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岁安安的日记》连载之一

追梦的云

《2岁安安的日记》简介 安安2周岁过了12天，我决定在原来偶尔写他日记的基础上，比较详细记录下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无论是情节还是细节，全都是真实的。新一天的故事将会是什么，我与读者一样无法预知，安安也与我们一样无法预知。这样就引起人们的兴趣。他是我的外孙，他叫我公公（外公）。从他六个月开始，白天我全职带他，一心二体，形影不离，他的故事其实就是我的故事，反之亦然。如果想知道这么大的孩子应该是什么样，就看看安安吧；如果今后安安想知道自己2岁时是什么样，就看看那时的安安吧；如果你有很好的育儿经验，也请看看安安，然后不吝赐教。 引子 妈妈问安安：“安安，你几岁？” 安安竖起两根伸得不直的手指：“安安，2。” 妈妈很吃惊，安安是有2岁了，但她并没有告诉过他，他是2（岁）。 她问我和他的爸爸：“你们谁告诉过他2岁了？” 我们都摇头。 妈妈说：“真奇怪，他怎么知道自己2岁？不过，不要说2，应该说2岁。安安，说2岁。” 安安跟着重复：“2岁。” “安安你几岁了？” “2岁。” “这就对了。不是2，是2岁。” “2岁。” 公元2013年6月18号，安安降生在他爸爸和妈妈工作和生活的上海市。 妈妈坐月子到6个月后上班，白天全权由我这个从没有带过孩子的外公负责。孩子学着说话的时候叫我公公，这样一直叫下来了。 我很得意这个称呼。 带孩子可不轻松，何况我是个从来没有任何经验的大男人。带孩子剥夺了我的自由和爱好。有时候就想，如果是安安的爷爷奶奶或者外婆负责该多好呀。 但想归想，外婆必须要在长沙帮着带比安安大4个月的孙子轩轩，爷爷奶奶有特殊原因不能带，我只能责无旁贷。 好不容易安安满了2周岁，这一天，她妈妈偶然问起他有几岁了，心里猛地被什么撞了一下似的，觉得我还欠着安安些什么。 他再过一年就是3岁，要进幼儿园，不再可能整日在我身边，那么他在我的身边的日子里他都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发生了些什么？是怎样成长到以后的模样的？ 我会猴子摘玉米一样的全部丢光。 无论是对我，还是对他，也许还有对有心的读者，丢掉的可不是一般的玉米，而是寸金难买的寸光阴。 我要想办法将其留住。 也就在他的妈妈问他几岁的第二天，2015年7月1号，我拿起我特殊的录象机，将他每天发生的新鲜故事摄录下来。 之前的故事如流逝的时光失去了，而今后每天都会有无法预料的故事发生。 我记下的每一件事都不是小说情节，而是生活的实录。 我写完每一篇之后，我会象读者想要知道下一节是什么内容一样，渴望第二天的故事发生。 我想世界上没有第二种人能够象安安这样，毫无顾虑地在你的注视下制造他的故事，然后让你记下来。 等到有一天他能够读这些故事的时候，他会很感兴趣地说：“这个安安就是我吗？我一点儿也不认识耶。” 别的读者读到的时候，反而会似曾相识。 有人会说，安安是个什么样的孩子？他的事迹值得这样记下来吗？ 我说，安安这孩子太一般了，不是特别帅气，也不是特别不帅气；不是特别天才，也不是特别不天才。正因为如此，他才有记下来的价值。 2014-6-21 农历5月二十四星期六雨 1、天使的意志 一个小生命从妈妈肚子里出来，多么大的惊喜和快乐！所有的亲人，特别是做妈妈的早就忘记了自己，仿佛那孩子就是自己的全部。 但是自己的个体生命还在，是为了孩子而在，要用自己的生命换取比自己更其重要的生命。仿佛那新的生命比世界上的一切都要光辉灿烂，都要千金不换，都要意义重大。 从孩子来到世上的第一天起，做妈妈的注定要走一条艰辛之路。第一次做妈妈，艰辛的身份转变；第一次给孩子喂奶，艰辛的生命嬗变；第一次为了伟大的希望而操劳，艰辛的生活改变。