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亚五国行之2：土库曼斯坦国】

老丁

土库曼斯坦（土库曼语：Türkmenistan）是中亚西南部的内陆国，西邻里海，北东南分别与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阿富汗和伊朗接壤，面积49万平方公里，是仅次于哈萨克斯坦的中亚第二大国家，约80％的国土被卡拉库姆沙漠覆盖。1991年宣布从苏联独立，土库曼斯坦也是亚洲唯一的永久中立国，石油天然气资源丰富。据IMF(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测算2024 年人均GDP为1.37万美元/人，在中亚五国妥妥坐稳了第二把交椅。 《魔鬼之门》土库曼斯坦 土库曼斯坦是全世界仅存的几个封闭国家之一，所有国家的网络媒体在土库曼都全部封禁，我们在土旅行期间实实在在体会到了被幽闭的感觉，中美贸易战斯诺克世锦赛微信朋友圈等等我感兴趣的东西都看不到，仿佛回到了上世纪中期。 土库曼斯坦天然气储量全球第四，素有“气包上的国家”美誉。 土库曼斯坦迄今没有给予世界上任何国家的公民护照免签待遇，全国仅有一家国有旅行社接受预约签证服务，被公认为全球最难获得签证的国家之一；签证收费奇高，10天以内停留约1500元/人（人民币），此签证为商务签，旅游签说是$20元/人，但基本签不到。所有新闻从业者无论赴土目的为何一律拒签。 1970年，前苏联地质专家在此勘测，发生地陷，钻探设备悉数落入其中，大量天然气喷涌而出。 人们不禁要问人均GDP在中亚五国中仅次于哈萨克斯坦，国家政体也有两院议会，总统实行选举和任期制怎么会成为封闭国家呢？这与开国总统萨帕尔穆拉特·尼亚佐夫（1940年2月19日―2006年12月21日）关系重大，在他统治土库曼斯坦长达21年的时间里（土库曼加盟共和国第一书记任期5年，民选总统任期16年），他把个人崇拜推向荒诞的极致，不仅统治国家，还试图统治人民的思想与生活。 为避免燃气肆溢危害周边村舍民众，遂将其点燃，不成想一燃就是五十多年，至今没有熄灭，《地狱之门》由此形成，成为世界著名自然奇观。 尼亚佐夫出生于1940年，与隔壁哈萨克斯坦的强人纳扎尔巴耶夫同龄，他的父亲阵亡于苏联卫国战争之中；在1948年10月的阿什哈巴德大地震中尼亚佐夫失去了自己家庭的所有亲人成了孤儿，童年时代在孤儿院接受了教育，而后在一个远房亲戚家生活长大成人。1967年尼亚佐夫毕业于列宁格勒工学院，具有政治学和经济学博士学位，成为阿什哈巴德发电厂的动力工程师。1970年开始转而从事党政工作。 《魔鬼之门》坐落在阿什哈巴德以北260km的达瓦扎村落之旁，处于卡拉库姆沙漠的中部。 尼亚佐夫原本是苏共中央的忠诚官员，1985年被任命为土库曼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的第一书记，苏联共产党中央政治局委员；1991年12月苏联解体的过程中他敏锐的政治嗅觉捕捉到了攫取权力的机会，迅速宣布了土库曼斯坦独立，且自任过渡总统，把拥有60多万党员的土库曼共产党改名为民主党，1992年6月在全国举行了第一次总统选举中，尼亚佐夫获得了99.5%的选票，当选为土库曼斯坦的第一任民选总统。 土库曼《宪法》规定总统任期5年，可连任两届，1999年，他通过修宪并经第5届人民委员会、长老会议和民族复兴运动联席会议决定授予他终身总统之权利，成为终身总统，隔壁哈萨克斯坦的纳扎尔巴耶夫经过8年的夯实基础平息各种杂音后（1999年）才敢宣布自己为终身总统。