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写在前面的话</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本部小说，旨在通过展现出生在太行山区一个村庄的五姐妹及其所组成的家庭之不同的追求和人生轨迹，诠释因果关系，揭示人生哲理，给人以思考和启迪。从今天起，我将陆续随写随发，欢迎阅读并提出诚恳意见和建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袁公 2025.5.5</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第四章 婚姻伏笔</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其实，在刘世良的二闺女翠菊和三闺女翠梅中间，原本还有个闺女，只是由于刘世良夫妇受农村可悲现实影响，一心想要个儿子，又听说领养一个就真会生儿子，于是一发狠，就用这个闺女跟儿子多的人家换回来一个儿子，不成想，儿子不满两岁就夭折了。从此，夫妻俩就怀疑自己是没儿子的命，但骨子里却有些不服气，就想创一创，看看到底能不能亲生个儿子。当他们执着地接连又生了仨闺女后，这才彻底服了气，不再生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大闺女翠柳是本村婆家，夫妻俩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丈夫张栓牛憨厚老实，与翠柳偶尔因处理家务耽搁上工不同，他基本上都是长年累月满时满工在生产队干活，是家里一头老黄牛，巧劲虽然不会使，但拙力却总是使不完，硬凭着苦干实干多挣工分维持着家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二闺女翠菊和二女婿王树进，都在文化教育岗位工作。翠菊是柳村公社文化站的助理员，王树进是他村柳村小学四年级的语文老师。夫妻俩虽然都还是农村户口，并非国家正式工作人员，但毕竟已实际上告别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生活，在他们看来都算有了个熬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王树进和刘翠菊有个共同的业余爱好，就是喜欢样板戏，翠菊擅唱，树进擅拉。俩人在上初中的时候，学校搞活动，就曾与其他同学合作演绎过现代京剧《沙家浜》里“智斗”一折戏，翠菊扮演阿庆嫂。因为俩人有相知的基础，几年后，经人牵线走到一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王树进，二十五岁，比翠菊大两岁，中等个，偏瘦，是个多才多艺的人。他不但教课教得好，而且还善于写写画画，学校里的黑板报都是由他来负责更新。除此之外，他还一直保持着拉京胡的爱好，一有时间，只要不影响别人，就拉上一两段。有时候，还把五年级的学生马丰田叫到他的办公室给配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马丰田也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除了学习好之外，很有音乐天赋，模仿力极强。由于他从小是听着样板戏长大的，对样板戏情有独钟，几大样板戏的唱腔，无论是旦角、老生，还是黑头，几乎都会唱。尤其是《红灯记》《沙家浜》《智取威虎山》里的唱腔，更是比较拿手，不用看剧本，就能从头到尾连着唱下来，并且对哪儿该高哪儿该低、哪儿该缓哪儿该急，都拿捏得很准。即使是不少人很难把握的忽高忽低、忽缓忽急的拖腔，他也能把控得恰到好处，抑扬顿挫、舒缓自如，并且整个唱腔富有感情色彩，与人物、场景和剧情十分契合。就是这样个好苗子，却有两件事因在他心里产生过阴影，性格从此变得沉默寡言起来。第一件事，是在他刚上一年级的时候，有个星期天他去了外村的姥娘家，因突然闹起了肚子，在姥娘家多呆了一天，未能及时赶回学校。返校后，班主任老师让他写检查。这可让他郁闷极了，他连“检查”俩字也还不会写啊！尤其是当他想到，村里闹派性，这个老师跟他家不是一派，更觉得憋气。心想，这不明摆着是欺负人吗？因此，他放学回到家就再也不想去上学了。最后，还是他叔叔耐心做了做他的工作，亲自送他到学校才完事。第二件事是，到了二三年级，也就是正以红卫兵、红小兵为先进标志的那几年，由于他的家庭成分是中农，不是贫下中农，要求进步迫切的他，想成为一名红小兵却未能如愿而深感自卑。这在他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难以愈合的创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春夏之交，学校周边的洋槐花相继盛开，老远就能听到蜜蜂忙碌的嗡嗡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天上午的大课间，王树进跟前几次一样，又把马丰田叫到他办公室说：“咱再练会儿啊！”说着，就拿起那把京胡坐在凳子上准备开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丰田问：“还是那段儿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对，咱接着上回练到的地方儿，从‘党中央’那句开始。”王树进说完这话，试拉了几声胡琴，又说，“你声音不用大了，就按你的节奏唱，我随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马丰田点了点头，静待王老师拉胡起板后，压低声量唱道：“党中央指引着前进方向，革命的烈焰势不可当，解放军转战千里，肩负着人民的希望，要把红旗插遍祖国四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拉唱到这儿，王树进说：“今天，咱们就练习这几句。