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埭的趣人》之十二:“小姑娘”

💒曹志

<p class="ql-block">  七星1号总叫他“小姑娘”。我问为什么?他笑说:“因他温柔、心善。并温文尔雅,又通情达理。”后来,随着时间推移,我和他接触良多,方明白这话倒挺真实的。 </p> <p class="ql-block">  认识老吴缘因汪洋大观,约五年多前,汪洋拟在七星开徽红博物馆,约了当地几位领导,我作为“花瓶”陪酒。老吴,满脸红光敬我酒,说:“我作为韩鸣华先生的学生,真想把红船精神和《1921-1949年》的红色革命实物传承下去。”因同爱古物,此后,我们便成为了好朋友。</p> <p class="ql-block">  后来,我重新整理院子时,他带着一把泥刀来砌墙。青砖在他手里服服帖帖,不多时,围墙便立得颇为古意。随着时间推移,我们越来越熟络起来。他常携小孙女来串门,那丫头伶俐,能教杨康家两个小子算术;而他则替我谋划庭院的布局。一老一少蹲在泥地上画草图,像两个琢磨大事的“军师”。</p> <p class="ql-block">  闲暇时,我们喝酒。民丰酒厂的陈酿倒进粗瓷碗,这是他提供的,我们喝得满面红光,我亦是。酒至酣处,阿凡弟常来凑趣,张老师来助兴,四人赤膊打“红十”,纸牌甩得噼啪响,笑声惊飞檐下的麻雀,打痛了京砖的黑脸。</p> <p class="ql-block">  “小姑娘”姓吴名淞阳。他与张老师是至交。两人常结伴去湘家荡,都喜欢徜徉在荡边观鱼跃、赏美女,更嗜文化。张老师原来是七星文化站的站长,半生心血都泼在地方志上和整理出版相湖古诗选。老吴则是红船的“守望人”——韩先生称他为“红色文化的泥瓦匠”。 </p><p class="ql-block"> 去年夏天,他在桥埭东面建了个红色收藏馆,亲自粉墙布展。馆里陈列着炮弹壳、将星肩章、毛选五卷,还有一尊尊毛主席像,密密匝匝挤在玻璃柜中。盛夏午后,他拉开绿漆铁门,打开黄黄的老木门,风扇摇着头吹热风,我们蹲在地上翻检旧物。一枚褪色的像章让我想起父亲,一个老军人。老吴摩挲着搪瓷缸上的红字,忽然说:“望志路的砖缝里,当年也嵌着这样的星火。” 因他和张老师的缘故,我也笃定地租了一个弄堂,取名潮音社,内置古书,便于交流、交易。</p> <p class="ql-block">  我驻留桥埭后,他却忙得很。徒弟接了大工程,他当监工,灰衬衫总沾着水泥点子。有次闲聊才知,他竟是我亲家齐心的老友。如今每逢亲家到七星,他必推了活计相陪。 明天我们又将聚会了。</p> <p class="ql-block">  租的老房小弄堂,他也会偶尔来。由于他和张老师喜欢古物,我便在檐下摆着门档,案头铺着小楷宣纸——也是他送的。这几天夜来乘凉时翻古籍,总想起他说的:“慢工出细活。”这话砌进了我的院墙,也砌进了日子。 </p> <p class="ql-block">  今天大雨倾泻。中午我独酌半杯,忽觉脸上发烫。听老徐说老吴在小曾那里喝茶,想他了我就乘老徐车去了。想不到,在小曾工作室碰到了丁团长,他可是冯毅先生的朋友,就聊开了。</p> <p class="ql-block">  聊得开心,我们又到老吴桥埭路的红色收藏馆参观,馆在三家浜老年活动室上面,呆了一刻钟后,就向七星桥往西走,到我潮音社喝茶。茶聊中,我问:“吴兄,您对桥埭开发有什么看法?”“关键是政府要重视。路上的老房要以旧修旧。只要政府愿意提供足够的老房子,我们就有可能整合资源,让桥埭重整雄风。”边上的小曾说:“我也有点资源,认识一百多个国内工艺大师。”</p> <p class="ql-block">  大雨滂沱下,我一迷糊,恍若他砌墙时抹开的泥浆。且录半阕残句作结“吴侬吹彻半夏风,淞虹又将露光弯。阳光大道红船行,小姑娘说桥埭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