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有的青梅竹马终成伴侶，有的青梅竹马渐渐各自飞远。晓梅，不是我的青梅竹马小女孩，我的青梅竹马是秦群，巧的是当年秦群也在金子山中学和我同班，但我那时不爱秦群，许是因为她长大后性格变得清冷高傲而又忧郁，她比晓梅要漂亮的多，比晓梅高，长得也苗条匀称，即使这样我仍热烈地爱着晓梅，心里装了一盆碳火，要去温暖她那少女的心，即使晓梅非常丑陋，我也爱着她，秦群就是貌若天仙，我也不搭理。</p><p class="ql-block"> 三年的初中学习，可以说我和秦群没说过一句话，我和她青梅竹马，就在金子山下裂了一条鸿沟。我们同学天天一起做早操，一起上课，中午和晚上又一起上学校食堂就餐，我和秦群天天一起碰面，但却形同陌路。</p><p class="ql-block"> 晓梅比我低一届，由于我俩管着学校图书，虽不是天天一起上课，但几乎天天晚上要相聚一起。人常说孤男寡女一起，日久生情，难免干柴烈火……这话也真印证了，进入学校图书室没几个月，我就爱上了晓梅，但我观察晓梅，她却是一堆湿柴，任凭我是火焰山，她那爱情的柴禾也点不着，而我亳不放弃，总希望有那么一天，顽石也会灵变为凤凰。</p><p class="ql-block"> 希望的那个美妙晚上终于到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是一个圆月高挂的初夏夜晚。我整理完同学们还回来的图书，走出屋了一次。来到院外，整个山谷沐浴月华，美妙无比，远山的峰头有的像峻马昂首天穹，有的像驼峰夜行。校院围墙边竹林清影可透，竹叶分明，校园后门通向下面大操场的下坡路也被月光照亮，路两旁两三棵大树也在月华下枝叶清晰。空气非常清新，夜里好像刚下了场强盗雨，雨后乌云散尽，圆月挂上了蓝色的天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回到了图书室，向晓梅述说起今晚的月夜美景，真的有那么一点梦想，邀晓梅两人一同赏月，可我又不好意思说出口，怕她断然拒绝。无论我怎么描述月夜的美妙，她却一点都不答理我。</p><p class="ql-block"> 晓梅在伏桌写作业，偶尔停下，头歪向窗户，好像在冥思苦想。回过头，她那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着数学书的作业题发呆，突然她象犯病一样，撕起作业纸来。作业太难，她怒了。我赶紧上前护住那作业本，温和地问道：“老师布置的啥作业？有这么难吗？”晓梅嚷叫道：“几何几何，要它能几何？都烦死了。还要算三个夾角，几个三角叉在一起，眼都盯不住。”</p><p class="ql-block"> 我屏心静气，声音很小地在晓梅耳边说道：“叫我看看，帮你解解。”她有点不好意思地递过初二的数学书，并翻开夾有草叶书签的作业题。</p><p class="ql-block"> 我把书和作业本都拿到窗下的桌子，把煤油灯也移了过去。不出十分钟，我就把难题上三个夾角算出来。她喜出望外，脸上显出光彩。我把她拽到身边，并告诉她以后遇到这类几何题，应该是这样的思路。她嘻嘻笑了，第一次恭维我：“想不到啊，付湘，你数学成绩这么好，你毕业以后，可以当老师了。你在班里的数学成绩是不是在我小哥上面？”我谦虚地说：“那比得上你小哥呀，我只是几何学得好点。”</p><p class="ql-block"> 她把桌上的书和作业本收拾起来，准备往书包里塞，她脸上红朴朴的还挂着笑容，我趁热打铁，哄她共赏夏夜明月：“晓梅，今晚上月亮特別圆特别亮，咱俩出去赏月吧？。”</p><p class="ql-block"> 她眼睛里满是喜悦的光彩，一口答应，可又转身犹豫了：“咱俩这么晚出去不好吧？十点钟了，值班老师都该去女生寝室查号了，谁不躺在床上，第二天要挨批评，还要写检查的。”