尼亚佐夫自封为“所有土库曼人的领袖”，叫做土库曼巴希，在全国各地树立了14000座个人雕像，其中很多都是用黄铜铸造的。 《汗血宝马》，汗血宝马学名为阿哈尔捷金马，是土库曼斯坦的珍稀马种。其薄透的皮肤使得血液在血管中流动清晰可见。 尼亚佐夫的个人崇拜手段可以说是前无古人，甚至超越了斯大林时代，全国城市、街道、机场、货币都以他的名字命名，甚至里海的一个港口也被改名为“土库曼巴希港”。 其肩部和颈部汗腺非常发达，出汗时先呈潮状后转为湿润，特别是在枣红色或栗色毛的马匹中，出汗后局部毛色更加鲜艳，仿佛“流血”一般，因而得名汗血。 尼亚佐夫执政后迅速抛弃了“共产主义”学说，在全国推广伊斯兰宗教崇拜，写就了《鲁赫纳玛》大书，这本书既有他的自传也有他的思想集成，还有与真主对话等哲学内容，被《土库曼斯坦报》称为《灵魂之书》，编入了中小学教材，成为公务员考试部分试题，甚至驾驶证考试都会有《鲁赫纳玛》的内容，他自称拜读《鲁赫纳玛》能确保读者上天堂。在清真寺里《鲁赫纳玛》与《古兰经》陈放在同等显著位置。 当今世界上有三种纯种马：汗血马、阿拉伯马和英国马。其中，汗血马被视为最纯正的马种，而阿拉伯马和英国马都蕴含着汗血马的血统与基因。 尼亚佐夫沿用两千多年前古罗马恺撒大帝的做法，把一年十二个月分别用自己和家人的名字命名：一月份是他自己的名字，四月份是他母亲的名字等等不一而足；封锁边境；取消一切娱乐活动和体育比赛，妇女不许化妆，男人不准蓄须。更奇葩的是2000年左右他请外国医学专家进行体检，专家对他的心脏表示担忧，建议戒烟，他不但自己戒了，还颁布法令实行全国戒烟，今天的阿什哈巴德烟民必须在指定地点吸烟，露天场所并不是可以随地吸烟的。 汗血宝马是土库曼斯坦的国宝，其形象被庄重地绘在国徽和货币之上。 在苏联解体后的权力真空中，尼亚佐夫抛弃了意识形态的束缚，塑造了一种以自身为中心的“新宗教”。他的统治，既是苏联极权体制的延续，又是一场近乎疯狂的个人崇拜实验。相比之下，斯大林和勃列日涅夫虽然推行个人崇拜，但至少他们的宣传仍然围绕共产主义或国家建设展开。而尼亚佐夫则完全超越政治，他试图让自己成为一个“神”！一个超越时间、空间、甚至信仰的存在。 汗血宝马的体型呈管状，胸部狭窄而背部修长，肋骨架浅且趾骨区虽长却不显眼。后区略狭窄却强健有力，臀部略长，肌肉发达，整体自然倾斜。 任何批评政府的人都会被判刑，甚至“消失”，许多异见者被关押在秘密监狱。2002年11月25日尼亚佐夫遭逢未遂暗杀事件过后（异见者说是自导自演），下令政府当局逮捕数千名涉嫌同谋者及其家属。2004年夏天，阿什哈巴德举行的示威活动呼吁推翻和审判尼亚佐夫，示威者多数被关进监狱。尼亚佐夫后来宣布，将在土库曼的所有主要街道和地点安装监视器，这是用于防范示威、监控民众的一项措施。我们此次旅行的大巴车上安装有四个摄像头，不知是不是还在使用。 外表英姿飒爽，神态威武。其体型优雅流畅，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动作轻快且灵活。 国家资源被政府控制，石油和天然气收益被用于维持统治集团的奢华生活，而普通民众的生活水平停滞不前。在首都阿什哈巴德的一条宽阔大道旁矗立着一座座雄伟华丽的建筑，镀金的大门熠熠生辉，每一座建筑都是政府的某个部委所在地，这条长达5km的大街居中位置是“人民委员会大厦”（也叫议会大厦），导游诺兰用生涩的中文说那是“人民大会堂”。 阿哈尔捷金马力量大、速度快、耐力好，行动敏捷，步伐轻快灵活；性情执拗、暴烈，不容易驯服，一旦驯服后性情温顺，特别忠实于主人。适应干燥炎热的气候，可以长时间不进食、不饮水，喜食高蛋白饲料。有84天跑完4300千米的记录。 2006年12月21日，土库曼斯坦国家电视台宣布尼亚佐夫总统突发心肌梗死身亡。