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高考

金家

　　天蓝，云静；晨光，树影；人稀，声轻。今日高考，但等铃声如风，每一棵树旁边都能听到书写的沙沙声。

今年是新高考的第一年，新在科目有了选择余地，考生有了新期待；新在考试日期长一天——7、8、9号三天，对考生、监考、保密、服务的考验有了新挑战。

更多的是不变。政府的运筹，各行各业人们的积极配合，为有志青年创造好的注意、考试环境，助力他们实现人生的大梦想。时代是出卷人，我们是答卷人，人民是阅卷人，这种理念的种子将如此庄重地扎进一代青年的心里。

昨天下乡，途中听一位新来的同事谈他服务高考的经历，触动心弦。三年时间里，他两年都在保密室，进保密室不能带手机。他们三个班，一班四人（警察二人，教师二人）。一天二十四小时，三班倒，上班不能瞌睡，下班不能回家。吃饭有人送，保密室只有电视，没有监控死角。确实考验年轻人的毅力！

第三年押送试卷，运输途中，三辆车，前边的监控镜头朝后，后边的监控镜头朝前，中间拉试卷的车辆不能越出监控的视界。遇到路口，只要第一辆车过去，其他车必须跟上，红灯亮也不行。车辆自然是报备过的。

听起来每一个环节都严苛得过正。国家投入这么大的人力和精力，保护的就是每一个考生和每一个考生家庭，在高考面前的公平。高考的公平性毋庸置疑，在这几天里，无论内地边疆，无论城市乡村，无论性别体格，无论贫贱富贵，都要接受同一张试卷的考验。

又记起自己唯一的一次高考经历。1983年，我上的中师，所以学生时代没有参加过高考。倒是参加工作的第一年，被抽到参加了1987年高考的监考，当时我们学校抽了三个毕业班教师，两个派到外县一个留在本县。他们两个是搭档多年的伙计，悄悄一合计我就留下了。外县来的监考教师管吃住，本县的只在结束的时候集中就餐一次。晚上也不可能骑自行车回去，那两天我便借宿在朋友家里，也许是教育局发现了这个问题，所以之后高考不再抽调乡村教师。

这就成了我唯一的一次高考经历。但它给我的影响至深。我初中毕业上了三年师范，他们上了三年高中，作为一名年轻的监考和考场上的考生年龄都相仿。起初的优越和自豪充满在我的举手投足中，我曾偷偷看着试卷暗暗地跃跃欲试地去答题，但不久就神情黯然了，因为我根本就答不了几道题。我没有拿那是我没有上高中、如果上了我照样的话，敷衍和糊弄自己。黯然之后是敬畏，有了敬畏之心，一丝不苟就是必然了。

四十年以后的今天，一代中师生行将退休，网上突然有人按当年高考录取率和当下做比较，说：当年国家在初中毕业生中掐尖招的中师生，相当于今天的985、211。三人成虎，说的多了，有的人便当起真来。我却从来不敢苟同，原因就是那一次铭心的高考经历。

其实，成绩只代表过去。能读中师，只能说明你初中读得不错，也许你聪明，你还有很强的学习能力，但取得好成绩还有九十九的勤奋，还有一日不懈的坚持呢。怎么可能用一次成功去推演到一个人的一生？也常见到一些中师毕业生，成为各行各业翘楚的，但数量不多，且都是通过自己后期非凡的努力。

这么说，倒应了国家恢复高考之初，最通俗最干净的一副标语：一颗红心，两种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