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二十八,委托代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邓局长和周律师回到卢沟晓月酒店,躺在床上,周律师感觉到自己是老革命遇到了新问题,在为民物贸和宋亚轩副总谈了一席话,感觉到这个人还很不错,豪爽大气有担当。尽管400万货款这个事不是他所为,他也愿意为一把手遗留下来的问题承担这个破头楔子。周律师先以为既然是有人承担责任这个事就应该有点着落了。</p><p class="ql-block">但后来发现这个为民物贸公司太没有着手了,一点抓头都没有,现在可以说是千疮百孔债台高筑。哪怕你有再大的本事,他确实是无钱还你你又有何法?不怕你真狠,就怕他真穷!纵使你使出千钧重力,即使是有强龙十八掌,但也就好像是打在软绵绵的空气上一样,连一点声音都没有,毫没有反弹的应力。</p><p class="ql-block">细细分析起来,他们也真像是进入了穷途末路。他们的一把手谢总现今摊上大事了,陡然间从天上掉落到了地上最不堪的地方。说他跟人家大人物背锅吧?那实在是太抬举他了,你一个社会底层的小人物有个啥资格和能力帮大人物背锅?真的是天方夜谭滑稽可笑,那大的一口黑锅你背得动吗?说他和别人本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那也是他高攀了,人家是么人物,你又是一个么东西?你怎么能够跟上层人物相提并论呢?那件事情连党魁都发怒了,动了真格,把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赌上去了,抓进了监狱,原本打算动用国家机器的巨大威力解决问题。殊不知那威势赫赫的老头子,四两拨千斤,一下子化雷霆万钧之势而无形,把那宝座上的党魁无情地羞辱戏弄了一会,最终结果什么事情都没有了!</p><p class="ql-block">按道理说应该是一无事都无事,可上层无事不等于底层无事,正是黄狗子吃屎黑狗子遭殃。千斤重担完会坠角座在了他一个小人物谢总的身上。原本想小船靠上大船的边,跟到巨头发点小财,哪知道财没有发到,反倒把自己深深地陷了进去,鸡飞蛋打,几千万的巨款被没收入了国库,自己还得要落个囹圄之困牢狱之灾,你说冤不冤?</p><p class="ql-block">邓局长他原先还指望那小叶到攀枝花采购到铝锭回来,能够把自己所购买的铝锭发货给自己,这个事成功了,虽说是迟了一些日子,亏了几个钱的利息,但终究是有货到手也是一件大好事,利息的损失从购销利润中补。可宋亚轩却说这小叶也失踪了!</p><p class="ql-block">小叶怎么会失踪呢?是因为携带巨额货款露了富,被歹徒杀人劫财而丢了性命?这个按说也不现实,小叶是两个人结伴而行的,怎么只有小叶一个人失踪了呢?这是值得怀疑的!还有他们去时带的只是转账支票不是现金,歹徒抢劫到支票需要到银行兑现,这个应该是不可能的,这大一笔巨款银行怎么会兑成现金给他们呢?没有哪个歹徒有这么愚蠢做这苕事,杀人越货不成反把自己送进了牢狱。按说这个设想是不可能的。</p><p class="ql-block">那就是小叶自己携款潜逃了!这个倒是很有可能的,随身携带近千万的货款,那可是自己几辈子都挣不到的钱,哪有不让人动心的呢?他也应该是有条件把支票转换成现金潜逃的,可为民公司去的人没有发现小叶有卷款潜逃的迹象!但不管怎么说,小叶手里的这笔近千万的巨款也是完全失控了!近期不可能有收回来的希望。今后即使是案子侦破了,可他们能否挽回损失呢?那是后话,目前也是不能作多大指望的。</p><p class="ql-block">自己这次来,即使是打官司胜诉了,法院去为民公司执行,他们一无所有拿什么去执行?费力巴煞去打一场官司,钱还是无法搞回来,这官司有一个么打头?何况作为原告,你得要垫付按案件标的额的百分之五缴纳诉讼费,这得又要拿出20万元。官司胜诉了,诉讼费由败诉方承担,可他们没有钱,这诉讼费也座落在自己方的名下了。这真是屙尿打喷嚏两头失塌。</p><p class="ql-block">周律师现在有点后悔不该接手这物资局的长年法律顾问的,没有想到他们的事情这么复杂。现在闹得自己骑虎难下,这个官司失利了,虽说是与本律师没有丝毫的责任,并不是自己工作不力,也不是自己失策失误,但毕竟最后是无功而返,这与官司败诉又有何区别呢?自己的一世英名岂不是遭遇到了滑铁卢?</p><p class="ql-block">周律师抬起头来看了邓局长一眼,只见邓局长也是愁容满面地歪在床上低着头想心思。周律师问道:“邓局长,今天到为民物贸公司去了一趟,你是么想法?”