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金山顶》之三​

老陞哥

《烟雨金山顶》之三

提起七十年代的汕头市，必须说一说当时的汕樟路华侨大厦，华侨大厦位于这条宽阔的大道上，三四层大楼，建筑新颖、外观方正气派，大楼有如鹤立鸡群、平坦的大马路十分突出显眼。华侨大厦也是当时中国旅行社驻处，俗称侨社，顾名思义以华侨命名，非同凡响，即是接待海外华侨、港澳同胞与国际友人的地方。

汕头地区是全国知名侨乡，当时的汕头地区，有一市11个县，地委驻址在汕头市外马路。当年汕樟路是汕头市的城市边沿，华侨大厦后边就是田野，南边尽头是外马路、中山路、两条当时最长的马路。往北前点位置右拐是到潮安县城，直去就是通向澄海县城、饶平县城方向，经饶平县城可以直达福建漳州、厦门。当时，汕头市每周发往福建方向的长途车不多，和往返广州一样，每周都是几班，那些年汕头地区各县民众每天到汕头市人数不多，同样，汕头市往返广州人员也不多，基本是一些出差、开会、其中也有探亲。

七十年代我在中山路尾上学，当时学校全名叫“汕头地区业余体校”，位置是中山路过了汕樟路，那时称作中山路尾，一路下去有不少单位与零星工厂、田野、村庄，再下去就是机场与澄海县地界，每日我们清晨起床第一训练都是先长跑，大多跑到现在的天山路与丹阳街一带，当时一路都是小村与田园，四野无人、景色优美，有的地方是沙地路况，最远时就是快到汕头机场、接近澄海县区域。

我们体校大铁闸外就能见到华侨大厦背面，1978年初春、华侨大厦背面田野上建了一座露天小型体育馆，大门入内两边有看台，当时用来放映电影，每天晚上7时开始，收费一角，观众都是些附近居民，还有郊区村民，人数不少，因为恰逢那两年开放不少五六十年代电影，由谢晋执导，刘琼、秦怡等主演的《女篮五号》。还有由袁雪芬、范瑞娟主演的越剧《梁山伯与祝英台》。都在这里初看，两部均为父母当年喜欢的作品，刘琼是家父最欣赏演员之一，而家母喜欢听越剧徐玉兰、王文娟、还有就是袁雪芬、范瑞娟。当时，我每周与同队好友都会来两三次，馆外有本市小烟贩以每根售卖，不外乎一些热门稀缺品牌，华子每根八分，偶尔也弄两根抽抽！

几乎在同一个时期，1978年的夏天，中山路尾傍晚开始有肩挑摊担，经营者是一位老汉，经常摊但摆放到靠近我们体校大铁闸外，这边街灯光亮，与汕樟路保持距离查得不紧，我曾见过市管过来，老汉就把摊担往路边田间里回避，城管只是在马路上劝退，执法还是比较宽松，主要这里不算市区，位于城边郊区，也许是这个原因。

当时感觉老汉买卖还是颇为诚恳周到，老汉不像本市居民，应该是周边村民，摊担是牛肉丸河粉，一头煤炭炉子，一头食物碗筷，用高枝莲瓷碗承载，5分一碗清汤河粉，每加一粒牛肉丸5分，丰俭由人，牛肉丸颇大、牛味醇厚、汤鲜色泽透亮干净，整体可媲美市区国营店。当时看完电影一般晚上八九点回校，都会与好友各吃一碗汤河粉加两粒牛肉丸，价格一角五分，那时还没有个体经济，后来我与汕头友人谈起，说过这位老汉是汕头市最早期的饮食业个体户开创者。

　　当年我在汕头地区体校是住宿学校，每月家里都会给60元零用钱，因为一个人出门在外，且还是少年，又需补充营养，只要我写封信，没得说，家母都会托人顺便带来给我，但是我还是很自觉，尽量不随便开口。那时我们体校每逢周六下午，周日都不用训练，本市户籍队友多是回家，我都会将皮鞋擦光亮，然后独自走外马路去小公园百货大楼附近闲逛。回程走中山路，偶尔会到中山饭店楼下吃碗甜汤，它家鱼片粥不俗，二楼是饭菜，姜葱炒蟹、红烧猪脚有些名气。当时的百货大楼三楼有光明牌奶粉，两周就要买一包，还有就是附近的老妈宫粽球，咸味、甜味各要一只，每周必到，喜欢坐在店外巷中头桌，吃完稍作休息。

　　大约在1978年三四月间，我发现工人文化宫对面利安路朝外马路方向，每逢周六周日下午开始搭起夜宵食档。——工人文化宫毗邻人民广场，南面是海滨路，有国际客运码头，曾在附近游泳，这个码头是八九十年代香港同胞回乡探亲的热门路线，节假日一票难求，客船舒适，便于多带行李，且是直通目的地，不用过海关与转车那样的劳累，水路是七八九十年代最受欢迎交通工具，随着时代发展逐渐退出历史舞台。利安路这边饮食挡口都是有营业执照，摊位整齐有序，环境卫生，有蚝烙档、鱼粥档、炒粿档、鱼丸档、牛肉丸档等等，干面、小炒也有，还有甜汤档，花式不少，味道也不错，都是师傅级，常会光顾蚝烙档，加个鸭蛋，鲜香无比！尤喜炒糕粿档，当时属他家生意最好，档主中年汉子，手脚利索、能说会道、曾与他交流过，每次档主都会说加个鸭蛋，这是我常态。

　　其实，我们地区体校运动员，国家是有规定，每月有30几元的饮食待遇，一日三餐吃得很好，早餐两个肉包、一个鸡蛋，另外馒头、花卷、豆浆、偶有牛奶，白粥、酱菜、全部任拿。午餐和晚饭都是三四个菜带有肉片，有时吃鱼，汤和饭任拿，饭菜基本吃不完，当时就是喜欢吃外食，也有队友很少出外。

2025.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