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历史的遗迹

春草

文字 / 春草插图 / 春草 心中一直有个念想，想去南兴镇看看印象中的老街旧巷。曾经在五十岁的时候由于下岗失业，生活窘迫，只得外出打工和蹬摩的。在蹬摩的十二年里曾经去过一个地方，模糊的记忆中应该是通州区张芝山镇下辖的一个叫南兴镇的小村镇。这是十六年前的事了，记忆有些模糊。那是一个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的一个拥有厚重历史的曾经也兴旺过的而在城市化进程中被边缘化了的老村镇。因为它老，村镇显得极其的安静，除了几只溜达的狗猫外就只看到几个老人。在我的印象中，就是一条东西走向的老街，街道很窄，街的两边都是用青砖小瓦、望砖、椽条、木桁梁搭建的老式民居平房，沿街房屋的大门是踏子门，典型中国传统式建筑，往往是用来开店铺的。由于过去了十六年，有些细节不太记得清。然而我心有不甘，心想反正退休在家有大把的时间，这是便利条件，一直想去看看，寻找曾经的历史遗迹。于是我翻开了2003年至2015年6月期间蹬摩的的日记账本，一笔一笔的查找，终于找到了当年去南兴的帐目记录。那是发生在2009年9月6号的中午，送一个乘客去南兴镇，这也是我唯一一次送客去南兴镇。当时是在镇西头街边下的车，记得还与一老者搭了一下话，感慨地说：“这个镇子真老啊。”确定了是去过南兴镇没错，于是，我在2025年6月5号早上踏上了8：45去南兴的农村班车。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行程，到达了要去的目的地——南兴镇。 南兴镇公交车站台 南兴村党群服务中心办公楼 车到南兴镇，我下车一看整个街道顿感傻了眼，心里嘀咕着：这哪里是老镇的街道？分明是后开发的，和我印象中的老街道大相径庭，完全不是记忆中的模样。今天天气晴朗，温度33度，感觉热，我顶着烈日在附近徘徊，看到街道南边一栋三层楼顶竖着“南兴村党群服务中心”牌子的办公楼，我想去那儿照张相，顺便询问一下。 我正在拍照的时候，一位30几岁干部模样的男子从附近走来，微笑着问我拍照干嘛，我说明了来意，告诉他我是从南通城里来这儿看古镇的，照张相留下一个地理标志。中年男子听了我的简单介绍后热情地告诉我：“从这儿向东300米处往里就是原来的老街，还残存一点点，年青人都到外面打工去了，老街上也只剩一些老人居住在家，你去那儿看看，老街东头是一所小学校。”我谢过以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向东去寻找。 老街东侧的南兴小学校 老街东街的一栋两层木结构的老楼，快要倒塌了。 由东向西的老街 老门牌 已经倒塌的老房子 可以想象到，曾经建房的主人家经济条件也是很不错的。 后经修缮的老房子，屋面还是小瓦结构，门窗还是原来的老木料。 我从老街的西街口进入，向东行走。这条街长不过200米，宽3米左右，街两边完全不是我记忆中的那种门窗油漆剥落的青砖小瓦老式平房，大部分是后来重新翻建的房屋，地面也不是乱石铺设的路面。我继续沿着街道往东走，努力寻找着曾经的记忆，间或看到少数年代久远的老式平房，并不是整条街，还有好几处已经垮塌的房屋残砖碎瓦丢弃在街边。我来到了街的最东端，确有一所小学校，证实了这里就是曾经的老街。东街头，我发现了一栋用一些木柱支撑着的两层楼的木结构楼房，已经破败不堪，摇摇欲坠，好像快要垮塌似的，门窗紧闭，没人居住。当我在这里照相的时候，过来了几位附近的中老年居民，他们好奇地问我，照相是干嘛的？我告诉他们是来看看老街老巷的。听他们的介绍，这栋房子曾经也是很辉煌的，在这条街上是首屈一指的存在。我也看得出，曾经建造这栋楼的人家肯定是个富裕大户，一般的人家还造不起这样的两层楼房，普通人家也就只能住在草房草棚之类的棚屋，能建瓦房的也是有钱的人家，而有经济能力的少数富裕大户才有实力建造如此讲究的木结构楼房。我向他们提问，这条老街怎么破败成这样？我在16年前来过一次，那时这条老街还蛮整齐的，怎么16年后的今天成了破败严重且居住的人也很少的状态，他们讲的和那位村干部模样的人一样，年青人都离开这里，到外面发展了，没走的人家也在附近重新建了现代式的水泥楼房，这条街也就荒芜了，还有的人家在原来老房屋的基础上作了翻修，没翻修的房屋经过漫长的岁月风雨侵蚀，倒的倒，塌的塌，像这样二层楼的木楼，主人在解放前去了台湾，再也未能回乡，因此，木楼长久得不到维护，就这样让它辉煌的诞生无声的自灭了。