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枯藤

——李清照故居有感 济南章丘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这里不仅泉眼巨多，山清水秀，而且是一代千古才女李清照的故居所在地，也自然成为我们文艺老青年的人文打卡地，所以我们自驾山东的第一站就选择了济南章丘的明水古城。
来到明水古城，一眼望去，清粼粼的水，蓝滢滢的天。虽说是现代仿古建筑，但我觉得这里的仿古建筑一点都不做作。无论是满目沧桑的城墙石拱，还是面目威严的石狮雕像，这里的一山一水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明水古城气氛典雅，水物生灵，强化了我对济南泉城的固有认知，李清照故居就座落在这含情脉脉的云海深处。这里的湖光山色简直是太美了，太符合李清照这位千古才女的审美要求了。 李清照与赵明诚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夫妻，北宋崇宁元年（1102年）18岁的李清照与21岁的太学生赵明诚在汴京成婚。两人相识于元宵节相国寺采赏花灯，赵明诚对李清照一见钟情，后通过字迷的方式向父亲表达心意，促成了这段姻缘。李清照是北宋礼部员外李格非之女，母亲是北宋状元王拱宸的孙女。赵明诚是北宋名臣赵挺之的第三个儿子，两家均为仕宦之家。共同的兴趣爱好成就了两人的婚姻和事业。夫妻二人志趣相投，致力于收藏文物书画，他们广求古今图书，遗碑，石刻，收藏的金石书画堆満了房屋10间。在李清照的协助下，赵明诚完成了《金石录》的写作。这是一部继欧阳修《集古录》之后，规格更大，更有价值的研究金石之学的专著。靖康二年（1127年），赵明诚因奔母丧南下金陵，李清照在青州整理金石文物后与之会合。但青州发生兵变，她家毁于兵祸。赵明诚在任江宁知府期间，因御营统治官王亦叛乱时临时脱逃被朝廷革职。李清照对赵明诚临阵脱逃感到羞愧，夫妻感情出现隔阂。此后赵明诚又接命前往湖州上任，途中染病，于1129年卒于建康（南京），一段将近30年的姻缘就此落幕。 我对李清照诗词的了解和喜爱是从中学时代开始的。当时被那首骇闻惊世的绝句所震憾：“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无法想象这样一句令人热血沸腾的绝句竞然出自一个柔情似水，性情刚烈的“弱女子”之口，真让人肃然起敬，从此李清照这个名字在我心中被深深地打上了烙印，使我对唐宋两大诗派“豪放派”和“婉约派”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关于唐诗宋词当中的婉约豪放两派，毛主席曾对此有过精辟的论述：1957年8月1日，毛泽东在青岛迎宾馆对范仲淹的《苏幕遮。碧云天》和《渔家傲。塞下秋来风景异》两首词进行了点评：
“词有婉约、豪放两派，各有兴会，应当兼读。读婉约派久了，厌倦了，要改读豪放派。豪放派读久了，又厌倦了，应当改读婉约派。我的兴趣偏于豪放，不废婉约。婉约派中有许多意境苍凉又优美的词。范仲淹的上两首介于婉约与豪放派之间。可算中间派吧，但基本上仍属于婉约，既苍凉又优美，使人不厌读。婉约派中的一味儿女情长，豪放派中的一味铜琶铁板，读久了都令人厌倦的。人的心情是复杂的。所谓复杂就是对立统一，人的心情经常有对立的成分，不是单一的，是可以分析的。词的婉约、豪放两派，在一个人的读起来有时候喜欢前者，有时候喜欢后者，就是一例。睡不着，哼范词，写了这些，江青看后，给李纳看一看。”
我们在章丘的明水古城漫步，好像在和千古才女李清照的灵魂侃侃而谈。在李清照故居内一扇木雕屏风上委婉秀美的隶书赫然刻着李清照晚年的作品《孤雁儿。藤床纸账朝眠起》，这是李清照写于丈夫赵明诚去世之后的悼亡之作，情真意切，楚楚动人。
“藤床纸帐朝眠起，说不尽，无佳思。沉香断续玉炉寒，伴我情怀如水，。笛声三弄，梅心惊破，多少春情意。
小风疏雨萧萧地，又催下，千行泪。吹萧人去玉楼空，，肠断与谁同倚。一枝折得，人间天上，没个人堪寄。”
全词以“梅”为线索，上片先写词人在藤床纸帐中醒来，心境不佳，沉香燃尽，玉炉生寒，以环境的清冷烘托内心的凄凉。“笛声三弄，梅心惊破，多少春情意”，借梅花被笛声惊破，引发对春天的无限情思，实则是对往昔美好生活的怀念。下片“小风疏雨萧萧地，又催下，千行泪，”风雨交加，更添悲愁，泪水忍不住流淌。“吹萧人去玉楼空，肠断与谁同倚”，直接点明丈夫离世，人去楼空，自己无人相伴，悲痛之情溢于言表。最后“一枝折得，人间天上，没个人堪寄”，即便折得梅花，却不知寄往何处，因为心爱的人已在天上，抒发了无可排遺的绵绵长恨。整首词情感真挚，哀婉动人，将李清照丧夫后的孤独、凄凉与对亡夫的思念表现得淋漓尽致。


2025年6月7日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