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间火与掌心光：时代里的表达姿态

大凡

喉间火与掌心光：

时代里的表达姿态

大凡

老舍笔下的鼓书艺人，喉间滚着旋律却“开不了口”；艾青化作啼血的鸟，“用嘶哑的喉咙歌唱”；穆旦伸出“带血的手”，与觉醒的民族紧紧相拥。三个瞬间，三种表达，如同一面棱镜，折射出个体在时代浪潮中挣扎、坚守与联结的精神光谱。从沉默到呐喊，从呐喊到相拥，表达的姿态里，藏着时代的密码，更映照着人性的光辉。

一、沉默：褶皱里的敬畏与挣扎

鼓书艺人的“开不了口”，是时代夹缝中传统艺人的集体困境。旧曲艺在新思潮冲击下摇摇欲坠，艺人既怕失了祖宗的腔调，又怕跟不上时代的节拍。这沉默不是怯懦，而是对艺术的敬畏——如同敦煌莫高窟的守护者，在风沙中犹豫是否对外开放，在商业浪潮里纠结是否迎合市场。他们把热爱咽进肚里，在沉默中打磨技艺，在挣扎中寻找传承的出口。这种沉默，是时代变革里的缓冲带，是传统与现代碰撞时的反思时刻。

二、呐喊：嘶哑中的热爱与抗争

艾青的“嘶哑喉咙”，是爱到极致的必然姿态。当国土沦陷，诗人即便喉咙渗血，也要为土地歌唱。这份热爱，让脆弱的个体拥有了击穿黑暗的力量：西南联大的师生在敌机轰炸中坚持授课，粉笔灰落满肩头，声音颤抖却坚定；樊锦诗在敦煌戈壁驻守半世纪，风沙磨哑了嗓音，却把“守护文明”的誓言唱成永恒。他们的呐喊，无关技巧，只关热爱——因为足够炽热，所以哪怕嘶哑，也要让声音刺破长夜。

三、相拥：带血中的觉醒与联结

穆旦“带血的手”，是民族觉醒的具象化。当“一个民族已经起来”，个体的苦难不再孤立：抗美援朝的战士带着硝烟的手拥抱战友，汶川地震中志愿者带伤的手托举生命，抗疫前线医护人员皲裂的手握住患者……带血的手，是奋斗的勋章；拥抱的姿态，是集体的温度。这种表达，超越了语言，将个体的苦难与民族的命运紧紧捆绑，让“我”化作“我们”，在共患难中完成精神的蜕变。

从鼓书艺人的沉默，到艾青的呐喊，再到穆旦的相拥，时代在变，表达的姿态在变，但其内核始终锚定在“热爱”与“担当”之上。今天的我们，身处更包容的时代，却也面临更复杂的表达命题：如何在信息洪流中坚守敬畏，在价值多元里保持炽热，在个体自由中不忘联结？

或许答案就藏在这三段文字里：像鼓书艺人般敬畏传统，像艾青般炽热追梦，像穆旦般拥抱他人。让喉间的火照亮精神的前路，让掌心的光温暖彼此的肩头——这，便是时代赋予我们的表达使命，也是个体与时代共振的永恒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