难怪这条街已经看不到以前的风貌了，其中一位长者向我提议，要看整条古老的街道，去通海镇，那里的老街保存得比这儿好，规模也比这儿大，也是属于张芝山镇下辖的村镇。 第二天的6月6号，又是一个晴天，最高温度也是33度，阳光热辣。早上，我先在离家不远的地铁站乘地铁到市行政中心西侧的起始站，乘坐888路去通州区，中途在“超限检查站”下车，旁边就是通海镇的路口。走进路口，那里是粮食和饲料的集市，问了路边一个售卖饲料的人员，通海镇怎么走？他手指着向南的方向说：往里走几百米就是通海镇，老街就在里面。我内心好激动，心想没有走弯路，非常顺利的就找到了通海镇，于是我就朝着他指的方向向南而行。走到前面，没有大路了，只是一条羊肠小道，小道两边是人家房屋和庄稼地。这时正好过来一男一女，我问了一下老街怎么走？男人马上热情的告诉我，指着这个小路：就从这儿向里，里面就是老街。啊，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感觉浑身来劲，单肩背着包向里走去。眼前出现了一条铺着不规则碎石路面的狭窄巷道，这正是有一种老镇街道的味道了。走岀三五十米的巷道，眼前忽然一亮，一条东西走向的老街横卧在眼前，我有些兴奋，于是开始拍照摄像。这儿是靠近老镇的东头，我就计划先从这儿向东走几十米，然后再从老街东头完整地向西走到老街的尽头。 寂静且大部分空闲闭户的通海镇街道 通海镇老街 通海镇保存尚好的私房 基本完好的老街 方块青石铺设的老街路面 看得见摸得着的岁月痕迹——老屋 平静的老屋人家 通州区通海镇与海门区的界河 界河上的老桥，左侧海门区，右侧通州区 超限检测站 前方就是海门区 这条街至少有500多米长，满眼都是老房子，确实比南兴镇老街要整齐得多，规模也大得多。部分地面铺着没有规则的乱石，还有长期经过人行走已经磨得发亮的方形青石铺路，完全能看出这条老街曾经的热闹。沿街的老房子都是青砖小瓦木结构的房子，沿街的两边房屋大门大多是踏子门，也有一些老屋经过了改造，变得不新也不旧，有一些房屋已经倒塌，残垣断壁乱堆在老街边。我从小巷出来，首先向东走。前面出现一条南北向水泥路以及相向而伴的小河，这是一条界河，河的东侧是海门区，河的西侧就是通州区张芝山镇下辖的通海镇。一老屋门前晒着一大圆盘簸箕的麦子，大门敞开着，一位七八十岁的老人在昏暗的家里伏在桌前打着瞌睡。我在他家门外拍照，他其实并没有睡着，抬了抬头看看我，我主动上前搭讪，询问这已经很陈旧的房屋有多少年了，他告诉我这个房屋是他爷爷手上留下来的。“有没有100年”？我接着他的话茬问道。他说不止100年，有300年了。“我家以前是开粮油店的，那个时候，我家这样的店面租金要300大洋呢，后面的店面租金只有一百到一百五十大洋”，老者自豪地告诉我。他家里的地面还是土泥地，已经跑得发亮，但是地面打扫得干干净净，屋内一个传统的老式柴火灶伫立在后门前。好多年没有机会看到用砖砌的烧饭炒菜的柴火灶了，我饶有兴致上下左右拍摄了一番，因为现代人已经看不到这种人间烟火的烹饪设备，这也是值得留下一些感观存念的镜头。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些百姓烧饭用的柴火灶将消亡而不复存在，我们的后代根本就没有见识过这样的烹调设备，而我们小时候就曾经用过。如今的我们也年老了，特别对过去那种生活灶具很有感觉，家家户户有这种柴火灶的人家，每逢过年的时候都要祭拜灶王老爷的，这是一种传统文化，可能是长期生活在现代的人用的都是先进的烹饪设备，年纪大的人心里有对比，总免不了有一种怀旧的条件反射吧。在通海镇沿街一通拍摄，我从东街头走到西街头，又从西街头走到东街头，然后又沿着河边走了一圈，从老桥西头走到桥东头，然后又回到老镇上。想想看看，实实在在感觉到今天的一趟怀旧之行没有白跑，收获满满。我之所以要看看这些原汁原味的老街，就因为好多的老街古镇在城市化建设发展中逐渐消失了，比如南通的狼山老镇、陆洪闸老镇、姚港老镇、任港老镇都已消失殆尽；著名的天生港老镇也已经只剩一半；唐闸古镇风景区实在是后造之秀，没有一家住户，完完全全的商业行为场所。由于时有外岀旅游，常看到一些古镇是后来重修而成的，各地都是全面商业化，变了味，看看也没多大意思，就想看看这种原汁原味的、没有经过任何商业化的改造、而且越来越稀少的这种古朴风韵犹存的老街。这才是真正的人间烟火、厚重的历史展现、看得见摸得着的岁月痕迹和传统文化的深邃，这也就是我连续两天到南兴和通海看老街古镇真正的意义所在。 【写于2025年06月7日】 谢谢您点击、阅览、并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