来，再来一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接连拉唱几遍后，王树进说：“快到上课时间了，咱再从头练一遍，今天就结束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于是，俩人又拉唱起来：“朔风吹，林涛吼，峡谷震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刚近尾声，冯校长走了进来。一见师生俩已经练上了，就半开玩笑地说：“你们真有先见之明啊！”这话让王树进一时有点懵，不解道：“先见之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旁边的马丰田知道冯校长与王老师有话要说，便默不作声地看着王树进用食指往门口指了指。王树进深会其意，也默不作声地向马丰田朝门口扬了扬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随着马丰田的退出，冯校长对王树进说：“走，咱到我办公室详细说吧！”王树进放下胡琴跟着冯校长一同走了出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俩人刚走到院里，有个妇女把冯校长叫住：“冯校长，给你点儿好东西。”说着，就把手里用报纸包着的一包东西往冯校长手里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冯校长边接东西边笑嘻嘻地问：“这是什么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位大嫂说：“我刚从俺树上撸了点儿洋槐花，花儿还没开展，可好哩！估计你这城里人轻易吃不到，送你蒸点儿库垒吃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冯校长高兴地说：“好好好，谢谢大嫂！”转身对着王树进说：“王老师你看，咱们学校守了个好邻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王树进说：“是啊！俺婶子待人可好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送走这位大嫂，王树进跟着冯校长一同走进校长办公室后，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心里还想着冯校长找他是什么事，满脸狐疑地看着冯校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冯校长说：“是这事儿：刚接到学区通知，六月底要举办建党节庆祝活动，要求各学校至少出一个文艺节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哦——”王树进终于明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冯校长说：“我想让你为主考虑，牵头儿组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让我？”王树进感到有些意外，“刘老师教音乐哩，咋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冯校长打断王树进的话说：“刘老师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能者多劳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王树进听冯校长这么说，没再推辞，当下就开始思索起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冯校长说：“这样儿吧，今天算是先给你打个招呼，你下来考虑考虑，有了个想法儿后，咱们再商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王树进刚要离开，冯校长突然说：“哎！等等，你把这东西拿回去让翠菊给做着吃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王树进推辞说：“别别别，俺这个婶子是让你吃稀罕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冯校长说：“人家是好意，我不能不收下，可是我没整过，不会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王树进说：“其实这也好整……要不这样儿吧！我教翠菊给整好了拿来你尝尝。”说罢，便接过那包洋槐花告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王树进接受任务后，回到他的办公室，就开始琢磨起来。他起初是想，就选报他与马丰田正在练习的这段，但又想，独唱节目在选择演员和节目排练上相对较为容易，不排除与其它学校撞车的可能，不如选择难度大一点的，一锤搞定。可是，具体选择什么节目，一时半会儿却想不好。忽然，他朝腿上猛拍一下，好像有了什么主意似的。恰在此时，下课钟声敲响，他立即去把马丰田叫来，把什么时候搞活动以及他的想法，向马丰田简要述说了一遍，征求马丰田的意见。马丰田沉思片刻后说：“是不是考虑‘智斗’哎？”王树进说：“我也想到过这个，就是演员不好凑齐。你看，你演刁德一没问题，演胡传魁的，虽然没有太理想的，但也有几个人可以从中选择，就是这扮演阿庆嫂的，想不起有能胜任的人选。”马丰田说：“就是。”俩人又思谋了一会儿，没有想出理想人选来。王树进说：“这样儿吧！时间倒还允许，你下去也再考虑考虑。可以顺着‘智斗’想，也可以另行选择其它节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王树进是个干什么都想把什么干好的人。当他接受一项任务后，若迟迟形不成一个完整的解决落实思路，就总是放心不下，老在心里盛着、想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傍晚，王树进一到家，正在灶台做饭的翠菊就吩咐道：“水瓮里水不多了，你去担两担水哩！”