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故事,远方有一盏不灭的灯(二)

潇湘空间文社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纪实故事</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22px;">.远方有盏不灭的灯(之二)</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20px;">胡安娜</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2011年元旦前夜,我去火车站迎接阿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新小学建好了,阿明却走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2010年虎年岁末的最后一个夜晚,我穿上一件喜气洋洋的大红袄,去车站迎接阿明。多年不见,走出站台的阿明显得比之前苍老多了,瘦多了,我差点没认出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第二天正值2011年兔年元旦,一大早,我俩迎着晨光,十指紧扣,满脸灿烂的笑容,来到一家咖啡馆。窗外阳光璀璨,我俩就坐在窗边。飘出的咖啡香气,与阳光交织,让这个冬日清晨格外迷人。我俩举杯庆贺新年到来。阿明抑制内心的狂喜,站起身向我宣布那个“大惊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他要在长沙购一套100万的江景房,作为我们的新婚贺礼。我惊诧地瞪大了眼:“真的吗?你要在长沙永久定居了吗?为什么非要买江景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你还记得吗?1991年秋天我来长沙时,我俩在河西江边散步。你对我说,好想将来有钱时就在江边买一套江景房,房前是湘江,房后是岳麓山,依山靠水,这才是最宜居的风水宝地。所以这次来长沙,我一定要为你圆这个梦。这100万是我在北京辛苦打拼两年的全部积蓄,买下这套江景房就表示我要永久定居长沙,与你白头偕老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顿时,我被阿明宣布的“大惊喜”感动得心都溶化了,没想到20年前一句玩笑话居然兑现了。这真是一个意想不到的豪华“大惊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时我和阿明品着咖啡,阳光悄悄溜进窗棂,暖暖地洒在我们身上。我们相互依偎着,说不完的心里话。俩人最怀念的还是20年前在广州那个小木屋发生的故事和他向我吟诗的那个雨夜。那真是一段无比美好的流金岁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接着阿明便羞愧难当地道歉起来:“安娜,我们真不该走散了20年,都怪我错失了好几次良机。我真是瞎了眼,看错了人,害得我一次又一次鸡飞蛋打一败涂地。如果1991年离开长沙后,我只锁定你这一个目标就好了,真是肠子都悔青了。安娜,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阿明,这20年我也眼拙,鬼使神差看错了人,找的一个比一个差,个个害得我苦不堪言。我尤其恨那个背信弃义的T先生,要不是他横插一脚,1991年你来长沙时,我俩就喜结良缘了。说不定现在早已是幸福美满的三口之家了。我不只是肠子悔青,简直是肠子都悔黑了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阿明的道歉话讲了一大堆,后又倾诉满腹的情话。他问我:“你对我还有什么要求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直截了当道:“阿明,你买不买江景房,你赚不赚大钱,你出不出大名,你成不成大业,这些都不重要,我对你的唯一要求只有一条:第一是健康,第二是健康,第三还是健康!我们都是快奔‘六’的人了,没了健康,一切都归零了啊。”我还告诉阿明,我很喜欢晚清名臣李鸿章的一副对联:“享清福不在为官,只要囊中有钱,仓有米,腹有诗书,便是山中宰相;祈寿年无须服药,但愿身无病,心无忧,门无债主,可为地上神仙。”李鸿章此联强调了物质和精神双重满足的重要性,强调了健康生活方式的重要性,我极赞赏他这种生命价值观。可惜这副对联没有横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阿明马上言道:“横批:健康是福”。“那我也来句横批:笑对人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拊掌笑道:“能做到这八个字‘健康是福,笑对人生!’你就是山中宰相,你就是地上神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阿明举起酒杯:“来,让我们在兔年伊始,为迎来我们的健康是福,笑对人生,干杯!”服务员迎面走来,我请她为我俩拍照,我倚靠在阿明怀里幸福得心花怒放……</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2011年元旦上午,与阿明相聚咖啡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走出咖啡馆,我悄悄打电话告诉婉晴姐这个“大惊喜”,并邀她晚餐来坡子街火宫殿见阿明。婉晴姐赞不绝口道:“看来阿明是吃了称坨铁了心,要跟你过一辈子了。他这是为你掏心掏肺啦。你们俩长跑20年,终将喜结连理,来之不易啊!”婉晴姐一番暖心话说得我眼眶都湿润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黄昏,太阳抹下最后一抹余辉,婉晴姐兴冲冲地来到火宫殿。