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考

奚若子

灵山，古称“八山”，因有八座山峰构成，后衍称霸山。北魏魏收《魏书》有“盟阝，有石城山。有霸山庙”的记载，这是关于霸山和霸山庙记载最早的文字，距今1600多年。唐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载：“涩水，出县南霸山。”南宋祝穆《方舆览胜》载：“霸山，比于诸山最高大，每出云则必雨雪。”清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载：“灵山，县西南百二十里。山视众山独高，旧名霸山。下有白马洞，小黄河出焉。”霸山改称灵山的时间，应在宋明之间。为何改称灵山，应与祝穆“每出云则必雨雪”的记载有关。清乾隆张钺《信阳州志》载，“灵山，东南六十里，山峰最高大，每出云则必雨”。1936年民国《重修信阳县志》记载着这样一件事，灵山“顶上有庙，将雨则云气上升。近年亢旱，土人谓云为屋遮，纠众将屋拆去，果大雨，故庙僧不敢抗。”由此可见，“每云必雨”已成为灵山“灵验”的依据，进而成为人们对自然力量一种神秘的宗教膜拜。

灵山的宗教化，始于“霸山庙”，最初应是民间祭祀山神的场所。北魏以后的史籍再未见记载，直至清乾隆时，锦江人葛荃著《罗山县志》，收入明张仲简《灵山寺记》碑记，记载了灵山寺创建和发展的经过。碑云：“山势高耸，登者若天然，故北有石磴梯，南有白马洞，东有霸山，中有圣井。自（宋）元祐二年（1087）开创，（宋）嘉定年（1208）白云长老建立，（元）至正八年（1346）陈大用住持，（明）洪武三年（1370）封为金碧峰禅师，随驾北京。……”传有唐建宁公主入寺为尼，明太祖朱元璋避乱并题写“圣寿禅寺”故事。

灵山主峰金顶，又名少华山，海拔827.7米。据载，灵山由金顶、大寺、中、南、北、马放沟等六部分组成，大寺即灵山寺，原有殿宇一百六十多间。建筑布局结构严整，六座大殿依山势呈梯形由低到高排列在一条中轴线上。后仅存六间前大殿、三间祖师殿、五间大佛殿、三间法堂、五间祭仙宫、五间五星殿，共计三十间。六座大殿分别供有各种仙佛造像：欢乐殿供关公，祖师殿供达摩，大佛殿供释迦，法堂供罗汉，祭仙宫供上、下八仙，五星殿供玉皇大帝和魁星。具有儒、释、道三教合一的特点，至今仍保存着汉白玉真武大帝造像一尊。民国时，兵灾匪祸连连，修少毁多，冷落萧条。“文革”期间更遭红卫兵破坏，佛像尽毁，金顶庙宇尽拆。1985年灵山恢复宗教场所后，香火日盛，每年“灵山庙会”期间，前来朝拜、降香者，鼎盛之年可达三十多万人。

灵山金顶道观

灵山金顶初为佛寺，后为道观。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灵山金顶曾是灵山游击队活动的据点。金顶道观道长姜大慧，人称“姜老道”（一说江大慧，罗山子路江长堰人，不是道观道长，做过灵山寺住持），常在豫南、湖北黄安（今红安）、麻城一带云游。抗战期间因与新四军往来，在黄安县七里坪被国民党反动派杀害。著名文学家叶君健的长兄叶守道为其题挽联：“继灵山道脉，一殿一溪现昙花；具宗烈丹心，三义三贤成正果”。在当地，至今流传着道童李殿富掩护李先念脱险的故事。姜老道之后为蔡老道住持，蔡老道原名蔡大富，道号蔡无真，五十年代曾任河南省政协委员，六十年代回原籍陕西。

灵山风光秀丽，奇石陡崖，洞穴密布，幽谷密林，溪瀑众多，尤以金顶景色最佳。自东侧登顶，可观云海、日出，雄视群山，使人有羽化登仙之慨，是修身养性，谈经论道的绝佳去所。有灵山八景之灵岫阴云和石登云梯，殿后“云眼井”，可测定降水量，殿左有“舍身崖”。东西两侧有中垱、北垱和灵山茶园，所产茶叶为信阳毛尖茶中的精品。清乾隆葛荃《罗山县志》卷之八诗中，不仅收有北宋赵抃《登灵山》：“为爱名山好，登临尽日曛。岩幽余暑雪，钟冷入秋云。篇咏惟僧助，尘凡与俗分。明朝入东棹，因得识吾文。”更有题咏罗山八景之一灵岫阴云的诗七首，其中李之杜所写最为贴切，诗云：

名山何事独称灵，

不比他山作幻形。

苍靆朝腾濡豃谷，

甘霖夕注满溪町。

薰蒸早入三农眼，

颁布先倾百室听。

全鄳含哺凭吐纳，

漫言烟景赛丹青。

灵山扼守九里关，亦即黄岘关。1970年筑坝成湖，名为“九里落雁湖”，湖面5300余亩，浩浩碧波荡漾在灵山脚下，使得灵山更加秀美。灵山东侧即为京港澳高速公路，有鸡公山出口，经鸡灵旅游公路和新建成的大别山高速与避暑胜地鸡公山相连接，交通十分便捷。

九里落雁湖

△本文为十年前所写。图片部分来自网络，侵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