</p><p class="ql-block"> 我说：“没事，老师查寝了，你就说整理图书回来晚了。”她咯咯一笑：“行，就破例违犯一次纪律，反正也不瞌睡。”</p><p class="ql-block"> 就这样满是喜悦的心情，我俩偷偷溜出了学校大院的后门，我在前，她在后，顺坡而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山间小路，曲曲弯弯，又无石阶，加之夜里又下了场小雨，路不是太好走，我不时地扭过头，看她下坡是否顺趟。她的架式小心翼翼，路有些滑溜。</p><p class="ql-block"> 突然她啊了一声，我赶紧回头，她好像快摔倒了，两手着地，我赶紧上前扶起她，拉起她的手，继续下坡。</p><p class="ql-block"> 这是我第一次握女孩的手，当我接触她手的一刹那，就觉得触电一样，一种莫名的快感扑击心房，她的小手是那样冰清玉滑，还有些湿润的温度，我的心竟然呯呯乱跳。</p><p class="ql-block"> 因为校园围墙四周都是竹林和高大的树木，没法赏月，唯有走下一段百十米的坡路到大操场，才有空旷地赏月。</p><p class="ql-block"> 我们终于来到了大操场，操场四周无树无竹无崖，竟可放眼山河，一览群山，仰头望尽天穹。</p><p class="ql-block"> 晓梅摆脱我的手，小跑到操场中央，兴奋地打转，她口里喊叫道：“好美呀！好美呀！”</p><p class="ql-block"> 我快速上前护驾，生怕她转晕摔倒，她继续沉醉地说道：“瞧那天边多么地蓝，那马鞍山也成蓝色了，空气也这么清爽。”接着她又转而抱怨：“我们天天睡那寝室臭哄哄的，尽是怪味，为啥都要十几个人睡一屋？我真烦天天晚上回寝室睡觉。”我玩笑道：“那咱俩以后把床搬到这大操场上吧？”她回了一句：“你做梦吧！”</p><p class="ql-block"> 我俩在操场边沿找了块平板岩石坐下，我和她紧挨在了一起。她突然脸色一沉，命令道：“你坐过去，坐对面。”我似乎特别服从，因为我那时特别老实，不会耍赖，就坐在她对面那块石头上，只是那石板有些凹凸不平，没晓梅坐那块石板光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仰起头指着圆盘子大月亮说：“你仔细看那月亮，月亮有桂花树。”她抬头望着，嘴里喃喃说道：“我早就知道月亮上有树，小时候我妈妈给我讲过，说月亮上还有仙女嫦娥。”我问道：“你知道吗？嫦娥原是人间民女，她飞上天了，你知道她为什么飞上天的吗？”她摇搖头。</p><p class="ql-block"> 于是我讲起后羿射日的神话故事，说天上原来有十个太阳……她一脸懵董:“不可能吧？”</p><p class="ql-block"> 我从后羿的根根叶叶讲起，讲后羿完成射掉九个太阳的壮举，直到最后与嫦娥成为夫妻。后来，嫦娥私心勃发，偷吃完不老仙丹，竟飘然上天不能自制，上帝罚她进了月亮里寂寞的广寒宫。</p><p class="ql-block"> 晓梅听得聚精会神。此时万籁俱静，群山沐浴月华，仿佛仙界，是乎山水万木都在听讲我的神话。不时有微风吹来，荡漾起野蔷薇的花香。</p><p class="ql-block"> 那一个夜晚是那样美妙，而又那样充满遗憾，我和心中的女孩没有尝试再贴身亲近，没有相拥……我和她还只是友谊，纯洁无瑕。</p><p class="ql-block"> 几十年过去，一些往事细节不曾记得。那一次和女孩的月夜幽会，是怎样地结束？是如何回到了校园，月夜深深，走在山坡小路，我和女孩是否又有牵手？</p> <p class="ql-block">(仔细看看，我在初中毕业照里坐在哪一排？左起第几个是我？答对，有奖，五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