</p><p class="ql-block">邓局长苦笑着说:“我感觉到我们这一次来有点凶多吉少,事情很有点不好搞!”</p><p class="ql-block">周律师说:“我们现在到法院去打官司很简单,把诉讼状向法院一交,法院受理以后,我觉得我们胜诉的把握是应该没有问题的。只是胜诉以后,法院到为民公司去拿什么执行?他们现在已是山穷水尽一无所有,我们这个官司即使胜诉了又有何益呢?”</p><p class="ql-block">邓局长说:“今天他们的宋副总把情况一介织,我简直凉了半头腰!他们自己都已经是负债累累,拿什么来偿还我们呢?”</p><p class="ql-block">周律师说:“邓局长你说这事我们该怎么搞法呢?”</p><p class="ql-block">邓局长凄苦地一笑,说:“我能有个么法呢?还不是要靠周律师你拿把握啊!”</p><p class="ql-block">周律师说:“他们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了,我们又有个么办法呢?”</p><p class="ql-block">邓局长说:“难不成我们就这样一无所获空手而归呀?”</p><p class="ql-block">周律师说:“我在想,破船也有几斤钉,我不相信他们现在一无所有?问题是我们怎么样才能够把他们的真实家底摸清楚?”</p><p class="ql-block">邓局长说:“你们律师有不有特权去查他们为民物贸的银行账户?”</p><p class="ql-block">周律师说:“你觉得他们目前银行账户上还有钱吗?”</p><p class="ql-block">“这个我不好说,估计很难得有钱。”</p><p class="ql-block">“他们现在是负债累累,债主众多,特别是他们最大的债主是银行,那是一个无底洞,有一个钱就进一个钱,哪还有我们的份?他们现在的情况,如果说和他们打官司的话,肯定是不止我们这一家!那他们的银行账户肯定早就已经被冻结了,我们即使是有权去查也肯定是收获不大的!”</p><p class="ql-block">“那怎么办呢?我们岂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p><p class="ql-block">周律师说道:“我们现在要想一次性地把400万巨款要回来,看来已经是没有可能的了,我们只能是收得一点是一点。”</p><p class="ql-block">邓局长说:“多得不如少得,少得不如现得,我们只要能够得到一点是一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p><p class="ql-block">周律师说:“这里面我们得要想办法摸清楚他们现在潜藏的一些财产,这必须要通过内部关系把这个情况摸清楚,邓局长你有不有什么办法?”</p><p class="ql-block">邓局长说:“内部关系?我与他们打交道的机会不多,不可能把他们内部的人搞活,像这种打入到敌人内部去摸清敌情的话还是很困难的!”</p><p class="ql-block">周律师说:“那个于市长的战友不也是一个老总吗?他和为民的关系熟不熟?”</p><p class="ql-block">邓局长说:“好像他们以前打交道的机会也不多,不是很熟的样子?”</p><p class="ql-block">周律师说:“我们明天了去拜访一下于市长的战友吧!把我们的情况跟他说一下,毕竟这个事是他们牵动起来的,我们不要他们负责,但他们内心里还是应该觉得亏欠我们的,能不能叫他们想办法帮我们去摸这个底呢?”</p><p class="ql-block">邓局长说:“这个我想应该是行的,他们毕竟都是北京人,各方面的情况都比我们熟,只要他们愿意为我们去做,我想应该是有希望的。”</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二天在酒店里早餐后,邓局长陪着周律师来到了四海通物资贸易公司。邓局长来过了几次,已经是轻车熟路了。进门后大家看到邓局长来了,都纷纷与他打招呼。</p><p class="ql-block">邓局长二人径自来到了常总的办公室,常总看到邓局长引着一个陌生男人走了进来,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热情地说道:“邓局长,来北京了,这位是……”</p><p class="ql-block">邓局长笑着说:“这位是我们局里聘请的的常年法律顾问周仁杰先生。”