见到阿明,她笑盈盈道:“让我看看是何方神圣迷住了安娜妹妹的心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她仔细打量一番后夸道:“呀,你们俩真是一对神仙眷侣,好般配啊!”她又悄悄对我耳语道:“我看这是你这辈子遇到的最佳人选了。”她问阿明:“何时吃你们的喜酒呀?”阿明不加思索道:“春节前后吧。”婉晴姐双手一拍:“太好啦,春节前‘湖知网’正要举办一年一度的新春团拜会,不如趁这热闹办一场喜庆婚礼如何?”我俩拍手称好。婉晴姐自告奋勇:“我来为你们当伴娘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婉晴姐又追问阿明来长定居后有何计划?阿明说,先把结婚的新房买下来,等安娜办完扶贫助学一事后就一起去北京闯荡两年,再回到长沙永久定居,并问我同不同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要干四年才退休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婉睛姐连连赞同:“我看要得,你的事业早已功德圆满了,跟他一起去京城闯荡两年,赚一大笔钱回来养老,也算是完美的人生谢幕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想也对,阿明为我圆了新房梦,我能不帮他去圆这个京城创业梦吗。聊起北上的创业宏图,阿明饱含激情,踌躇满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三人正把酒言欢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危房小学的欧老师传递好消息来了。她说:在湖南知青网的大力宣传影响下,江永县教育局和桃川镇中心小学的领导们昨天终于来视察小学危房了,并表示了重建小学的意向。我告诉欧老师,长沙市青少年宫的募捐活动结束了,已捐助了三千册少儿书籍和送给小朋友的书包文具,共计几万元,春节前后募捐物质将全部送往岩寺营小学。欧老师激动万分连连道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挂了手机,我便提议,不如今晚就去市青少年宫巡一番吧。2011年元旦夜,与阿明来到市青少年宫参观捐赠物品晚餐后,我们走出火宫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夜色清幽,天空明净,朗月初升,微风袅袅。我们穿过热闹的街道来到市青少年宫,行至那块格外醒目的“手拉手小杜鹃情系贫困儿童倡议书”的广告牌前时,婉晴姐兴高采烈地掏出相机为我和阿明连拍了好几张合影。阿明读着广告牌倡议书,看到旁边堆放的几十箱捐赠物品,深受感动道:“这真是人心齐泰山移啊!让我也跟你们一起参加这次去危房小学送捐助物品的活动吧。这是真正的铸魂工程,让我们一起努力把这个金矿继续挖下去,这才是有悲悯情怀的人应该做的事。”婉晴姐夸他:“怪不得安娜爱上了你,你们俩真是一对珠联璧合的情侣鸳鸯,好令人羡慕啊!”我们三人相视而笑,走出了青少年宫,串串笑声飘荡在朦胧夜色中。夜空清明,疏星点点。阿明抬头仰望道:“看,南方的夜空只有三颗星,我们北方的夜空是满天繁星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2011年元旦夜,我与婉睛姐在市青少年宫捐赠广告牌前(阿明拍摄)</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阿明来长沙的这几天里,我们俩既有灵魂交往的深度对话,也有浪漫的诗与远方;既有二十年留下的美好回忆,也有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展望。我还发现阿明是个特别体贴人的暖男。这场滚烫的热恋真让我尝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感,是那种出自灵魂深处且饱含生命激情的幸福感,是那种一生中只能发生一次、仅仅一次的幸福感。直到这一刻,我才用自己的整个心灵整个身体感觉着那个词:动情。爱情是如此的美好,我终于等到它了!这一生,只爱这一次,也值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当然,我俩相处中也有小小的争执。譬如,20年过去了,他依然还是当年那个忧国忧民、愤世嫉俗的“愤青”,高举着理想主义大旗,摆出一副堂吉诃德举起长枪大战风车的架势,旁征博引,口若悬河,讲到激动处,恨不得横刀立马高歌一首岳飞的《满江红》。而我却不是90年代初那个关心时局的胸怀天下之人了。四年前我一身多病,开始研学中医养生。找出病因后,我变得“中庸”起来了,喜欢过一种“良禽择木而栖”的平静生活,也渐渐养成了与世无争的佛系性格,万事只求内心平静,只要内心平静,外面的世界就会鸦雀无声。阿明不是我这种活法,他依然入戏很深,针砭时弊,口无遮掩,锋芒毕露,充满了离经叛道的味道。他崇拜陈寅恪的名言:“自由之思想,独立之精神”,他憎恶媚俗又媚权的小人,他鄙视浮躁喧嚣的文坛,他忧虑快餐文化的迅速崛起,他也不喜欢德不配位的单位领导,说尿不到一个壶里,他这才成了一个四处漂泊的体制外的边缘人。他十分厌恶泡妞、嫖娼的行为,他嫌脏。对此,我极有共鸣,大赞。但对他的偏颇过激言论,我不免也劝告几句:“天下事有多少是戏,世上人何必过于认真?城门起火,殃及池鱼,你一条小鱼能扑灭城门之火吗?苍天饿不死天下麻雀,你又何必咸吃萝卜淡操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阿明马上振振有词地反驳我:“你在做一个置若罔闻的和事佬,睁只眼闭只眼,国人都像你这样,这片土地还是热土吗?早就变成焦土啦。家不成家,国将不国,生灵涂炭,人妖颠倒,污浊横流。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要唤醒你,让你人间清醒。