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师

喻家湖灯影

　 我的老师

　 XX中学XX班 徐紫铭

常听人谈起语文，说语文是一门玄学。我对此深信不疑。的确，每逢大小考试，语文往往不会占用太多时间复习，刷题也从来不碰语文，最终发挥大部分靠运气，小部分靠语感。"语文，其实学不学都差不多，真正考试又不考这些！"您，我的语文老师，曾这么说。

您是给我印象最深的一位老师。看人第一眼往往看外表，而我对您的第一了解则是通过声音。还记得第一次语文网课，当您浑厚响亮的声音跨越空间传来，我其实是很惊讶的，先是惊讶于您的年纪，后是惊讶于您对语文赤忱的爱。由于无法见到本人，我曾不止一次在脑海中描摹您的样子：您稀疏的头发、您严肃的面庞、您深沉的双眼…这些标签虚化成一个最初的您。

后来复课，我在台下，您在台上；我试图将最初的您与眼前的您重合，却无法成功。您的眼睛很特别，很大，眼角微微下垂，与您眉毛的曲线有几分般配；鼻梁很明显，鼻翼往两边延伸，十分对称。我有时坐第一排，能清晰地看见您眼角三条鱼尾纹，随着您的眉眼而变化；您头发不算浓密，也称不上稀疏，每一根极其蓬松，极力往上伸，最终却弯向头皮，显得格外有精神。您穿过好多不同的衣服来学校，印象最深的是那件黑色皮衣。在寒冷的天气里，这件油光发亮的黑色皮衣便成了您亘古不变的搭档。有时上课前去找您，远远望见黑色皮椅上另一抹更亮的黑，就知道您正坐在那儿，改作业，或是写教案。

您改作业是很特别的。整整几面，您只挑选择题和几道阅读改。我在写作业时常常暗自琢磨：您这次会改哪道阅读呢？这一题这么难，您应该不会改吧？……除了这些，我又总盼着您能画上一个笑脸。这个笑脸与您太像了，眉眼弯着，有一种沧桑的美感，同学之间炫耀，常说：又看见了这张脸。言下之意是，作业又被表扬了。

您有个黑色的茶杯，上面有类似植物的银色图案。上课时，您总带着它，热气蒸腾，缓缓地上升，与您一样，仿佛看淡一切般，不急不徐，在空气中弥散开。

最开始听人说您是个失意的诗人，后来从您的讲述中证实了您是诗人这一点，失不失意就未从得知。作为思想自由的诗人，您以"语文"开头的课，讲着却说到了如今的社会、政治，有时也会提到曾经的您。还记得有一次作文课，您给我们欣赏了您曾经的诗："让茶水在茶几上流浪四方""让烟烫伤我的食指和中指""我把手伸进这发霉的季节里"…很失意、很深沉的一些词。我们却笑了起来。或许是无法感同身受吧，我想。

您说过许多风靡全班的话，如今想起，最有名的还是关于白人和黑人的那一段，具体内容也耳熟能详了。于是，每当您咳嗽时，底下同学便会递一排纸，伴随着笑声，所有人都觉得有趣。您有时会一起笑，您笑起来是很慈样的，像一个与人为友的爷爷，头微微后仰，眼睛弯成同样有趣的形状，发出"嘿嘿"的笑声。于是台下又是一阵笑。

最后想提一提您与我的周记。第一学期，您让我们写了第一篇周记。对于自由作文，我向来不太擅长，最后乱编了一篇交上去，八十五分，还有您的一句惜字如金的评语“很美！”此后，整个学期，我的周记水平也止步于此了。到了第二学期，不知是不是开了窍，写作能力突然有了提高。灵感的阀门．突然一下打开，倾泻出流淌着光的文字，跃动于白纸黑线中。一篇又一篇文章，被搬上讲台，承载看我雀跃的心脏。我好像总期盼着这一刻，盼着这种闪闪发光的心情。但不知为何，应试作文我却总拿不了高分，或许这二者不可兼得吧，您说过的。 您夸我有文采，夸我有自己的语言风格，甚至出现了一种说法，叫"清照在世"……我很开心，同时心虚，这多少有些德不配位了。但也感谢这些周记，在文字的依托下，我总算写了些什么。

感谢您，我的语文老师，我在语文方面着实没什么天赋，要按成绩看，我甚至，不知为何，还有下滑趋势。您却如此包容我，鼓励我，在我沒能做好的情况下还将机会给予我。也许语文的确是玄学，不过又怎样呢。满怀希望，就会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