并把常总介绍给周律师认识。</p><p class="ql-block">周律师笑着说:“很高兴认识常总,上次常总特意介绍我们做一笔生意,没有想到出了岔子,带衅常总也跟着我们惹麻烦。”</p><p class="ql-block">常总说:“哪个晓得会出现这么一个情况呢?周律师这次亲自来,打算怎么样去着手解决这个问题呢?”</p><p class="ql-block">邓局长即把昨天他们会见宋亚轩副总的情况详细地介绍了一下。</p><p class="ql-block">常总说:“没有想到谢总这个人野心太大,你一个民间的小企业,你去高攀那么大的高枝干什么呢?事成了你当然是可以赚一笔大钱。可这大钱是你哪么好赚的吗?苏夫子说高处不胜寒,那高层上的事你跟到凑一个么热闹呢?这下可好了,热疱烂本钱,一头不头!”</p><p class="ql-block">邓局长说:“他们也是祸不单行,小叶到攀枝花采购铝锭,不知道怎么搞的还失踪了,近千万的巨款人船不见!”</p><p class="ql-block">常总说:“小叶也失踪了,怎么又出了这大一个壑子呢?”</p><p class="ql-block">邓局长说:“小叶他们同去的两个人,他携款潜逃了,陪同去的人报了案,当地公安局正在查找线索。”</p><p class="ql-block">常总说:“小叶失踪这个事又真的是有点蹊跷,近千万这大一笔钱他能带到哪里去呢?”</p><p class="ql-block">周律师问:“常总是不是怀疑小叶失踪里面会有什么名堂?”</p><p class="ql-block">常总说:“这个事我还无法说出个么问题来。关键是他们现在没有钱了,那你们的400万也就没有希望了!这都是我带衅你们陷入了这么个困境!”</p><p class="ql-block">周律师说:“我们今天来找常总,是想请常总帮我们一点忙。我知道这是一个不情之请,事情难度很大,但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求常总帮忙了!”</p><p class="ql-block">常总很爽快地说:“邓局长这次陷于困境,我也有推脱不了的责任,虽说是一片好心,但毕竟是办成了一件坏事!”</p><p class="ql-block">邓局长说:“常总你也不要自责了,我们也可以算是一个战友情分,我当时来北京,急于想做成一笔生意,你们也不知道后来会发生那种情况的?”</p><p class="ql-block">周律师说:“我们现在想一下子从为民公司要回400万的货款,看来也是不现实的了,我们只想能够要回好多是好多,但也不会放弃追回全部货款的目的。”</p><p class="ql-block">常总说:“周律师你的这个观点是正确的,现在的为民公司已经是千疮百孔,一下子凑齐400万是完全不可能的!”</p><p class="ql-block">周律师说:“现在为民公司的银行账户上肯定是没有钱的,并且他们的很大一部分钱都是从银行贷的款,银行是他们最大的债主。现在为民公司只要是有一点进账经过银行,这钱就像水滴进了海绵里,一滴不剩地都被银行吞进去了。所以在银行那头我们应该是没有什么希望的了!”</p><p class="ql-block">常总说:“周律师你看问题很透彻,在银行这块是没法弄到钱的。”</p><p class="ql-block">周律师说:“我在想为民物贸他们还会不会有潜在的什么物资或是债权什么的?如果我们能够把他们的这个比较隐秘的情况弄清楚。我们就可以通过法院对这些财物或是债权实行财产保全。等法院的官司判决以后,执行庭就可以有目标的把这些东西执行下来。”</p><p class="ql-block">常总说:“周律师的这个想法是很好的,可这些东西既然是他们隐秘的财产,那外人就很难得知道的了。”</p><p class="ql-block">邓局长说:“正是因为这个事很难,所以我们就只好来求助常总了,看您有不有什么好办法把这情况摸出来?”</p><p class="ql-block">常总思索了半天说:“这个事确实是有点难,并且不是一般的难!这能有么办法调查了解清楚呢?”</p><p class="ql-block">周律师说:“常总,我是这样想的,为民公司虽说是千疮百孔负债累累,但他们公司的经济活动并没有停摆,也就是说他们和外界还有经济活动往来。要想维持与外界的经济联系,他们必须要有一定的自有流动资金,并且是银行账户外面的资金。这笔钱在哪里?那肯定只能是现金了。”</p><p class="ql-block">常总说:“如果是大额现金的话那应该是在单位保险柜里。”