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与人的生命对话

邓琮

<p class="ql-block">  近日,在《陇南公路》公众号看到赏玮霞、陈明洁写的一篇题为《我是公路的孩子》的文章。这篇文章以独特视角,编织起公路与个人、历史、时代的温情纽带。作者化身公路的“孩子”,让省道209线南腊公路与国道212线成为有生命、有传承的家族成员,赋予公路拟人化的“血缘”脉络——从跟随父母“安家大山”,到孕育养路职工为“孩子”,构建出公路与护路人共生共长的情感生态。</p><p class="ql-block"> 文中巧妙串联历史记忆与现实坚守:哈达铺的红军故事,让公路承载红色基因,成为连接过去与当下的精神脐带;幼年行路的艰辛、工作后抢险的坚守,以个人成长映射公路变迁,更凸显护路人“以路为母,以护路为使命”的传承。水毁抢险段落尤为动人,深夜冷雨里的泥泞奋战,让“公路人”不再是抽象职业,而是一群与路共患难、为民生托底的鲜活守护者,他们在黑暗中托举的不仅是通车希望,更是公路与人民相互依存的温暖见证。</p><p class="ql-block"> 结尾处“血缘脉络里相依为命”的升华,将公路升华为国家发展、使命传承的象征。路不再是冰冷的基建,而是有呼吸、有情感的生命体,与护路人、与国家红色基因、与时代发展同频共振。文章以小见大,用个人叙事激活公路的历史厚度与时代温度,让“公路精神”在细腻文字中自然流淌,唤起读者对交通基建背后人文坚守的敬意,也让我们看见:每一条路的延伸,都是生命与使命的双向奔赴,是平凡人在时代脉搏里书写的动人史诗。</p> <p class="ql-block">  附: 我是公路的孩子</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15px;">作者:赏玮霞 陈明洁</span></p><p class="ql-block"> 我是一条匍匐在大地脉搏上的长路,省道209线南腊公路是我的闺名。不远处的哈达铺住着我的兄长——国道212线。许多年前,我们跟随父母跋涉千里,翻过山岭,穿过河谷,在这大山里安了家。 </p><p class="ql-block"> 岁月如溪,潺潺流过。我蜿蜒的命脉里不断孕育出新的生命。你看,晨光里弯腰补路的、暮色中扛着铁锹走过的都是我的孩子,还有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p><p class="ql-block"> ——题记</p> <p class="ql-block"> 你好,我就是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上世纪90年代末,我出生在被誉为“长征路上加油站”的哈达铺。国道212线在这里生根,蜿蜒的省道209线南腊公路是外婆家,我在这头,外婆在那头。</p><p class="ql-block"> 在我很小的时候,最喜欢坐在高高的门槛上,听爷爷讲当年红军到达哈达铺的故事。爷爷点燃一支烟,望向门外,语气平和而缓慢:“1935年9月18日,中央红军翻过腊子口后到达哈达铺。中街的李阿婆说,那时她正在为战士们赶制新鞋,在第四双赶做了一半的时候,部队要开拔了。还有一个战士没能穿上新鞋,她急得直掉眼泪。红军走了,到陕北去了。突然,爷爷不说话了,他眼里泛起泪花,“这么好的队伍,能再回来就好了。”这个愿望,像长了根一样扎进了当时哈达铺人民的心里。</p><p class="ql-block"> 幼年时,去外婆家需要走四十多公里,要先从哈达铺坐车到南河镇交叉路口,再步行十几公里才能到达。当时,南腊公路还是一条崎岖不平的简易公路。路旁是破旧的房屋,路上是飞扬的尘土,每次去外婆家漫长而艰辛。到了外婆家,不懂事的我总是抱怨着鞋子上的泥巴和裙摆上的尘土,外婆没有责备,温柔的说着这条路如何养育了她。在她的话语中,我第一次读懂人与路之间宛如母子的情分。</p><p class="ql-block"> 四年前,当我成为一名公路人,从风雨里来,又往大雪中去,把质朴与奉献带向这座大山,精心守护起脚下的路,外婆的声音总是一遍遍出现在我耳边。</p><p class="ql-block"> 去年4.28水毁是我参加的第八次抢险。晚上9:22分,宕昌境内突降暴雨,造成我单位管养的国道212线和省道209线25处路段发生泥石流。肆虐的泥石流冲进路那头的村庄,砸烂紧闭的窗户,孩子哭着,狗叫着。黑暗的角落里,抱着孩子的老奶奶小声啜泣着,她的家没了,好在家人都还在。顾不上心底的颤抖,我和同事们开始了一场硬仗。</p><p class="ql-block"> 南腊公路地处阴冷潮湿的林区,夜里气温接近零度,雨水钻进鞋里把脚泡的发白,骨头缝儿里都觉得发冷。深夜里,视线严重受限,抢险难度再一次升级。装载机从两头开展抢通作业,轰鸣声响彻山谷。同事小马来回跑着喊着,时刻汇报着现场的情况,拿着对讲机的我,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生怕一不留神,让危险钻了空子。</p><p class="ql-block"> 凌晨12:27分,被阻道路实现半幅通车,被困车辆和人员可以安全、有序通过。那一夜,一身泥泞的我们成为一束光。雨下了一夜,我们守了一夜。</p><p class="ql-block"> 后来的一天,当我们围坐在养管站院中,回忆起那晚昏暗的月光,抬头看着头顶明媚的太阳,感叹着公路的变化:如今的变化,是我们做梦也想不到的,尤其是这条南腊公路。</p> <p class="ql-block">  1969年为支援国家建设,经过半年多紧张而又艰难的施工,修通了一条简易的林区公路。2012年甘肃省交通运输厅批复了该条公路的改建工程,2014年1月建成通车后,交由我单位养护。在2020年“8·12”特大暴雨灾害中,该路又多处受损,2021年完成修复,2023年升级为“红色旅游路”,拉近了宕昌与迭部人民心与心的距离,也缩短了我回家的路。</p><p class="ql-block"> “这条母亲路,真正把她的孩子们带出了大山”。前辈抬起头凝望着那条路的方向,我盯着他脸上深深的沟壑,久久不能平静。</p> <p class="ql-block">后记</p><p class="ql-block"> 这就是我和她的故事。我是她心底最深处的软肋,她是我的孩子,也是新时代交通人。我用晨露喂养了她,她在烈日下为我擦去新长的皱纹,在风雪中抚平我结霜的伤痕。我们在血缘的脉络里相依为命,在风雨里共同扎根。每一阵风过,我们互相示意,一路奔跑钻进五星红旗的怀抱,把使命深深嵌入,让脚步延伸,伸向更远的远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