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20px;">初夏的午后,老柳垂下的红伞在风里轻晃,惊起一池涟漪。陈伯举着手机在石桥上来回踱步,镜头始终追着树丛后面的飘动的红伞。我想红伞下面肯定有个美女在摆拍吧!</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20px;">当快门声再次响起时,阿芸忽然攥住老伴布满老年斑的手。她想起五十年前在水利工地初见,这个戴眼镜的技术员也是这样举着相机,镜头对准她沾满泥浆的解放鞋。后来他总说要把她拍成画报美人,自己却总在暗房冲洗照片时睡着。</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20px;">"看镜头呀。"陈伯轻拍她手背,从中山装内袋摸出枚褪色的工牌,上面印着"先进工作者陈建国"。阿芸眼眶泛红,这是当年他熬夜绘制水渠图纸赢得的奖励,如今被擦得能照见人影。</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20px;">霞光漫过石桥时,她们两个人一起走过了小桥,消失在树林深处。突然树林里传来了荒腔走板的《甜蜜蜜 》的歌声,他们知道,相册里那些未完成的婚纱照,终会在往后的岁月里,一帧帧补全成完整的余生。</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