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吃鱼不吐骨头的网格》

胡扬

文编/胡扬 图片/网络

《一个吃鱼不吐骨头的网格》

文 /木氵青 胡扬

从前，一众行者在风霜磨砺的辛勤劳作中建设了一座钟楼，伴着日日悠扬的钟声，循着既有法则，围绕钟楼浇筑起层层网格，在这中间的隔间里，日复一日地去搜寻着生活的意义，磨尽繁华，洗尽铅尘，最终消失于深深的迷雾中，直至了无声息。

大多数的他们，勤劳地活在灰色格中，可以看到疲惫，可以看到辛酸，也可以看到一个个重重的壳子，蜗居其中的生物年复一年地旋转、轮回，只为了近在咫尺的温暖。

意义？何来意义，连接网格的河流，或许拥有答案。

鱼儿们每天从上游出发游到下游，再从上游回到下游，它们接踵而至，不留空隙，相互吸尽彼此的氧气，争抢每一寸含有养分的水流。痛失资源的鱼儿，只好拼命洄游，加速冲刺，向着高点飞跃；得到资源的鱼儿，疯狂嘲笑，搔首弄姿，落入更深的深渊。在这沸腾的时候，没有鱼可以停歇，因为他们想要谋求利益，为了小鱼，为了壳子，为了他们自己，也为了能够住在这片网格里。

重重的鱼潮中，最让人可惜的是那清道夫们了，它们借着清扫工作的掩饰，沉入水底，贪婪的吞噬着任何可能像鱼卵的资源，用夸张的嘴滤过每一寸土地，呼吸吐纳间，任何资源都难逃他的法眼，强大到令人叹息。

可爱的翻车鱼，嘟着嘴，摇头晃脑的利用自己胖大身躯挤入凶猛的鱼潮，短小的鱼鳍拼命的向后划水，但也难逃被卷入大浪里命运，潮水翻涌而过，几具鱼尸歪歪扭扭的从水面上沉下来，又很快被分食。

涨潮结束，满是水汽的湖面上，气味腥臭的浮末里，遍布着空洞的白眼，他们木然的看着前方既定的目标，偶然扑腾的尾鳍，是他们挣扎着不甘淘汰命运的最后宣言。铺就了这一切的是存在，是宣言，是看见，是这浓浓的灰色迷雾。

万籁俱寂，远方的朝圣者们扭动着身体向前走着，他们用迷惘悲悯的目光，掠过远方的钟表塔楼，那是灰色中寥寥的点缀品。

在这网格中也偶尔拥有亮光，那种光不是深海中致命沙粒中的惊鸿，而是一种温暖而持久的照耀，是它们指引着鱼儿们找到回家的路，给予他们温暖的慰藉，于是有鱼就问：“那便是意义吗？”

你瞧着，这深沉的迷雾里点缀着些许的橘色，它持续安抚着每一只鱼的空洞的内心，每次的明灭，都充满着浓浓的活力，像一个个胚胎，里面孕育着生命。

街角巷口，明灯初照，一群各种样式鱼儿顺着灰色的丝线，步履蹒跚，向着各自的灰色网格前进。哦，现在是禁渔期，它们终于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方寸之间，借着余火等待着下一个暗流涌动的一天。

总有不甘沉默之鱼说道：可能，“寻找意义”就是一种意义，“照耀”亦是一种意义，方寸之间，皆是意义。

迷雾迷雾迷了路，又是一天一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