</p><p class="ql-block">周律师说:“应该是这样,但也不尽然。单位的保险柜在他们公司里,公司里一般不会有人值班,保险柜里的钱就不并保险了。这钱要么是在公司财务科科长手里?要么是在宋总或是管财务的副总手里?因此我觉得要把这个情况弄清楚。”</p><p class="ql-block">常总沉思着没有做声。</p><p class="ql-block">周律师继续说道:“为民公司要想维持日常的经济开支,他们必须要有营销业务,不然人员的工资、公司里的必须要的正常开支就难以为继了。我们得需要了解为民公司当前私下里的经营活动现状,从中了解到他们还有什么库存的商品物资或与外界的经营活动。如果找到了这方面的线索,我们才可以有下一步的行动。”</p><p class="ql-block">常总还是没有说话,依然是深思着。看常总不做声,周律师二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常总的办公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一点声音都没有。</p><p class="ql-block">忽然常总抬起头来说道:“周律师你刚才说的的确是一个难题,要想把这些问题搞清楚确实是不容易。但你们的于市长和我是很好的老战友,今天的这个事也都是我们这条线上牵起来的。他的老婆不来和我们公司做生意,邓局长后来也就不会来了。邓局长来后我们又没有货源,我们的副总李汉超才又找到了为民物贸公司,最后就出现了这么大的一个难子。”</p><p class="ql-block">周律师二人微笑着没有做声,常总继续说道:“这个事多少是因我而起,在良心上、义务上我都应该想办法为你们尽量减少损失!”</p><p class="ql-block">邓局长说:“感谢常总为我们慷慨解难!其实这个难子最大的责任人应该是我,这个钱收不回来,不知道我今后是一个么结果?”</p><p class="ql-block">常总说:“邓局长虽说是和我不是嫡亲的战友,但我们都是在东北当的兵,都在那里开山修路,为祖国的建设共洒一腔热血满身的汗水。我为了老战友我也应该要尽我最大的努力!”</p><p class="ql-block">邓局长激动地说:“感谢老战友的深情厚谊!”</p><p class="ql-block">常总说:“我在想,周律师说的这个事,难就难在我们和为民公司的内部不是很熟!要想获得他们的内部信息,我们必须要有他们的内应,必须要想办法在他们内部发展我们的关系。这是一个很有难度也有很大风险的事情。这个事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二位,我就会尽我最大的力量完成这个任务。但希望你们能够给我以时间,让我慢慢地斟酌策划,以求一个万全之策。你们看这样可不可以,这个事也只能是慢慢地来。”</p><p class="ql-block">周律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握住常总的手说:“感谢常总为我们的事鼎力相助!”</p><p class="ql-block">常总说:“我们之间就不必客气了,请你们等候我的消息吧!”</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周律师和邓局长告别常总回到卢沟晓月酒店房间里,邓局长问道:“周律师,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搞呢?”</p><p class="ql-block">周律师说:“我们摸清楚了为民物贸的情况,也得依靠法院来执行。所以走法院的诉讼程序是免不了的。趁这几天空闲时间,我把有关诉讼的文书都准备出来,把前期的工作做好。”</p><p class="ql-block">邓局长问:“这诉讼文书复杂吗?”</p><p class="ql-block">周律师说:“首先得向法庭确定我们二人的身分,是仙桃市物资局法人代表委托的诉讼代理人,包括委托书、我们二人的基本情况。”</p><p class="ql-block">邓局长说:“您是委托代理人,怎么还要我也参加?”</p><p class="ql-block">周律师笑着说:“怎么能没有你呢?你是物资局指派的诉讼负责人,是第一代理人。”</p><p class="ql-block">邓局长说:“这案子主要是依靠您,我只是起一个辅助帮忙的作用。”</p><p class="ql-block">周律师笑着说:“你别小看你的作用,整个诉讼过程都是应该你负责的,我只是在法律程序方面做具体的工作。”