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物件之“软床子”

秋月寒江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2px;">文/北岸山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截至到千禧年,我那皖北农村老家,还一直流行着这样的一种床:床面是由绳子纵横交错编织而成的网状结构,床架看似简单,却是一色的榫卯工艺:床面外框取材圆木,均以方孔卯楔相接;床腿为四根方木,分布在床架四角,为了让床牢固,床的两根前腿和两根后腿均卯以横木。方言“软床子”。</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软床子与芦席,可谓是天然的搭档。尤其在夏夜,芦席表面清凉清凉的,躺上去颇为解暑;而软床子那网状的床面,透气性极好,只需要一点风,足够安然睡到天亮。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编软床字所用的绳子,多为麻绳,毕竟麻绳最为经济。根据选用的麻绳粗细情况,编织时疏密也需要因“绳”制宜。绳越细,则越密,自然也就越费工费时,躺上去却也越舒服。 但麻绳太细也有局限性——不结实,且修补难度较大。所以就绳子的选择,也不是一味地说越细越好。此事上,终须还是要讲究个“中庸之道”。选用的绳子太粗的话,结识倒是结识了,但躺着会不舒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经验是个好东西,与麻绳打了几千年交到的百姓,很多经验是可以直接“拿来主义”的。所以不常听说谁家的软床子被人压断了床绳,其多为长期磨损而慢慢断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将此经验用到极致的,莫过于我家前院的那家。他是个手巧的人,雕花、砌灶、以及若干手工,无一不精。不知哪一年,他亲手给他最宠爱的小儿子制作了一张床——床的尺寸大小,刚好宽敞地容纳下他小儿子的身躯,不能再躺下第二个相同大小体格的孩子,顶多边上可以再坐上两个不胖的人。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那张小床,因其小巧的外形,着实将我们欺骗了不少年。都以为它负载有限,记忆中从未有超过四个成年人同时坐在上面。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直到多年后,那曾经最受宠爱的孩子已经长大,那张精致的小床也被岁月着上了沧桑的色调。不仅其专用性早已成为过去,就连其原本的功能也仿佛被遗忘。</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有一个周末的晚上,几个邻居都到他家去玩,大家伙说着话就陆陆续续地坐在了那张小床边沿,三个、四个、五个,直到第七个成年人坐了上去,小床依旧稳若泰山,甚至没有发生多少晃动,仅仅那床面随着人数增多而稍稍下陷。忽然一人缓过了神,大惊地起身。此人的此番惊讶迅速地传染给了其他人。大家伙纷纷对这小床的制作工艺赞叹不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曾经都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我们都十分羡慕拥有专属于自己的“软床子”的宠儿,虽然也央求过父母给自己也制作一个,但没有一人遂愿——其实各家都已经有了一张,对大人来说,够用即可。 遗憾虽有,但更多的是快乐。</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每当夏日夜幕降临,不管我睡着还是没有睡着,为防止收到露水侵袭,父母都会一人一头地合力将软床子轻轻抬起,挪到到屋子里去。这是躺在床上的我最享受的一个过程,仿佛睡在慢慢移动的露天的软车上一般,沐以瀚海星辰。此间距离虽短,但幸福很绵长。</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