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作文】声音的河流

风向标

看到高考卷中的作文题，下面我也来篇意象作文。

我总在梦里听见一条声音的河流。它有时沉默如深潭，有时嘶哑似裂帛，有时又带着血的温度，在月光下静静流淌。

那沉默的声音，是老舍先生笔下鼓书艺人方宝庆突然失语的瞬间。他站在台上，面对孩童清澈如泉水的眼睛，那些烂熟的唱词突然就哽住了。艺人的喉结上下滚动，像一粒卡在时光缝隙里的沙。这沉默如此沉重，压得台下的空气都在颤抖。我想，这沉默里一定藏着比所有唱词都更深沉的东西——那是对艺术的敬畏，像信徒面对神龛时的噤声；是对生命的郑重，如同母亲凝视新生儿时的无言。这样的沉默，本身就是一首诗。

而嘶哑的声音，是艾青诗中那只受伤的鸟，在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啼鸣。它的羽毛被雨水打湿，喉咙里灌满了风，却依然要用尽力气歌唱。这让我想起江南雨巷里，那个总在黄昏出现的盲艺人。他的胡琴声总是断在最高亢处，像一根突然绷断的弦。孩子们笑他跑调，却不知道他是在用生命最后的力气，为这片土地唱着挽歌。这样的嘶哑，比任何完美的音色都更接近艺术的本质——它是不完美的真实，是带着裂痕的完整。

最动人的，是穆旦诗中那带血的声音。“以带血的手和你们一一拥抱”，这样的诗句让我的心像被烙铁烫过般疼痛。我想起家乡那位老绣娘，她的指尖常年缠着纱布，却依然在绢布上绣出比朝霞还绚丽的图案。她说：“没有血色的绣品是没有魂的。”她的绣绷上常常绽开小小的血花，像早春最早绽放的梅。这样的声音，是用生命在歌唱，是用灵魂在创作。它不再追求形式的美，而是直接呈现生命的本真。

在这条声音的河流里，我看见了艺术的三种样貌：沉默是它的深度，嘶哑是它的真实，带血是它的灵魂。它们不是递进的关系，而是如同河流的不同段落——有时平静如镜，有时湍急似箭，有时又暗流涌动。但无论如何变化，它始终向着大海奔流。

在这个充斥着廉价音符的时代，我们更需要这样的声音。它们不迎合，不讨好，只是固执地存在着，像荒野里孤独生长的树。当我们静下心来倾听，会发现这些声音里藏着最珍贵的礼物——那是艺术最原始的感动，是生命最本真的模样。

夜深人静时，我常常想象自己变成了一根芦苇，站在声音的河边。沉默时，我是最谦卑的倾听者；嘶哑时，我是最虔诚的见证者；当血滴落进河流，我便与这声音融为一体。在这样的时刻，我忽然明白：最好的艺术，永远诞生在沉默与呐喊之间，诞生在完整与破碎之间，诞生在生与死之间。

这条声音的河流，终将汇入永恒的大海。而我们的聆听与感动，就是它最美的涟漪。

附：2025年高考语文作文试题

全国一卷

阅读下面的材料，根据要求写作。（60分）

他想要给孩子们唱上一段，可是心里直翻腾，开不了口。

——老舍《鼓书艺人》（见全国一卷阅读II）

假如我是一只鸟，

我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

——艾青《我爱这土地》

我要以带血的手和你们一一拥抱，

因为一个民族已经起来

——穆旦《赞美》

以上材料引发了你怎样的联想和思考？请写一篇文章。

要求：选准角度，确定立意，明确文体，自拟标题；不要套作，不得抄袭；不得泄露个人信息；不少于8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