐消失。</p> <p class="ql-block">(西汉时的石板形砚和研石)</p> <p class="ql-block"> 东汉时制墨工艺的改进,主要是在制墨中加入动物性胶质材料,使制成的墨锭更大,也坚固耐用。制墨工艺的改进,不但改变了砚形样式,也对制砚材质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要求砚质细润,方便下墨细腻,发墨如油。所以,使用什么石料制砚适宜研墨?就成了历代制砚用材首先要面对的问题。经过千年的历代匠人的反复测试检验,最终证明端石、歙石、洮河石和澄泥料,在宋代成为了天下四大名砚,位列天下砚石之首,至今再无其它砚石可以撼动其历史地位。</p> <p class="ql-block">(东汉时卧虎盖三足石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