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伤

张红超医生行医记

高考临近，从单位的慰问，小区的高考禁为，一些子女高考朋友的各种紧张…让人不禁想起自己的当年，那种无痛的煎熬，可以形成一种特有的感受，应该称之为考伤。其实，高考之伤，不仅仅是孩子，更多的是家长。

十年前两个儿子高考，考试前几天，是家长气都不敢大喘的时候，似乎等待一个未知的宣判。其实，到这个时候，家长的心理己经“成熟”。我常常举例，养一个孩子的心理过程与孕育一个孩子很相似。每当闻喜怀胎，父母总是抱各种美好希望和寄托，同时少不了各种呵护。但是，十个月是一个慢长的过程，总会面临各种风险、更会意识到无数可能的意外，多数父母会在孩子出生前压住各种幻想，祈祷：生一个没什么毛病的孩子就好。孩子的教育亦然，教育的早期，每个孩子都会有自己的亮点，自然会点燃父母的期望、甚至赌上父母的正常生活。但是，教育是个更慢长、更多变数、剧烈竞争的过程，父母的期望总会被各种无奈冷却，一直到高考之前，多数父母都会归到一个定位：正常发挥、不要太差，能正常走向社会就行。

于我，单亲状态，两个儿子同时高考，滋味更是饱满。十年前，北京还有高考前三次摸底考试。进入高三的两个儿子，都在学校合唱队、舞蹈队，更让人不放心的是，还在校足球队，还要代表清华附中参加北京联赛。我心里很慌，多次提醒，似乎没有什么效果。又怕影响情绪和自信心。他们初中进入清华附中并不是正规班，高中凭自己考试才进入正规编班，其中老二是特殊班，老大虽在普通班，但是班长。我觉得这个得益于初中树立的自信，班主任认为他们是班里的精神领抽。所以，希望保持他们的自信。问题还是来了，老大成绩稳定，但是，集体荣誉感过强，班里同学的情绪令他非常烦恼。老二在一摸、二摸中成绩远远落出意外，自信心出现很大问题。但是，没有办法，我唯一的办法就是告诉他：我了解你，没问题。其实，这是我当年保研失利困扰时我老爹给我类似的话。好在，三摸又看到了希望。

考前，各种担忧，包括考场的分配和定位，偷偷的备上感冒药，包括激素，以防突然高热。在当时最靠谱的超市买100多元一块的深海鱼，补充营养。还必须装的若无其事、高考无所谓的样子。然而，最可怕的事还是出现了，这种情况以前听说过很多次，但没想到就在眼前。就在我觉一切尚好，稳定发挥个一本就可时，高考前一天晚饭后8点多，我正准备离开，他们平时给奶奶住在租房里，老二突然告诉我脑子一片空白。我懞了。他说并不紧张。我只好留下来，先给按摩一阵，觉得不行，又想一招小时候的游戏，头拱头较劲。未必有效。犹豫半天还是给了半片安定。让他们躺下关灯。我离开。

天气很应景，当我从三楼下来，雨哗哗的开始了。我钻进车里，把车开到窗下，盯着没亮的窗户，万箭穿心。只等窗户亮灯立刻上去处理，怕影响了老大。雨越下越大，灯始终没亮，但不知道老二是否睡着。一直到十二点，我才开车回家。那一刻，我做好最坏的打算，考不上大学我可以接受，但是，最怕孩子精神心理出问题。高考当天早上，我五点又赶回到窗下，表面平静，等到六点我悄悄进门，里面还是平静的，稍微松一口下。准备早歺，好像有鸡蛋，寓言圆满。孩子们自己起来，我“轻描淡写”的问了睡觉情况，说还行。有幸考场就在本校，孩子还像平常一样骑车上学，我尾随其后，怕有意外。等我赶到他们己经顺利入场。

清华附中门口有一道过街天桥，多数都是妈妈在候场，我一个大老爷们不太方便，我就上天桥徘徊，正好可以看校院内部位区域。那是一段非常慢长的时间，认真的等待命运的判决，那—刻我自己也感到极其需要被帮助。我无法预知后面会出现什么情况。直到第一节散场，孩子们稳定的走出来，我才觉得过了一关。有幸的是后面的几场考试，没有异常表现。

考完的当晚，接回来放松一下，选择了一个老北京的店，两个人感觉似乎还行，但是，刚吃一半，由于对英语选择题，确定老大应该是扣分了。老大脸色突变，饭也不吃了。双胞胎最大的问题是可比性太强。一直到高考出成绩，老大确实有点落后，清北梦彻底破灭。老大在自己的书桌前独自流泪，这种失之毫厘的酸楚我非常理解，但，又能如何？！！我只能说：除了高考上985，你们还收获了潇洒的高中时光。虽然，不理想，但是还都上不错的大学。然而，对比容易形成伤害，老大的“子民”有两个上北大的，老二班里牛人更多。

因此，当别人都在羡慕我儿子双双上榜的时候，我还扔然担心他们的心态。我厚着脸皮请三位德高望重的老乡部级干部给他们交流，直到九月，我把他们送到大学宿舍。那一刻，我的感觉是：如果真有上帝、真有神灵，我愿俯身叩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