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父亲节临近,东方烟草报公开征集以“与父亲的点滴故事”为内容的文稿,引起了巨大反响。这次活动触发我记忆的闸门徐徐开启,一些往事不由自主的浮现在脑海中……</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的父亲出生在掖县的一个大家庭里,从小就受到严苛的家塾教育。据亲戚老人们回忆,他自幼酷爱书画及诗词古文,历代名家碑帖无不涉猎,诸体皆通。十几岁书写的擘窠大字,浑厚隽美,见者无不啧啧称奇。</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从我记事起,父亲给我的印象就是,对待外人他非常宽厚,对家人却有些苛刻。不管是对邻居或是同事,他是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父亲结交的挚友,上至权威专家,下到门房工友,不分贵贱,甚至还有几位忘年交。但在家人面前,父亲又是威严,不近人情的。偶尔请来位客人,家里极有限的一点菜肴,总会摆出来,孩子们是绝不准靠近桌边的,哪怕一丁点儿我们也吃不着。他对子女管教极严,譬如,说话绝对不许带出脏字来。孩子们在学习上略有下滑,必然会引起他严厉的斥责。如果在外面闯了祸,则挨打是免不了的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直至我参加了工作,见识了社会上的形形色色,我开始理解了父亲这种"两面性"的无奈。由于处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中,他只能使自己外表尽量谦卑内敛,但我相信,父亲内心深处却一直是高傲的。他对子女的爱隐得很深,随着岁月的推移,我越来越感受到这种爱的无所不在。在我的印象中父亲极为坚韧,从未流过泪。我却清晰的记得,我去内蒙兵团后的第一次探亲假时,在青岛火车站里父亲破天荒的来接我。那一刻,我的眼眶充满了泪水,四目相对时,竟然发现父亲深邃的眼睛也湿润了。人们常说的父爱如山,当时的我瞬间就能体会理解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父亲退休后,恰逢"四人帮"被粉碎,我们党开始拨乱反正。全国各行各业都出现了新气象,重视科学,尊重知识的风气开始形成。文化艺术界更是百花齐放,欣欣向荣。这时的父亲一扫他多年来精神上的压力,如沐春风,充满了活力。他深厚的书法艺术和书法理论功底得到了充分的发挥,父亲会同岛城几位名家牵头成立了"青岛市书法研究会"。并积极张罗开办书法艺术培训班,用于传道授业、奖掖后学,竭力培养书法艺术人才。</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我从内蒙回青探家,父亲兴致勃勃的与我谈论起"艺运和国运是相连的"这个话题,当时使我强烈感觉到,老人家对邓小平的拥戴是发自肺腑的,他是真心实意地拥护国家改革开放政策的。这件事给我的印象很深刻,迄今仍然记忆犹新。</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父亲是威严的,又是慈爱的,他一生淡泊名利,厌恶趋炎附势,在做人处事的大是大非面前,对我教益颇大。 自我走上领导岗位之后,父亲特意从荆园小语中摘了一段话书写裱好送与我。这段话是如此说的:"正人之言,明知其为我也,感而未必悦。邪人之言,明知其佞我也,笑而未必怒。于此知从善之难"。我认为这段话极具哲理性,在许多方面都使我受益匪浅。</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父亲喜欢作诗,他常说,高远的意境是诗的灵魂 ,严格的格律是诗的根基。我记起在老人家的追悼仪式上,我们兄弟姊妹曾用带有诗意的词句撰了一幅对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有令嗣显亲椿荫高深共仰泰山北斗,享大年仙逝同悲哀思修身永铭教诲。</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默吟着这幅长联,父亲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面前,慢慢的他转过了身,留给我一个背影。在流光下缓缓的消失了……。</span></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