根据土库曼斯坦宪法，议会议长奥韦兹格尔德·阿塔耶夫应接任总统职位。阿塔耶夫当天下午突然遭到逮捕，副总统库尔班古力·别尔德穆哈梅多夫随后在土库曼斯坦国家安全委员会紧急会议上当选代总统。 阿哈尔捷金马原产于土库曼斯坦科佩特山脉和卡拉库姆沙漠间的阿哈尔绿洲。 尼亚佐夫在总统位上呆了16年，享年66岁。人民在独裁统治下已经麻木，老总统的突然离世，似乎又唤起了人们向往美好生活的丁点希望。虽然土库曼斯坦进入了“后尼亚佐夫时代”，但他的政治遗产——专制体制、信息封锁、经济垄断——依然在延续。 有可查的记载阿哈尔捷金马已有三千多年的人类驯化饲养史，公元前113年汉武帝偶得此马，心喜若狂，称其为“天马”。并作歌咏之，歌曰：“太一贡兮天马下，沾赤汗兮沫流赭。骋容与兮万里，今安匹兮龙为友”。 2006年12月21日，副总统别尔德穆哈梅多夫在土库曼斯坦国家安全委员会的紧急会议上当选代总统。2007年2月14日在土库曼总统选举中以89.23%的得票率当选正式总统。 《阿拉拜犬》，阿拉拜犬与阿哈尔捷金马和地毯被被称为土库曼三宝。 别尔德穆哈梅多夫1957年6月29日出生于土库曼斯坦阿什哈巴德州，土库曼族，毕业于土库曼斯坦国立医学院，是个牙医，过去长期为国家医疗系统服务。1979年至1997年，别尔德穆哈梅多夫在土库曼卫生和医疗工业部工作。1997年12月出任卫生和医药工业部长，2001年4月任副总统兼卫生和医药工业部长。 阿拉拜犬也被称为中亚牧羊犬或土库曼咬狼犬，是一种古老的大型犬种，已经在地球上生存了超过4000年‌。现在作为国礼馈赠友邦。 就职土库曼斯坦总统后，初期的别尔德穆哈梅多夫修正和改革了不少先总统尼亚佐夫时期的政策，其中包括在首都阿什哈巴德开设免费网巴，将国民义务教育由9年延长为10年、恢复被尼亚佐夫取消的体育和外文科目，并进行了教育、医疗和退休保障的全方位改革，规定不再以总统名字命名街道、城市、机构等；撤销尼亚佐夫设计的月份名和星期名。2008年，解除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雷杰波夫（尼亚佐夫的铁杆）的职务被认为是先总统尼亚佐夫时代的结束。 图中为阿拉拜幼犬（四个月），成年后体重可达65kg，耳尾幼年时会被裁掉。 别尔德穆哈梅多夫在坐稳了总统大位之后，开放局面开始收缩，2009年12月25日，土库曼政府以安全问题为由封锁了YouTube及LiveJournal，此外，Twitter等外国网站也在土库曼不能正常访问，后来连友好国家的网站都被封禁（包括中国），新闻审查制度开始严格。2000年别尔德穆哈梅多夫总统自封“阿尔卡达格”尊号，意为“护国主”。2015年5月，总统金色雕像在阿什哈巴德落成，名为“庇护者纪念碑”。个人崇拜之风重新在卡拉库姆沙漠兴起。在我们离开阿什哈巴德乘坐中国南航航班返回乌鲁木齐办理手续时，南航的华人主管与我们搭讪说：“你们旅游几天就能回国真是幸福，我们一呆就是半年，人都快憋气了”！“为什么”？“没网络”！ 萨帕尔穆拉特·尼亚佐夫镀金雕像（土库曼第一任总统）。 别尔德穆哈梅多夫总统任职期间曾两度提出对卡拉库姆沙漠中“地狱之门”开展灭火工程，他认为每年数十亿美元的天然气被烧掉是一种浪费，在咨询了全球多家顶尖的油气灭火公司之后，由于耗资巨大只有作罢，这对驴友来讲未免不是好事，否则土库曼斯坦再无自然景观供人游览。2019年末新冠疫情席卷全球时，别尔德穆哈梅多夫总统对疫情不予承认，世卫组织在土库曼斯坦采集的疫情感染人数为零。连朝鲜在高峰期都憋不住承认了若干起感染病例，可见土库曼斯坦的冥顽不化有多吗坚定！ 《鲁赫纳玛》雕塑，该书由统萨帕尔穆拉特·尼亚佐夫所著。 