这就是孩子周岁时的重大意义！ 也许我的小外孙安安比我们大人更理解这个重大意义是需要他来配合的，他必须在这个非同一般的纪念活动中扮演好他的角色。 这一天是2014年的6月18号，星期三，他的爸爸妈妈是工作的时间，我在忧郁着，这一天的活动怎么开展？我们不可能去酒店大吃大喝一顿以示庆祝，那样便失去孩子的主角身份。 孩子可爱的天使般的形象暗示爸爸妈妈，他的周岁纪念活动最好的方式，就是永葆周岁时最美好的天使形象。爸爸妈妈于是早一个月就买了一台高级照相机，爸爸只要有时间就看资料，摆弄那一台十分陌生的机器。但是这一天却是工作日，下班之后怎么去摄影？ 　　事实上，这一天他们俩都请了假。我没有想到他们会请假。他们居然为了孩子的周岁请了一天假！我想这一定不是他们主动请的假，他们不会在并没有客人，从而不需要照顾关系和面子的情况下自找麻烦。我一时想不出别的原因，我也就不去想。 我发现我的周岁的小外孙与我们一样的兴奋。特别令我不解的，是他的单纯的笑容里，竟然有一丝骄傲的表情。我不相信周岁的小男孩会有这样这样理智的表现。而孩子确乎有着这样的感觉。 我想问问他，你到这个世上仅仅一年时间，你会说话吗？你知道感情是什么吗？你凭什么会这样？ 我知道他不能回答我。不能回答并不说明不会回答。他只是不会说话而已。如果他会说话，一定能回答。 在接下来的重要的一整天里，我们带着他进出上海市的大商场，然后去公园照相。 一天里，他仅仅在我们的手臂里稍稍打了个盹，就睁开了欢快的眼睛，始终叫着，笑着，蹦跳着，表现了异乎寻常的兴奋。所有的照相全都听从大人的摆布，让我们拍出了一批满意的作品。 他自认他是天使的形象。天使是有他心通的。我现在终于明白，他的爸爸妈妈能够在这一天请假，是因为他的天使的意志。 2014-6-22 农历五月二十五星期日阴 2、梦玻璃 5 月18日是世界博物馆日。今年的这一天恰好是星期天，以至于居住在上海市的人们只要在这一天按照劳动法休息的，大都想去找一个博物馆看看。不是想用这个行动纪念这个日，而是因为这个日的唯一标志是全市的122家博物馆在这一天全部免费开放。但是，我和女儿、女婿带着11个月大的外孙小安安，开着车几乎走遍了大半个上海市，看到的所有博物馆门前全部排着吓人的长长的队伍。我们担心孩子不耐烦在队伍中站的时间太长，更害怕轮到我们进去时，参观的时间已经不够了。我们最终在一处排队相对较短的玻璃博物馆的展览馆停下车。 我们三个大人轮流着抱孩子站着，规规矩矩，而安安却不规矩，伸手去抓前面俩女孩的长头发，抱他的妈妈赶紧后退一步，但是他的小手出奇的快，已经一把揪住了一个女孩的头发。借着妈妈后退的力量，女孩猛地向后一倒，吓了我们一跳。妈妈一把抓住安安的手，也同时抓住了安安手里拽住的那女孩的一把头发，极力松缓向后拖曳的力度，以避免因头发被拉扯给别人带来的痛苦。女孩仰着脸，一双美目不住的向后翻，表现着惊慌和困惑，企图看清究竟是谁下的狠手。我们都惊呆了，不知道女孩是什么性格，是不是好说话，尽管是孩子闯的祸，但也有不喜欢孩子而向大人讨说法的。但是，那张满是愤怒的俏脸看见了恶作剧的嘻笑着的孩子，愤怒之情荡然无存。她的美丽的小脑袋不再挣扎，就这样仰着头，一双美目瞅着孩子，快乐地微笑着，似乎是爱拂，也是鼓励，好象孩子的暴虐对她压根就是一种幸福。她要尽情地享受这一刻。 我们好不容易从安安的手里解救了女孩的亮丽的美发，安安却不甘心，几次倾身向前，伸着小手，啊啊地叫着，要将那失去的美丽重新抓到手。那女孩将她的原本很有韵致的披散的长发小心地整理好，却并没有就此躲开，而是不断抖动着她乌亮的美发，如闪动着的黑色波浪，一次一次地飘向安安的胸前，吸引孩子的小手去抓，然后又如一阵旋风般飘走，让孩子贪婪的小手扑个空，以此赚取孩子一阵阵天真的大笑。安安的妈妈说，这小东西别看他小，精灵得很，平时就是喜欢抓美女的头发。嘿，不是美女，他还不得这样去抓。