</p><p class="ql-block">邓局长说:“反正这一切都是要依靠您的!”</p><p class="ql-block">周律师说:“责仼归责仼,任务归任务,归我做的事我会一定做好的。我现在就得收集证据材料,准备起草民事诉讼书。你把与为民物贸发生的一切活动的有关材料都复印一份给我。”</p><p class="ql-block">邓局长说:“我这里主要是签定的购销合同,为民公司开具的增值税发票,为民公司财务科收到我们货款的凭证。”</p><p class="ql-block">周律师问:“为民公司将我们的货款到银行进账后有不有回单给我们呀?”</p><p class="ql-block">邓局长说:“这个有啊,为民公司财务科程科长我向他要了一份回单的。”</p><p class="ql-block">周律师说:“他们的增值税发票的提货单在我们手里吧?”</p><p class="ql-block">邓局长说:“这个也在我手里,小叶是拿着单据的另一联附件到铁路局申请车皮计划的。”</p><p class="ql-block">周律师说:“这些证据材料足以说明我们购货以后,他们没有交付货物我们。按照购销合同的约定他们已经构成了违约行为,他们得要承担违约责任。”</p><p class="ql-block">在酒店吃了午饭以后,周律师稍事休息了一会,就开始起草民事诉讼书。</p><p class="ql-block">看到周律师坐在房间里的书桌上起草民事诉讼书去了,邓局长不好打搅他,觉得自己很无聊,实在是无所事事,就躺在床上想起了心事。不知不觉竟然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一看手表,都快到下午四点钟了。只见周律师把最后的文字誊好以后,把写好的诉状递给邓局长说:“邓局长,诉状我已经写好了,你看看。”</p><p class="ql-block">邓局长惊奇地说:“周律师这么快都写起了,您真快呀!”</p><p class="ql-block">接过诉状一看,周律师的钢笔字写得非常漂亮,很工整。只见上面写着:民事诉状。下面正文写着:原告人:仙桃市物资局(物资贸易总公司),法定代表人:李鹏飞,局长(总经理)</p><p class="ql-block">地址:湖北省仙桃市沔阳大道26号</p><p class="ql-block">委托代理人:邓传灼,副局长(副总经理)</p><p class="ql-block">委托代理人:周仁杰,仙桃市第二律师事务所律师</p><p class="ql-block">被告人:北京市为民物资贸易总公司,法定代表人,谢子成,总经理,地址:北京市丰台区六道口交通路142号</p><p class="ql-block">诉讼请求:</p><p class="ql-block">请判令被告向原告偿付下列款项:</p><p class="ql-block">1,购货款400万元人民币;</p><p class="ql-block">2,占用资金期间利息按银行贷款利率万分之五,计二十八天为一万八千八百元;</p><p class="ql-block">两项合计4018,880元。</p><p class="ql-block">事实和理由:</p><p class="ql-block">原告与被告双方于1993年8月25日签定了购销合同,原告在被告处购买铝锭400吨,双方议定每吨10、000元,被告开出了增值税发票,原告以转账支票形式付予对方400万元货款。因原告与铁道部门不熟,委托被告代为申请车皮计划。可是一连十几天,被告称没能申请到车皮计划。而此时间被告买给原告的400吨铝锭却转卖给别的客户,后续也没有货源发予原告,致使原告所购的铝锭一直无法到手。</p><p class="ql-block">原告与被告方协商,要求退回所购400吨铝锭的货款400万元及占用期间的利息。可被告方一直以无力偿还为由拖延至今。</p><p class="ql-block">原告为了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特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请求诉受人民法院判令被告向原告偿付如前之诉讼请求款项。</p><p class="ql-block">此致</p><p class="ql-block">北京市丰台区人民法院</p><p class="ql-block"> 湖北省仙桃市物资局(物资总公司)</p><p class="ql-block"> 法定代表人:李鹏飞</p><p class="ql-block"> 一九九三年九月二十四日</p><p class="ql-block">邓局长把诉状看了,说:“我们在向法院呈递诉状之前,要不要与为民公司通个气,看一下他们的态度和反应。”