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粽香

老巷青铜

粽香一，源自网络 端午节的前一天，是个周末。早早我就起了床，没有像往常那样赖在床上拖延一会儿。我忽然有种预感: 这是一个美好一天乃至美好未来的开始！ 吃完早餐，我便开始在书房里练琴。因怕打扰到邻居和家人，我特意在琴码上加装了弱音器。 我特别喜欢二胡加上弱音器时的音色。无论什么琴，加上弱音器后的音色便会变得清纯、空灵起来。让我好奇的是，那声音中除了淡淡的丝竹声外，还有一种透明的金属音: 低调而不压抑，幽咽而不失靓丽。弦也变得柔软了许多，摁上去十分舒服，就像抚着美人的手。 练完琴，我开始摆弄琴柜里的各种“玩具”: 京胡、京二胡、高胡、二泉胡、中胡，还有小提琴等，一一把玩一遍，很是惬意。心里还盘算着: 再添置一把好一点的西皮京胡，一把音色、韵味都不差的中音板胡……不过，这些都只是遐想而已，距离真正决定购买，还有一段距离。 妻正在客厅里专心做她的节气封，画一副与最近节气相关的彩铅画。 制作和收藏节气封，是一种传统的集邮方式。现如今做的人极少了，许多年轻人恐怕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过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活法，无所谓对与错、时髦与过时。 做成一个节气封，需要完成以下几道工序: 首先要准备一个空白信封（全年24个）; 在节日来临之前须在信封上作好一副与节气活动相关的画作——限于篇幅，不可能画那种泼墨大写意的国画和油画，彩铅、素描或钢笔画是正好的。然后用硬笔或小楷抄写上一、两句或两、三句切合时令的古诗词; 然后再贴上邮票，制作即告完成。接下来，就是最具仪式感的流程，也是最后一项流程——去邮局给节气封加盖邮戳。盖上邮戳，便大功告成了。 细心认真的工作人员会在盖好黑色油墨的圆形邮戳后，坚持在信封一角再盖上一个“集邮品”的方章——妻不大喜欢这枚印章，以为多余且破坏了集邮品的自然与天真。 妻作画时，我也没闲着。在书房里练习书法。近段时间，我停止了临摹碑帖，完全凭借感觉摸索自己的字体风格——也就是坚持基本笔法和结字既要有“古意”，又要摈弃临摹之“像”，追求个人风格之“异”。唯有这样，才能真正成为或靠近一名为行家所称道的书法人或书法家。当然这些对于我这样退休之后才拿起毛笔初习“永字八法”和“九宫格”的人来说，早已无所谓了。不过是“求其上者得乎其中”，树立一个标杆罢了。 说到写毛笔字，我倒真想推荐一下我在宜家淘得的一张可以任意调节桌面高度的电动书桌。它的桌面宽1.60米，深0.80米，桌腿最低高度0.65米，最高可达1.28米。在家做案头工作尤其是写毛笔字: 坐可枕腕，站可悬臂，四尺整副可横扫，六尺整张可纵批，简直巴适得板！ 下午四点过钟，我与妻开始按计划准备出门——晚上要到城北看一场端午节的专场音乐会。 音乐会的演出乐团是近三年来从吃财政饭的事业单位乐团改制蜕变为职业化乐团并取得骄人成绩的成都交响乐团。指挥是我十分喜欢的该团艺术总监、著名女指挥家陈琳。演出的曲目为中外名家名曲各占一半。演出阵容强大，其中有不久前刚刚斩获中国器乐大赛二胡专业最高奖“金钟奖”的大咖新秀——中央音乐学院二胡博士、四川音乐学院民乐系硕士生导师李仓枭。这样高水平的演出当然不容错过。而音乐会的入场券是新近结识的天府爱乐民乐团的二胡乐友康静老师赠与的。 说起天府爱乐民乐团，我还有一个故事想说。 清明节的前一天，接到廖兄来电。好久没联系了，还是那个热情洋溢、说话直率的湖北老乡廖峰。早年他在宜昌地区文工团吹笛子，后应招到西藏军区文工团任竹笛演奏员、后任乐队队长，现如今，已是享誉蓉城的笛子演奏家了。 来电何为？原来是想邀请我加入一个叫“天府爱乐民乐团”的乐团。他一开口便给我戴上一顶“你是高手”的高帽子。然后笑着说，出来耍嘛，我代表乐团团长、指挥诚邀你加盟我们的天府爱乐民乐团。 