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父亲留给我们最宝贵的东西——德行

老来乐

父亲的箴言，岁月里永不褪色的光

窗外的槐花落了又开，今年的风带着些微潮湿的暖意，我躺在沙发上渐渐睡着了梦里我看到了我当年的父亲，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衬衫，皱纹里盛着温和的笑，突然听到爷爷孙子的叫声让我惊醒，原来是一场梦。此刻，我掐指一算，恰逢父亲诞辰110周年的日子，而父亲节的阳光，正透过纱窗，父亲那句口头禅“人家不愿意我是我无德，我不愿意人家是我无量”又仿佛在我耳旁响起。

一、泥土里长出的智慧，比金子更沉

父亲走了三十一年了。那个总在田埂上扛着锄头的身影，那个总在晚饭时把粗面馍往我碗里推的手掌，早已化作了村头那棵老槐树的年轮。可他说的这句话，却像扎进泥土里的根须，在我生命的每一寸时光里，悄悄生长出养分。

他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农民，裤脚永远沾着新翻的泥土，指甲缝里嵌着洗不净的草渍。别人家的父亲或许能留下青砖瓦房、存折存单，可我的父亲，只把这辈子琢磨透的道理，拌着汗水，说给了我听。“人家不愿意我是我无德”——他说这话时，指尖敲着粗瓷碗沿，眼神里带着庄稼人特有的认真，“咱老百姓活一世，就看别人眼里有没有咱的影子。人家皱了眉，定是咱哪儿做得不周正，别怨天尤人，先往自己心里照镜子。”

二、两句箴言，照见半生行路

这些年，每当我在生活的褶皱里辗转，这两句话便成了随身携带的明镜。记得那年带学生参加比赛，有个孩子因落选而躲在角落抹泪，我正想上前安慰，却听见背后有人小声嘀咕“老师偏心”。胸腔里的火腾地冒起，可舌尖刚触到反驳的话，父亲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人家不愿意我是我无德。”喉头的热意渐渐退去，我蹲下身，轻轻握住孩子发颤的手——原来，我只看见了比赛的结果，却没看见每个孩子背后对认可的渴望。那晚在备课笔记上，我郑重地写下：“育人先育心，莫让偏见蒙了善。”

而“我不愿意人家是我无量”，则像一瓢清凉的井水，总能在我心胸狭隘时，浇醒那些藏在暗处的计较。有次和老友因琐事争执，冷战三天后，我盯着手机里未发送的道歉短信烦躁不已。忽然想起父亲蹲在门槛上抽旱烟的模样，他总说：“人这心啊，得像咱村里的老井，容得下落叶，也盛得住月光。”是啊，斤斤计较时，心里装的全是别人的错，却忘了自己的胸怀，本可以长出更辽阔的天地。拨通电话的那一刻，听筒里传来老友带着鼻音的笑，忽然觉得，那些堵在胸口的块垒，早就在父亲的箴言里，化作了绕指的柔风。

三、岁月长流，箴言成了传家的光

如今，我也成了孩子们口中的“爷爷”，书桌抽屉里，躺着儿女们小时候歪歪扭扭抄录的父亲箴言。去年春节团聚，孙子举着作业本跑过来，奶声奶气地问：“爷爷，‘无量’是不是说心里能装下好多好多人呀？”我笑着把他抱上膝头，看见窗外的老槐树又抽出了新芽——原来有些东西，真的会像血脉一样，在时光里代代相传。

今年父亲节，我给儿女们写了封信。除了父亲的两句箴言，还添了句这些年攒下的心得：“助人要真心真意并莫求回报，得助要知道报恩且加倍偿还，切记理所当然。”我知道，比起物质的馈赠，这些在岁月里磨出光的道理，才是一个父亲能给孩子最好的“礼物”。就像父亲当年把锄头把塞进我手里时说的：“种地要护好墒，做人要守好心。”如今我终于明白，所谓“守心”，不过是把“德”与“量”，活成日常里的一粥一饭，一言一行。

每年回老家时，我都会去父亲的墓地，站到父亲墓碑前看望他。每次都仿佛看到父亲的笑还是那样温和，好像他从未离开过。那些他用一辈子琢磨出来的话，早已融进了我的骨血，让我在面对生活的风雨时，总能想起头顶那片庇护的天空——原来最好的守护，从来不是物质的堆砌，而是用言传身教，在孩子心里种下一片永不荒芜的精神田园。

谢谢您，我的父亲。您留下的，是比金子更珍贵的人生指南；您守护的，从来不止是我年少的岁月，更是我此后漫长人生里，永远明亮的心灵故乡。如今，我也学着您的样子，把这份光，轻轻递向了下一代——就像您当年，把带着泥土香的箴言，递向了那个蹲在田埂边学走路的孩子。

风又起了，老槐树的枝叶沙沙作响。我知道，有些东西，终将在时光里永远鲜活——比如父亲的笑，比如父亲的话，比如，这世间最质朴却最厚重的，关于“德”与“量”的传承。

孙子在给他奶奶刮痧，善行美德从小事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