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黔行（D12柳侯祠-结束篇）

关耳子

D12柳侯祠 让她自己始料不及的是，他们的桂黔之行，会在拜谒柳侯祠和吃过最正宗的柳州螺蛳粉后结束。本来安排着的桂林龙脊梯田和贺州黄桃古镇，也许是因为最近看了不少梯田和古镇竟有些审美疲劳之故，就决定放弃了。“如果在柳州，你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他问。“当然是柳侯祠了。”她说。其实他应该知道，作为和“文学”打了一辈子交道的她应该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他们是直接从下榻的酒店步行至“解放北路”至“柳侯公园”的。“柳侯公园”很大，走了约五分钟就看到了“柳侯祠”。金字匾额的“柳侯祠”,一看就是郭沫若先生的手迹，旁边还有一副对联，道是“无私济世世兴矣,有德于民民祀之”。从“民祀之”几字就可以看出这是“祠堂”无疑。进去，就是“柳侯祠”的正堂了，同样的金字匾额的“柳侯祠”，这里有了“郭沫若”落款，旁边的对联也不同了，是“山水来归黄蕉丹荔，春秋报事福我寿民”，这里开始歌咏柳宗元的政绩了（上联写的是柳宗元任柳州刺史时开凿水井使得乡民有水可用，“黄蕉丹荔”的“黄”字和“丹”字是形容词作动词，意为“山水浇黄了香蕉，灌红了荔枝”，下联写的是柳宗元兴办学堂造福百姓的事情，“春秋”代指学堂，“报事”代指“祭祀”）。对联是韩愈诗句集结而成，为清末永州知府杨翰所书。 往前，二进门，门楣上有“雄浑雅健”四字昭然可见，门联为“德政四年明日月，文章一代壮乾坤”，看得出，这一对在写柳宗元在柳州的四年德政和文章的影响力了；亭中，耸着一块宋代刻的荔子碑。这可不是一块寻常之“碑”，它是柳侯祠的镇祠之宝！因碑文摘自韩愈《柳州罗池庙碑》的《享神诗》，因其句首云“荔子丹兮蕉黄”，被后人称为“荔子碑”；又因它诗赞柳侯，作者韩愈，字为苏轼亲笔，唐宋三大文豪的文采神韵凝于一碑，又被后人称为《韩文苏书柳事碑》，或称“三绝碑”。其刻石技艺刀法恣肆狂放，深浅奇正，随笔赋形，与苏东坡雄奇、深厚的书法相得益彰，被人推为苏东坡书法碑之“第一”。 再往前走，看两边走廊陈列的就是各种碑文了，有“柳宗元祭文”“罗池庙碑”“荔子碑”以及“柳侯部将像”，其中不少是她在课堂上和学生们共赏过的，还有的是她似曾读过的，当然更多的是她之前未曾见的，她只粗粗地选了一部分拍摄了，待以后慢慢消化。 穿过碑亭，就是三进门柳侯祠主殿了。只见三重门楣，分别写有“福四民”“芒寒色正”和“魂归河东”三块匾额，最外面的门柱联联用篆体写着并不太好认，中间门柱联为“雅健雄深，举文章，慨前进，每触艰阻，竟使逢暗舛时，怀才不遇；精伦卓绝，徵器识，正改革，方期治平，独惜远贤亲佞，有志难酬”，让人感受得到柳宗元“怀才不遇”“壮志难酬”的无助和无奈；再里面的门柱联为“满腹经纶名世神著石潭文，空怀仁政屡贬愤写蝜蝂传”，又让人想起柳宗元的“淡雅清迥中带有孤寂悲凉”的《小石潭记》和用荒诞的手法讽喻现实之作《蝜蝂传》。殿堂正中坐着个柳宗元，其唐代文人士大夫的典型服饰，让人感觉作为“一代文宗”的身份本质；其清癯儒雅的表情和体态，让人相信得到柳宗元宦海沉浮、贬谪生涯的艰辛和内在精神的清高与风骨。说是“魂归河东”，其实并非实体的回归，而是精神对故土的永恒眷恋与最终安放，象征着柳州人民对这位异乡刺史的最高的接纳与纪念。这是一种怎样的超越时空的“归乡”意境啊。 在这里，还有一块长一尺多、高六寸的《龙城石刻》残碑（是复制品），上面刻有“龙城柳，神所守；驱厉鬼，出匕首；福四民，制九丑。元和十二年，柳宗元”的字样。听说这块残碑被挖出来的时候，旁边还有一把短剑，故又称“剑铭碑”。传为柳宗元所书，其真伪引发数百年的争论，古代赶考的士子、涉水的商贾常将“剑铭碑”的拓本带在身边，就是希望得到柳宗元的庇佑，这作用，就像高考生带上“状元笔”进试场一样。 话不多说，这一会，他们走进“贤良祠”了。祠堂正厅同样有一幅对联为“凛凛燕山骨，悠悠柳水魂（有如燕山般的宏伟气概令人产生敬畏，又有如河柳般的柔韧精神长久不息）”。那这里纪念的是哪一位“贤良”啊。这位“贤良”就是与柳宗元同称为唐二贤的政治家、柳州司户参军事刘蕡。相传刘蕡耿介嫉恶，祖籍幽州昌平，太和一年参加“贤良方正”科举考试时，秉笔直书，主张除掉宦官，虽受秘书郎，然终因宦官诬害，贬为柳州司户参军，客死异乡。该祠最初在宋奏建，并赐额“贤良祠”，后被废弃，明永乐年间重建，康熙六年又重修，并在柳侯祠东异地重建贤良祠，称为“ 柳、刘二公祠”。这便是他们在“柳侯祠”看到“贤良祠”的缘由了。旁边还有一讲堂，其门联“道兮儒兮佛兮于斯探者；天也地也人也由此知之”刻在这里甚为恰当。 继续走。往前，看到“柑香亭”了，这个看上去还很新的亭子，是清乾隆十九年(1754)重建的，至于为什么叫“柑香亭”，乃和柳宗元柳州种植黄柑并写下《柳州城西北隅种甘树》诗有关，本来叫“柑子堂”，后原址废坍，改称“柑香亭”；它的旁边，就是深得文人墨客喜爱的“罗池”了。罗池，原古都廓北一泓碧水，其挹清掬秀，景色宜人，深得柳宗元喜爱。韩愈在《柳州罗池庙碑》写道,柳宗元死后三年(821年），托梦生前部将欧阳翼：“馆我于罗池”。地方人士按照他的遗愿，在罗池旁建庙以作纪念。到了宋代，柳宗元被追封为文惠侯，于宋崇宁三年（1104年）改称柳侯祠。解放后，柳侯祠几经修葺，于是就是现存的清代三进制木砖结构的柳侯祠了。“柳侯祠”与“罗池庙”有着这样的“今生前世”的关系。 哦，看过这一些，从城中区文慧路的柳侯公园的正门出，他们算是游好“柳侯祠”了。就在出来的时候，她看到有人手捧鲜花往里面进。跟进去一看，发现是柳宗元的衣冠冢。也很虔诚的拜了拜，表达对“种柳柳树边”的“柳州柳刺史”的敬仰，也算是和“荔子丹兮蕉黄”的“柳州”告别。 拜谒柳侯祠 一进门 二进门 荔子碑（又名“三绝碑”） 走廊碑文 三进门，主殿 柳宗元及侍卫雕像 龙城石刻（又名“剑铭碑”） 贤良祠 “柑香亭”和“罗池” 柳侯公园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