</p><p class="ql-block">周律师说:“这个是当然的,让他们知道我们已诉诸于法院,让他们作好应诉的准备。”</p><p class="ql-block">邓局长说:“那我们明天上午就去为民物贸公司一趟吧。”</p><p class="ql-block">第二天早上八点多钟,周律师二人坐的士到了六道口为民物贸公司,今天公司里的人除了小齐少数几个人出差外好像都在,都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煞有介事地在办公。邓局长和熟悉的人点头打过招呼,径直来到宋总的办公室里。宋经理见了他们,很客气地招呼他们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开水。笑着说道:“邓局长,看到二位一来,我心里就紧张起来了。你们的事情目前我们还没有办法解决,实在是对不起!”</p><p class="ql-block">邓局长说:“宋总,我目前的压力很大,我们的局长每天都跟我打几次电话,问我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p><p class="ql-block">宋总说:“这都是我们带衅的,让邓局长背过了!”</p><p class="ql-block">邓局长说:“背过都是小事,我们这事不知是谁通报到我们仙桃市检察院调查处理失职渎职办公室去了,他们来人到物资局调查我失职渎职的问题,被我们的局长暂时挡住了。希望宋总帮我们一点忙,把钱尽快还给我们,不然我为这件事受处分被起诉就划不来了!”</p><p class="ql-block">宋亚轩说:“邓局长,这个事没有这严重吧?你们的货款又没有丢失,只不过我们现在遇到了一点暂时的困难,一时半会没有办法还给你们而已,你们的债权关系依然存在。我们一旦有钱了就马上还给你们,哪里有什么失职渎职的问题呢?”</p><p class="ql-block">邓局长说:“我们的几百万货款失控了怎么不是问题呢?我们检察院的介入显然是有点为时过早。你们打算怎么样去筹集资金还我们的钱呢?”</p><p class="ql-block">宋总说:“我们尽管目前压力很大,但我们公司的业务并没有停摆,我们还在做点生意,赚到的钱首先就还你们。”</p><p class="ql-block">邓局长说:“为了应付一下我们目前的窘境,我们不得不在形式上走一下过场,我们准备向法院提交民事诉讼,以向我们局里表示我们目前正在努力想办法讨回我们的货款。”</p><p class="ql-block">宋总说:“我们现在虽说是没有钱还给你们,但我们的态度你说是不是蛮好的,这个事不是我经手的,我又不是法人代表,我大可以往一把手谢总的身上推,让你们的事等谢总回来后处理,对一般人来讲都会这么做。你看我是不是没有这样,你们的这事我还是接手处理,想办法还清你们的货款。”</p><p class="ql-block">邓局长说:“我们向法院起诉,虽说是给你增添了一点压力,但也为你提供了工作上的方便,便于你好向公司里的人员有一个交待,借助法院的压力你们好筹集资金还我们的钱,又不追究你们的法律责任,你认为我说的这话有不有道理?”</p><p class="ql-block">宋总说:“邓局长说的当然是对的,但打起官司来就得要交诉讼费,这又是一笔不小的数字。我们何必要把钱冤枉交给法院呢?有这交法院的钱,我们倒不如多给你们算一点利息。”</p><p class="ql-block">周律师说:“宋总的意思是不想走法律程序,我们也可以不走这个过程,但你宋总总得要给我们一个还款的期限呀!”</p><p class="ql-block">宋亚轩说:“说实话这个期限我确实还不好说,只能是靠我们努力争取的结果。”</p><p class="ql-block">周律师说:“宋总能不能透露一点消息,你们是怎么在努力的呢?”</p><p class="ql-block">宋总说:“这个我目前还不便于透露,但请你们相信我,我一定会努力的。但我也不想隐瞒,你们的货款如果说是让我们一次性的还清白,这个是不现实的,</p><p class="ql-block">400万不是一个小数目,我们肯定一下子弄不到这多钱!”