明显的对女孩的奉承。女孩一定听出了孩子妈妈的言外之意，望着妈妈笑一笑，又去逗孩子。她的行动证明她就是美女。在我们的眼里，她确实就是美女。美女没有明确的标准，这个女孩给了我们一个标准。 就这样热热闹闹的，我们随队伍走到进口处，女孩与她的伙伴进去了，我们也要进去时，被守卫拦住，意思是已经到了限额的数量。这么多人，偏偏轮到我们时这一批次满员了。我们有点沮丧，也只好站住。 一个男孩背对着我们，低着头玩手机。他有着一般男孩所没有的长长的头发，似乎艺术家的派头。无聊的安安以为这个规规矩矩站着的青年一定又是一个美女，探出身子，一把揪住那很有派头的黑发。 这就是做妈妈的不谨慎了。前一次孩子抓了那一个陌生的女孩，应该不要再出现第二次了，何况这第二次抓住的，并不是美女，也许是美男，也许是丑男，谁知道呢？而出门在外，总是要少惹事为好。 男孩转过头，出现在安安眼前的是一副大眼镜，眼镜里是一双鼓出来的大眼球，与先前被抓的那个温柔的女孩相比，实在不是一个类型。这一个不知是美男还是丑男的男孩，虽然也是一脸的微笑，还伸出手来在安安的脸上轻轻地摸了一下，以示友爱，但安安眼里立即现出惊恐，忽然大哭起来，吓得我们慌了手脚，戴眼镜的男孩也不知所措。保卫莫名其妙地望着孩子，立即想到自己手里的权力，是解决孩子大哭的法宝，于是挥一挥手，照顾我们三个带孩子的先进去，我们连声说谢谢。 　　事实上，这一天他们俩都请了假。 我没有想到他们会请假。他们居然为了孩子的周岁请了一天假！我想这一定不是他们主动请的假，他们不会在并没有客人，从而不需要照顾关系和面子的情况下自找麻烦。我一时想不出别的原因，我也就不去想。 我发现我的周岁的小外孙与我们一样的兴奋。特别令我不解的，是他的单纯的笑容里，竟然有一丝骄傲的表情。我不相信周岁的小男孩会有这样这样理智的表现。而孩子确乎有着这样的感觉。 我想问问他，你到这个世上仅仅一年时间，你会说话吗？你知道感情是什么吗？你凭什么会这样？ 我知道他不能回答我。不能回答并不说明不会回答。他只是不会说话而已。如果他会说话，一定能回答。 在接下来的重要的一整天里，我们带着他进出上海市的大商场，然后去公园照相。 一天里，他仅仅在我们的手臂里稍稍打了个盹，就睁开了欢快的眼睛，始终叫着，笑着，蹦跳着，表现了异乎寻常的兴奋。所有的照相全都听从大人的摆布，让我们拍出了一批满意的作品。 他自认他是天使的形象。天使是有他心通的。我现在终于明白，他的爸爸妈妈能够在这一天请假，是因为他的天使的意志。 2014-6-22 农历五月二十五星期日阴 2、梦玻璃 5 月18日是世界博物馆日。今年的这一天恰好是星期天，以至于居住在上海市的人们只要在这一天按照劳动法休息的，大都想去找一个博物馆看看。不是想用这个行动纪念这个日，而是因为这个日的唯一标志是全市的122家博物馆在这一天全部免费开放。但是，我和女儿、女婿带着11个月大的外孙小安安，开着车几乎走遍了大半个上海市，看到的所有博物馆门前全部排着吓人的长长的队伍。我们担心孩子不耐烦在队伍中站的时间太长，更害怕轮到我们进去时，参观的时间已经不够了。我们最终在一处排队相对较短的玻璃博物馆的展览馆停下车。 我们三个大人轮流着抱孩子站着，规规矩矩，而安安却不规矩，伸手去抓前面俩女孩的长头发，抱他的妈妈赶紧后退一步，但是他的小手出奇的快，已经一把揪住了一个女孩的头发。借着妈妈后退的力量，女孩猛地向后一倒，吓了我们一跳。妈妈一把抓住安安的手，也同时抓住了安安手里拽住的那女孩的一把头发，极力松缓向后拖曳的力度，以避免因头发被拉扯给别人带来的痛苦。女孩仰着脸，一双美目不住的向后翻，表现着惊慌和困惑，企图看清究竟是谁下的狠手。我们都惊呆了，不知道女孩是什么性格，是不是好说话，尽管是孩子闯的祸，但也有不喜欢孩子而向大人讨说法的。但是，那张满是愤怒的俏脸看见了恶作剧的嘻笑着的孩子，愤怒之情荡然无存。