王树进一声“遵命”便出了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当王树进把第二担水挑回来倒进瓮里，见翠菊正往餐桌上拾掇碗筷等物，就洗了把手坐到餐桌旁，正要向又端着笼屉过来的翠菊提说筛选节目的事，就被翠菊抢先说：“你尝尝好吃不好吃，要是好吃，就给冯校长拿去点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蒸上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废话！不蒸上，让你给人家拿什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树进用铲子往碗里整了点儿，又用小勺舀了点儿翠菊已经捣调好的醋蒜，搅了搅一尝：“嗯！挺好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翠菊说：“那我先给冯校长拨出点儿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等翠菊整好又坐下来，树进说：“我听冯校长说六月底搞活动哩！你们知道这事儿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当然知道啦！这跟你有什么关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冯校长把俺校组织排练的任务靠给我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知道你这大谝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可不是昂！是冯校长硬压给我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你们打算排演什么节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嗨！正为这事儿拿不定主意哩！有意也排演‘智斗’，可是，找不到扮演阿庆嫂的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要是翠兰是你们学校的就好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翠菊这无意中的一句话，反倒提醒了树进：“哎？俺们借用一下翠兰怎么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翠菊说：“借用多难听啊！两个学校合作不就得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王树进说：“那当然好了，只是……有两个问题，一个是怎么跟张家寨学校沟通；另一个是，因为演员不在一个学校，排练起来太不方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翠菊说：“你说的这两个问题，我觉得都能解决。首先说跟张家寨学校沟通的问题，公社文化站也是这次活动的参与方和协调方，我可以跟俺们站长说说，让他跟张家寨沟通。关于排练不方便的问题，如果完全是生插手，那肯定是不方便。但是，你别忘了，咱俩当年都演过这个节目，翠兰又是俺妹子，我对她知根知底。我听过她唱，比我唱得不赖。我相信，她的做派也差不了。所以说，真要合作起来，只需要在一起套练几次就行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王树进喜出望外：“那就好，那就好。我可以把这想法儿先说给俺们冯校长，他肯定同意，就看人家张家寨的校长同意不同意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翠菊说：“应该会同意，这也是共产主义合作精神的一种体现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接下来的工作很顺利，双方很快达成合作。前期排练，考虑到翠兰的不方便，暂时没让她参加，主要是由兼做导演和琴师的王树进老师，给扮演刁德一的马丰田和另一个扮演胡传魁的同学说戏和伴奏，有时候他还代替翠兰充当阿庆嫂，演练舞台上角色的站位、动作以及相互配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刁德一和胡传魁的戏份有了一定基础后，叫上翠兰套练了几次，就基本成型了。再就是精雕细琢，等待正式演出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此时的王树进和刘翠菊，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想到，若干年后，马丰田和刘翠兰的婚姻会是他俩的翻版，同靠“智斗”一线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未完待续）</span></p> <p class="ql-block">题图来源：百度</p><p class="ql-block">插图摄影：薛志强</p><p class="ql-block">本章字数：3930字</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袁公致读者</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您的关注，是我出征的战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您的点赞，是我渴望的美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您的评论，是我前进的指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您的分享，是我挺胸的脊梁！</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