</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周律师继续说道:“宋总,我们也能理解你们目前的困难,但是你没有一个准确的消息给我们,我们心里不踏实。刚才邓局长也说了,我们身上的压力也很大,单位里天天在追问进展情况,检察机关还要追究邓局长失职渎职的责任!你们把我们的钱还了,邓局长的指控也就不存在了。邓局长现在的心情你们应该要多多体谅下。你们至少现在要给我们一个准确的消息,以使我们心里略微能够放松一点。如果你们无法满足我们的要求的话,我们还是走法律程序的好!”</p><p class="ql-block">说后从公文包里拿出写好但还没有打印成正式文本的民事诉状递给了宋经理。</p><p class="ql-block">宋经理接在手里看了,说:“你们诉状的内容我没有异议,只是我觉得有没有走民事诉讼的这个必要。”</p><p class="ql-block">周律师说:“不走法律程序也可以,宋经理必须为我们出具一份还款意向书,写明400万货款什么时候还清,到时候不能还清的话,应该承担什么责任?您看这样可以吗?”</p><p class="ql-block">宋经理说:“周律师,这个我恐怕无法给你们一个满意的回答,我只能表态,一定尽我们最大的努力,分期分批逐渐还清你们的款项。”</p><p class="ql-block">周律师说:“您的这个表态是无法解决我们心里的疙瘩的,这样,我们还是走法律程序,诉讼费我们会先垫付出来,案子审结以后由法院裁定诉讼费的负担问题。”</p><p class="ql-block">宋经理说:“决定是否诉讼是你们的权利,我也只好表示接受。”</p><p class="ql-block">二人辞别了宋经理,出来坐的回到了卢沟晓月酒店。</p><p class="ql-block">邓局长说:“那我们事不宜迟,下午我们到丰台区法院递交民事诉状吧!”</p><p class="ql-block">周律师说:“我们去找一家打印店把诉状打印出来,复印几份。如果来得及我们下午就到丰台区法院去。”</p><p class="ql-block">邓局长说:“您把该打印的资料交给我,我拿到街上去打印,您就在酒店里休息一下。”</p><p class="ql-block">周律师说:“总是没得么事,我和你一起去吧,具体的东西我更清楚一点。"</p><p class="ql-block">两人到街上找了一家打印社把有关的文书打印复印好后,回酒店吃了午饭,中午休息了一会,下午两点半钟两人就打车到丰台区法院。</p><p class="ql-block">法院里的门禁也蛮严肃,二人出具了自己的有效证件,门禁方才放行。周律师向门卫问了民事庭所在的位置,就向民事庭走去。</p><p class="ql-block">民事庭在二楼,是一个大办公室,在南北两边的墙旁放了六张办公桌,屋里有五个人伏在桌子上办公。</p><p class="ql-block">门边的桌子旁办公的是一名年轻的女法官,看见有人进来,问道:“你们有事吗?”</p><p class="ql-block">周载阳笑着说:“到你们这里来肯定是有事唦,无事谁敢进法院呢!我们有一笔经济纠纷案来申请诉讼的,这是我们的民事诉状。”</p><p class="ql-block">女法官接过诉状看了,退回给周律师,说:“你们诉状标的额400多万,已经不是我们的受理权限了,你们得要到中级法院去。”</p><p class="ql-block">周律师问:“中级法院在什么地方?"</p><p class="ql-block">女法官说:“北京市第二中级法院就在丰台区方庄路十号,离我们这里不是很远。”</p><p class="ql-block">二人出来,招了一辆的士,来到了方庄路10号第二中院地址。只见路边有一座九层的巍峨大楼,高高耸立车几十级台阶之上,大楼两翼的陪楼各伸出几米,衬托出中间五间主楼的威严。大楼正面有三道高高的半圆形拱门,中间主门的旁边墙上挂着“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的牌子。经过一套严格的审查手续,进入了法院大门。经人指点,二人来到了民事二庭庭长办公室门前。</p><p class="ql-block">二人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有两张并列着的办公桌,有两个人在里面办公。靠里面是一位四十多岁年纪的男人,穿着一件白衬衣,板寸发型,五官坚毅硬朗,一看就有那种法官的威仪的样子。</p><p class="ql-block">他对面的桌子旁办公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女法官,披肩长发,面目清秀,知性文静。