她的美丽的小脑袋不再挣扎，就这样仰着头，一双美目瞅着孩子，快乐地微笑着，似乎是爱拂，也是鼓励，好象孩子的暴虐对她压根就是一种幸福。她要尽情地享受这一刻。 我们好不容易从安安的手里解救了女孩的亮丽的美发，安安却不甘心，几次倾身向前，伸着小手，啊啊地叫着，要将那失去的美丽重新抓到手。那女孩将她的原本很有韵致的披散的长发小心地整理好，却并没有就此躲开，而是不断抖动着她乌亮的美发，如闪动着的黑色波浪，一次一次地飘向安安的胸前，吸引孩子的小手去抓，然后又如一阵旋风般飘走，让孩子贪婪的小手扑个空，以此赚取孩子一阵阵天真的大笑。安安的妈妈说，这小东西别看他小，精灵得很，平时就是喜欢抓美女的头发。嘿，不是美女，他还不得这样去抓。明显的对女孩的奉承。女孩一定听出了孩子妈妈的言外之意，望着妈妈笑一笑，又去逗孩子。她的行动证明她就是美女。在我们的眼里，她确实就是美女。美女没有明确的标准，这个女孩给了我们一个标准。 就这样热热闹闹的，我们随队伍走到进口处，女孩与她的伙伴进去了，我们也要进去时，被守卫拦住，意思是已经到了限额的数量。这么多人，偏偏轮到我们时这一批次满员了。我们有点沮丧，也只好站住。 一个男孩背对着我们，低着头玩手机。他有着一般男孩所没有的长长的头发，似乎艺术家的派头。无聊的安安以为这个规规矩矩站着的青年一定又是一个美女，探出身子，一把揪住那很有派头的黑发。 这就是做妈妈的不谨慎了。前一次孩子抓了那一个陌生的女孩，应该不要再出现第二次了，何况这第二次抓住的，并不是美女，也许是美男，也许是丑男，谁知道呢？而出门在外，总是要少惹事为好。 男孩转过头，出现在安安眼前的是一副大眼镜，眼镜里是一双鼓出来的大眼球，与先前被抓的那个温柔的女孩相比，实在不是一个类型。这一个不知是美男还是丑男的男孩，虽然也是一脸的微笑，还伸出手来在安安的脸上轻轻地摸了一下，以示友爱，但安安眼里立即现出惊恐，忽然大哭起来，吓得我们慌了手脚，戴眼镜的男孩也不知所措。保卫莫名其妙地望着孩子，立即想到自己手里的权力，是解决孩子大哭的法宝，于是挥一挥手，照顾我们三个带孩子的先进去，我们连声说谢谢。 一进门，安安止住哭，一双眼睛四处张望，大概是寻找那个有着漂亮头发，又是被她自己承认也是被我们承认的美女。但是那个美女不知去了哪里。 玻璃博物馆的展览让我们大开眼界，特别是脱腊技术创造的人和物澄明透亮，巧夺天工，栩栩如生。最让我难忘的是混沌的境界，朦胧的意象，空灵的感觉，用以表现的主要是各种形状的佛像。一团厚实而不规整的玻璃体，就像随意地从一千多度的玻璃镕炉里取出来冷却后的样子，但是却似有似无地显现出一些飘逸而神秘的线条，这些线条连接起来，隐约而清晰地形成千姿百态的佛像。那个小小的透明体仿佛是一个梦的世界，充满佛的庄严和吉祥，观者仿佛进入了那个世界，而忘了将躯壳带了进去。这躯壳还有什么用呢，就让它丢在这个混沌的世界吧。我再看看手里抱着的小外孙，他也在目不转睛地看（11个月的孩子用得上目不转睛这个词吗？）。我看看他，他也看看我，我不看他了，他就看面前的玻璃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这透明体，还有这佛像是什么意思，反正他的情绪是安静的，没有平时的吵闹，也没有之前的心不在焉，从他的表面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我相信他一定不在想，也不一定不想。在诺大的上海市，那个美女和眼镜男很可能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眼前了。如果他们这时候出现，他会再一次大笑或者大哭吗？我真想让这俩人在这个时候的这个地方重新出现，看看他这个无思无虑的小人儿会有什么表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