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暑期“二牙”之旅（五）—西班牙的心脏托莱多和马德里

随风去它地

　　西班牙真像一部卷帙浩繁的大部头著作，一卷又一卷的历史遗迹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旅程开始北上向着首都马德里进发，大约距马德里70公里处突然一座名为托莱多的古城映入眼帘，古城高高耸立在一片坚实的岩石山体之上，一条三面环城的河流像温暖的臂弯紧紧地把托莱多揽入怀中。这个地理位置足以想见历史上应该是刀刃相见、兵家血拼之地，但这里却有“三文化城市”的美誉，即基督教、伊斯兰教、犹太教历史上曾经和谐并存、繁华共荣。

托莱多是西班牙的故都，如同长安之于中国。他的位置在西班牙的中心心脏地带，公元前193年罗马人率先抢占了这块宝地，6世纪西哥特人直接把托莱多定做都城，雄踞险要独霸一方，长达三百多年，西哥特人为这座古城打下了奠基时期的规模。接着又来了摩尔人统治了近400年，直到西班牙人光复，几经政权更迭、宗教确立，一座古城层层叠叠、斑驳陆离，在历史的光阴里泛着沧桑，就像旅游学者林达《西班牙旅游笔记》开篇对它的描述：“在那里，历史密密地一层一层堆积起来。”

1085年西班牙阿方索六世收复托莱多后，这里成为卡斯蒂利亚王国首府和全国主教中心。但古都成于险峻，囿于扩张有限，直到1561年费利佩二世迁都马德里，托莱多从此止于中世纪的古韵。

在古都承担期间的几个世纪，几代国王采取明智政策，利用宽容的宗教氛围，保护历史遗产，创办翻译学校，传播先进文化，使得古都如同欧洲大陆的第二个雅典，对欧洲的文艺复兴起到了巨大的促进作用。

托莱多大教堂创建于1227年，完工于1493年。内部装饰则从18世纪开始动工。作为哥特艺术的巅峰之作，它的内部装饰吸收了摩尔人的风格，而圣坛则又有巴洛克和文艺复兴时期的特征，所以这个庞大的建筑群是多种艺术风格融合的结晶，一年四季吸引着从世界各地四面八方赶来膜拜参观的游客。

我作为游客对托莱多仅限的一点储备知识就是西班牙文学大师塞万提斯盛赞托莱多是“西班牙之荣，西班牙诸城之光”，《堂吉柯德》的背景正是起源于中世纪朝气蓬勃发展中的铸炼刀剑之城托莱多；同时期毕加索最崇拜的希腊画家格列柯的一幅油画《托莱多的风景》，定格了托莱多在浩瀚历史长河里波谲云诡的画面：托莱多高耸的教堂下缓缓流逝的塔霍河，乌云密布瞬息万变的上空激射下几束光芒，如上帝的视角俯瞰着沉默的石桥、流淌进原野里泛着白光的河水、在阴冷嶙峋岩石上布列的城垣古塔……进入了托莱多便是一脚踏进了文学艺术与宗教历史的进程中。

具有浓郁的阿拉伯风情的托莱多火车站。

　　托莱多大教堂是托莱多的地标，是仅次于塞维利亚大教堂的西班牙第二大教堂，也是西班牙三大重要教堂之一，它的重要性还在于它是西班牙红衣大主教的驻地，因此托莱多也是西班牙天主教的中心。

远在公元六世纪教堂原址就开始建造西哥特圣母教堂，摩尔人来了之后又在此建起伊斯兰寺庙，十三世纪开始天主教堂的修建。

古城里的历史遗迹极具冲击力，令人心灵为之震撼，整个古城就是一处流动的博物馆，有人说不来托莱多就相当于没到过西班牙。教堂、剧院、古堡、修道院，接踵而至，俯仰即是。托莱多街道蜿蜒曲折，鹅卵石小道阡陌纵横，但走出去脚下便是豁然开朗的广场，抬头即可望见气势恢宏的教堂。

　　岩石上的阿尔卡萨城堡建于十六世纪，如果说大教堂象征神权，大宫堡则代表皇权。城堡在西班牙内战期间遭到严重破坏，现在经过修复改建成为了军事博物馆。

　　塔古斯河发源于西班牙东部山区，在西班牙境内称塔霍河，托莱多段的河水并不宽敞，经过西班牙的大部内陆地区流入葡萄牙境内变成了特茹河，在里斯本附近我已见到了它浩浩汤汤、波澜壮阔的下游风采，那时它已成为了葡萄牙的母亲河最后注入了大西洋，这条伊比利亚半岛上最长的河流在托莱多又与我重逢于上游地段。

　　塔霍河上的阿尔康塔拉桥，在这上面承载了多少历史的车辙和古人的步履。桥墩有古罗马残存的遗迹，后经西哥特人增添，摩尔人翻修、加固，西班牙人再造留下了今天的模样。

托莱多的街景与小巷。

托莱多剧院。

格列柯博物馆。

　　大教堂北侧是一座高达92米高耸入云的哥特式尖塔。

　　大教堂的南侧是76米的哥特式文艺复兴时期的圆形塔顶建筑。

　　从托莱多再开上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便到了现在西班牙的首都马德里，作为现代首都，这里道路开阔平坦、建筑高大雄伟、富丽堂皇，俨然一座现代气派的大都市，散发着与托莱多奇险的古韵风格相异的气息。

　　

　　西班牙马约尔广场，马约尔即是“大”“重要”之意。欧洲的很多大广场都是雕塑展，四周酒吧咖啡馆林立，游客设身其中主打一个悠闲自在。那时走在这些广场上还能不自觉地联想起孩子小的时候在北京最大的广场放风筝、自由奔跑的模样，而今我们广场的那份自由的氛围早已不复存在，成了壁垒森严的无形的“墙”。不知欧洲的那些大广场现在有了多少改变！

马德里大教堂即阿尔穆德纳天主教堂。

　　马德里皇宫金碧辉煌、富丽堂皇，从西班牙的黄金时代一路扩建、叠加，铺陈华丽，极尽奢华之能事，是皇权与艺术的巅峰代表，呈现在游客面前则是绚烂夺目的极繁之美。马德里皇宫与巴黎的凡尔赛宫、维也纳的美泉宫成为欧洲比肩的三大宫殿。

　　和皇宫相比更加奢华的景色则是，夕阳的余晖照射在塞万提斯笔下的两个经典人物的身上：堂吉柯德举着长矛骑着瘦马，毛驴托着桑丘义无反顾地行走在充满理想的道路上。这是西班牙给世人贡献的人文主义思想的偶像，他穿越了神权与皇权的至高无上，几百年来投射进人的内心，照亮在了充满荆棘、不完美却又不能停止的路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