他怕我不动心，又加上一句说: 这可是我见过的“最纯粹、最富有人情味”的一个乐团了。你过来耍嘛，一起玩音乐，舒心、畅快总不会差吧？ 他在等我的回话。我说，我能说什么呀！我一个业余爱乐老油条，好意思拒绝你这样著名的笛子演奏家吗？况且你身后还有团长、指挥这些乐团领导对我的无条件接纳，我有理由拒绝你们吗？ 就这样，我当即应允了廖峰。尽管事后我还后悔决定草率了些。——不是想推辞，而是应对朋友直说自己的困难和真实想法: 一是搬到彭山后确实存在到市区路途遥远、交通不便的困难。二是退休后参加过好几个乐团，进进出出、出出进进，既有享受音乐的快乐，也有这样那样的烦恼，时间久了也确实有些乏了、腻了…… 但既然应允，便没有退路可走，必须克服万难去履行好自己的诺言。这是我做人的基本原则。何况是对朋友、对高看自己一眼的人呢！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到这个乐团才刚刚参加了两次排练和一次演出，乐团便安排我坐到了首席的位置上。这让我一时不知所措，甚至有点儿蒙圈: 我有这个资历和能力吗？……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感觉到这是乐团对我的信任。我虽推辞，但乐团领导却根本不予考虑我的所谓理由。他们除了对我无条件的信任外，没有对我个人能力、人品方面有过任何置疑。既然如此，我还顾虑什么呢？ 有道是“信任比黄金更重要”。我想，只要你有多大本事就使出多大本事，加上十二分的用心与努力，做到宠辱不惊，不负自己、不负朋友，不负乐团，这就足够了。至于其他，还算事儿吗？ 音乐会的精彩，自不必说了。我在端午节那天发的一条朋友圈简短表达了我对这场高水平音乐会的观感: 端午前夕，成都交响乐团在细雨濛濛中的驻团音乐厅——成都交响乐团音乐厅奉献了一场极具视听震撼力的音乐盛宴。音乐会以“端午安康.蝶恋花”为题，上半场曲目为陈其钢的《蝶恋花》;下半场曲目为夏尔.卡米尔.圣桑的c小调第三交响曲“管风琴”。整场音乐会中西合璧，雅俗共赏，集交响乐、人声（花腔女高音与国粹青衣二高）、民乐、管风琴于一体，情思牵动古今，文脉贯通中西，用一流的职业演奏诉说中国故事、成都故事，令人沉醉其中，震撼不已…… 看完音乐会出来，夜空还飘着蒙蒙细雨，不过比来时已小了许多。星星点点的雨滴打在人们脸上，和着阵阵夜风，使刚从音乐厅里出来的我们感到了一丝提神醒脑的凉意。 妻收起雨伞说: 可以不用打伞了，好专心脚下走路！我点点头，同时把目光转到妻的脚上——今天为了这场音乐会，她专门挑了一双漂亮的皮鞋穿在脚上，只是好久不穿有些打脚，难为她了！ 水渍这里一片那里一片，让我们跳房式的脚步怎么都躲避不开。看着妻蹦蹦跳跳、难免趔赽的样子，我不禁笑了。 看演出前，接到妻的小姐妹静的电话，说是要给大姐送点粽子，还有咸鸭蛋、大列巴什么的。让我们看完演出再晚也要绕到她那儿剎一脚。说她马上就要到韩国进货去了，没时间吃这些了，只有请姐姐姐夫帮忙了！ 正好，还要去静那儿还伞呢！妻啧啧地说。语气中明显带着大姐大的欢喜与慍怒: 欢喜的是小姐妹如此温暖且嘴这么甜，慍怒的是小姐妹太拼了却实属无奈！如今除了我们这些按月拿养老金吃喝不愁的退休老人，上班挣生活的青年、中年人都不容易呀！妻喃喃自语道。 车开出城区已经临近转钟了。夜色中，我们沿着笔直宽阔的剑南大道一路向南，车辆由密而疏，渐行渐远。 雨后的夜空，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是那么高远、那么澄净、那么空灵！ 妻专心地开着车，我有些困了、闭着眼睛养神——放在车后座的粽子透过包装发出阵阵淡淡的、诱人的粽香…… （全文完） 老巷青铜二零二五年六月五日乙巳年五月初十写于成都天府新区滨江郦城湖心岛 妻的节气封 我的神器——可任意调节高度的电动书桌 粽香二，源自网络 音乐会 粽香三，源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