抬起头来问道:“你们有事吗?”</p><p class="ql-block">周律师说:“我们有一件经济纠纷案子来打官司,这是我们的诉状。”</p><p class="ql-block">那女法官接过诉状看了,说:“你们是湖北省仙桃市的?”</p><p class="ql-block">邓局长说:“我们在为民物贸公司购买了400吨铝锭,可是一个多月了,他们既不发货,也不肯退还货款,我们没有办法,只好到法院来求助法律帮助。”</p><p class="ql-block">女法官把诉状递给对面的男法官,说:“胡庭长,这个我们应该属于我们受理的范围吧?”</p><p class="ql-block">那个胡庭长看了诉状,说:“你们其他的有关资料呢?”</p><p class="ql-block">周律师把公文包放在办公桌上,从里面拿出来购销合同、为民公司的增值税发票和提货单,以及丰台区工商银行的支票进账的回单,还有自己两人的委托代理书以及法人证明书等一应资料全部拿出来交给了胡庭长。</p><p class="ql-block">胡庭长说:“案件400万的标的额这个可有点大,按规定得20万元的诉讼费,这需要原告方垫付出来,案件审结后由法庭裁定诉讼费的承担人和额度。你们先去把诉讼费交了吧。”</p><p class="ql-block">邓局长说:“这大一笔钱我们手上没有,得向我们局里打电话,让他们尽快把钱汇来。”</p><p class="ql-block">胡庭长对对面的女法官说:“涂庭长,你帮他们开一个诉讼费的单据,让他们到财务科去缴费。”</p><p class="ql-block">那涂庭长说:“我先跟你们把单据开了,你们必须要在三天之内把款交齐。”</p><p class="ql-block">邓局长说:“好的好的,等一会我就给我们局里打个电话叫他们把款汇到你们法院账户里。”</p><p class="ql-block">胡庭长问:“你们需要财产保全吗?”</p><p class="ql-block">周律师说:“这个我们肯定是需要的,但我们现在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资金和财产可以保全的!没有具体的明细提供给法庭。”</p><p class="ql-block">胡庭长说:如果没有财产保全,最后案子审理终结后,你们即使胜诉了,但我们执行庭去执行时没有明确可供执行的财产,这个就有一点麻烦了。”</p><p class="ql-block">周律师说:“他们公司在银行贷款了很多,估计他们在银行没有什么存款,即使是有存款,银行也不可能让他们的钱被执行。他们公司里的仓库有不有什么商品库存,这个我们情况不熟,也没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的。”</p><p class="ql-block">涂庭长说:“这几天你们要想办法提供给我们被告方可以被执行的财产,然后由法庭下达财产保全通知书,到时候了你们方才有希望被执行下来。”</p><p class="ql-block">周律师说:“我们一定按照涂庭长的意见尽快摸清他们的底细,向法庭提交财产保全的明细来。”</p><p class="ql-block">胡庭长说:“你们的诉讼费交来后,我们会按照你们诉状上的地址向被告方发出应诉传票,让他们作好应诉准备,按时到庭参与诉讼。”</p><p class="ql-block">周律师说:“等我们单位里的汇款来后,我们来把我们的传票带回去。”</p><p class="ql-block">民事诉讼的事情办结以后,两人告别了两位庭长,在回酒店的车上,周律师说:“我们两个在郑王坟下车去四海通公司去一下,看常总帮我们调查的情况有没有什么进展,如果找到了对方可供执行的财产,我们就多少可以减轻一点损失了。”</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周俊春,湖北仙桃人,诗人、书法家。近年来从事长篇小说创作,作品有《外事办公室》又名《不解情缘》,46万字已完稿成书。27万字的《县府往事》和</p><p class="ql-block">42万字的《人生冷暖》第一部已付梓成书。《人生冷暖》第二部已在美篇中再版。现正在埋头紧张创作多卷佚的《一抹烟霞》、《一幕烟云》、《一川烟雨》宏篇巨制,该小说反映了物资系统由盛而衰直至消亡的历史过程。敬请广大读者诸友关注。</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