别尔德穆哈梅多夫连任总统职位直至2022年，此时他公开表示自己不会再担任总统。担任副总理的长子谢尔达尔·别尔德穆哈梅多夫则成为2022年土库曼斯坦总统选举的9名候选人之一，随后，在3月12日提前进行的总统选举中，1981年出生，年仅41岁的谢尔达尔·别尔德穆哈梅多夫获得72.97%的选票，成功接替父亲成为新任总统。而他本尊则出任“人民委员会主席”，成为了太上皇。 独立柱广场 土库曼斯坦自然资源丰富，号称“气包上的国家”，天然气储量全球第四，在经营国家方面与海湾国家的那些酋长们相比实在是差距太大了，人均GDP近1.4万美元，阿什哈巴德的公务员月工资仅有500美元左右，环卫工人的月收入200-300美元，当地货币马纳特兑美元官方汇率为1：4，黑市汇率高达1：20左右。 独立柱的周边有土库曼斯坦历史上的名人雕塑 在首都阿什哈巴德，临街建筑的外立面全部用白色大理石装饰，有“白色之城”的美誉，城市道路宽阔，基本都是双向四车道，每个十字路口都是圆形大转盘，中间竖立雕塑。离开了首都，一切都不一样了，从卡拉库姆沙漠的“地狱之门”到阿什哈巴德全程260km，越野车需要跑5个小时，双向四车道的国道上坑坑洼洼，尘土飞扬，一看就是常年没有维护保养。国家把大量的资金用于首都建设，在民生方面的投入却少得可怜！ 土库曼斯坦的企业除餐饮服务业外，几乎均为国有的，大到石油燃气，小到宾馆旅社，让人不觉想起改革开放前的中国，前苏联的治国遗风随处可见。几十个环卫工人面带微笑在街心公园里除草，昂首挺胸的宾馆服务员保持着尊严在走廊里行走，市民进入涉外宾馆一律需要登记，人们无论老幼（男性）面带微笑。我们在去往“地狱之门”的途中休息时，路边停下一辆老式圆顶大巴车，车上下来二十多个老乡打扮的人来，看到我们这些老外，排起队走到我们面前，逐一与我们握手合影，握着他们汗津津布满老茧的大手一时不知所措，心中惶惶然尔。 清真寺 土库曼斯坦与中国的关系比较友好，是一带一路的成员国，也是上合组织的观察国，2015年别尔德穆哈梅多夫总统参加了习主席在北京举办的抗战胜利70周年的纪念活动，2024年10月14日，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研讨会在陕西西安国际会议中心举办，儿子总统受到习主席的亲切接见。 中亚天然气管道三期工程（也叫D线）西起土库曼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边境，穿越乌兹别克斯坦中部和哈萨克斯坦南部，经新疆霍尔果斯口岸入境，入境后东至上海，南至广州都可以使用上土库曼斯坦的天然气（该工程由中石油承建），天然气出口中国成为土库曼油气出口业务中最稳定的一笔业务。 土库曼斯坦与俄罗斯以及独联体其他国家保持着谨慎的友好关系，与西方发达国家以及老美基本不相往来，与土耳其和伊朗由于突厥语系的原因反而走的比较近乎。 摩天轮（室内） 土库曼斯坦，一个神秘又封闭的国家，很想深入了解，对旅行者来讲在短时间内实在很难……。（完） 人民委员会大厦 中立门广场 民政部大厦，也叫“婚礼大厦”，领证婚宴一条龙服务。 地震纪念碑（1948年阿什哈巴德发生8.0级地震，死伤无数）。 英雄母亲纪念碑 二战纪念碑 第五届亚洲室内与武道运动会‌主会场，该运动会于2017年9月17日至27日在土库曼斯坦首都阿什哈巴德举行。国犬阿拉拜被选为吉祥物，会场塔楼为阿哈尔捷金马的半身外型。 夜幕之下的阿什哈巴德 阿什哈巴德的购物中心 国旗与月亮同辉，土库曼国旗被公认为图案最复杂的国旗，旗帜上的地毯纹饰一般人很难手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