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那日和爱人回农村老家。说是农村老家，已没有什么人了。年轻人都去城里了，留下的老人有的还去城里帮子女带孩子了。走在马路上，老远你看不到一个人，相邻的房子，不少也是空荡荡的。但所有房子前后院的地还都是种着的，农民怕地荒，即使自己不种，也送给邻居种。</p><p class="ql-block"> 说是农村老家，已寻不到更多的亲人。公婆已离世，留下空荡荡的房子。这是一个土坯建起的五间房，东头的两间半房堂哥住着，我们家是西面两间半房，闲置了十多年了。前两年，因为怕坍塌，爱人曾重新修过。我说，房子倒就倒了，花钱修它干啥，反正没人住。爱人不同意，我想更多源自一种情结吧，他小时候就在这个房子出生的，长大的。</p><p class="ql-block"> 公婆的房子长久不住人，已没法住人了。我和爱人去农村住的是舅舅的房子，舅舅两口子去城里带孙女去了，房子空着。舅舅是木匠，瓦工也会，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房子前面，又围成一个阳光房。阳光房外面，是一片园田地。园田地中间还有一口老井。院子里种着时令蔬菜，有小葱、菠菜、生菜、蒜毫，还有谢蒜等。我们吃什么，就去院子里摘什么。农村养鸡的，做豆腐的家都有，我们还去买新鲜鸡蛋，买温热的刚做好的卤水豆腐，伴小葱吃。</p><p class="ql-block"> 农村的宁静会让人的生活节奏慢下来。我对爱人说：“这里和我小时候的生活环境一模一样，我家也有地，我常拿着书坐在园田地看书。我喜欢极了。”</p><p class="ql-block"> 到了农村，你躺在炕上睡上一会儿，再去园田地观察一会儿，很快会卸掉一身的疲乏。在农村，你穿旗袍、正装等是不合适的，穿的越随便越好，随时可以动动手，给田地浇点水，或采摘点什么。</p><p class="ql-block"> 农村的天空那么蓝，有几朵白云洁白耀眼。参差错落的一座座平房，显得更加安宁。</p><p class="ql-block"> “这里适合写作。”爱人对我说。</p><p class="ql-block"> 很适合，只不过我呆不安稳，因为城里很多事等着我去做。来到农村，才发现心灵有回归的愿望。有一天，我一定放下所有，安静地呆在农村，过人生另一种生活。我暗暗地下定决心。</p><p class="ql-block"> 回到农村，回到自己的家园，爱人特别高兴。</p><p class="ql-block"> “你什么也不用做，我做饭。”爱人说。</p><p class="ql-block"> 就像一个城里的孩子，初来乍到，被热情地呵护着，我心里很惬意。</p><p class="ql-block"> 爱人和我说，我们村上有一块古碑，不知上边记载的什么。</p><p class="ql-block"> 我说：“哦，那可好，哪天，我找人给拓下来，研究一下。”</p><p class="ql-block"> 我还想找农村了解村史的老人，听他们讲述古老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傍晚，因为城里有事，我们驱车回返，恋恋不舍地离开舅舅家。我们的车路过村里的小卖店，路过村委会。忽然，在村头，我看见前面一座红楼孤单地矗立着，院子的门关着，里面长满了野草。</p><p class="ql-block"> “这是学校吗？”我问爱人。我以前就知道这是学校，只是眼前的景象，让我难以置信。过去，到公婆家来，操场上跑满了孩子。不敢相信，昔日书声琅琅的学校，如今变得空无一人。</p><p class="ql-block"> “是啊！我小时候就在这里读书。不只我，我的两个妹妹都在这里读书。那时候农村可有气氛了。”</p><p class="ql-block"> 爱人经常给我讲他上学时老师如何喜欢他，对他好。</p><p class="ql-block"> “你知道吗？那时，我站在操场领队，做广播体操，可神气了。”每每说这话的时候，好像又回到从前，爱人的脸上挂满了幸福。</p><p class="ql-block"> “现在，农村这样的学校很多，没有年轻人了，孩子们都去城里读书工作了。”爱人一边开车，一边说。</p><p class="ql-block"> 车渐行渐远，学校在我视线里渐渐变小了。然而，我的心却久久地停在那里，惋惜不已。此刻，我多想变成一位老师，来到教室，等孩子们来，学校上课下课的铃声，重新响起……</p><p class="ql-block"> 2025年6月8日早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