我们应做一个看清世界,读懂中国,播撒文明薪火的智者,哪怕在乌鸦统治的世界里,也要做一片洁白的羽毛,即使生活在阴沟里,也要仰望星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阿明的话像醒世警句,掷地有声,感人肺腑。我仿佛又看到了当年广州黄花岗烈士墓前那盏微亮的灯,又听到了飘荡在陵园上空那于无声处的惊雷!我再次被阿明这种追求“真、善、美”,捍卫真理的远大抱负,被他这种特立独行的孤勇者气概折服了,震撼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又一次被他洗脑了。我以服输的语气笑道:“我早已变成燕雀,你却还是当年那只鸿鹄,但燕雀也懂鸿鹄之志。从今往后、让我也跟随你一起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成为这个民族脊梁中的一员吧。”尔后俩人相聊更欢,真可用一句“伉俪情深,相濡以沫”来形容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随后两天,我在单位开剧本讨论会,阿明东奔西跑看了两天的江景房,带回来一堆售房广告资料。他抽出其中一张色彩靓丽的广告,嗓音醇厚地朗诵起来:“长沙,只有一条湘江,长沙只有一座麓山,长沙,只有一处橘子洲,长沙,只有一座大学城,将所有唯一全盘拥有的只有唯一的‘曙光泊岸’,观山、临水,藏风、聚气,能将山水融为一体的,唯‘曙光泊岸’!”阿明说,这就是他两天来找到的最心仪的江景房“曙光泊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第二天上午,我们沿着江边奔向了“曙光泊岸”,一路上吹来的风都是甜的。阿明选中的那套新居,座落河西湘江边的潇湘中路,是一套三房两厅两卫130多平方的顶楼住宅,阳台正面是湘江与橘子洲头,西边是岳麓山,楼下是滨江公园。走进新居就像童话故事和电影一样令人目不暇接。阿明站在宽敞的阳台极目远望,赞美声不绝于耳:“安娜,你快看,真是美爆了!以后住进这个新家,我每天都要让幸福推开门窗,让快乐迎接泊岸的曙光。”我说:“更重要的是要让健康和精神的双重富有陪伴我们走到地老天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阿明拥我入怀,轻轻捋了捋我额上的短发,亲吻着我。他突然面对湘江,诗兴大发,满怀深情吟诵起海子的诗:“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望向西边的岳麓山,也朗诵起林徽因的诗:“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听得阿明激情澎湃,他的情话又开始喷涌而出了:“安娜,我从90年春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预感到这辈子永远走不出你的世界了,真正爱上一个人,他一定会把最好的未来送给心爱的人。两年前,我去北京前就规划好了,一定要挣够100万才来见你,我要把最好的未来送给你。安娜,我活到今天,是你给了我最后的希望,是你激活了我的心。从今往后‘曙光泊岸’就是我人生最后的归宿地,也是我用心魂构筑的最后的精神殿堂!我是板上钉钉要跟你走到底了。娜,我走南闯北,遇过很多女人,你是唯一不可取代的,我最看重的就是你的精神,你的灵魂。我好有眼力遇见你,我何其有幸,我爱你,真的好爱你,你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你别逼我好不好?我现在还说不出这三个字。我从娘胎出来,从没对任何男人说过这三个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你何时对我说这三个字?”“等办喜事那天,我要披上婚纱向全体来宾大声喊出这三个字,我会的!亲爱的明,我原来以为男女之情,已如黛玉葬花,深埋进泥土里了。现在,你也把我激活了,即使没有这套‘曙光泊岸’,这辈子有你就够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让我们好好活着,爱着,写着,在‘曙光泊岸’迎接我们的春暖花开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和阿明正簇拥着站在阳台观景抒情时,天阴了,起风了,天空飘下片片雪花。阿明穿少了衣,冷得直哆嗦:“哇,长沙的冬天贼冷贼冷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雪越下越大了,我们俩紧紧相拥,仿佛就像天空飘下来的雪花,落到地上,融为一体,化成水,永远都不能分开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2011年元旦后,我与阿明在新房“曙光泊岸”售楼部离开“曙光泊岸”的这天,长沙天气骤变,猛降到天寒地冻零下二度,雨雪交加,冻雨、冰冻的极寒天来了。因购房款需130万,还差30万,阿明急得火烧眉毛似的找亲朋好友借钱,北方老家一位亲戚终于答应借他30万,阿明不放心钱能否到位,当即决定亲自北上亲戚家取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正值春运到了,火车票一票难求,我只好委托“湖知网”的丹凤妹帮忙买到了一张北上的火车票。谁知临行前,阿明因受风寒感冒了。他以为是小感冒不碍事,去医院开了一大堆感冒药仍执意北上。丹风送车票赶到站台,见到阿明也夸个不停:“你俩真是天造地设的绝配呀,我听说春节团拜会你们要办喜事,让我也来凑个热闹,给你们当伴娘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火车快开了,阿明探出车窗外挥手道别:“我三天后回来,要和你们一起去参加危房小学的捐赠活动,等着我!”我朝他大喊道:“这次捐赠活动你一定要参加,我等你快去快回,死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第二天,阿明在北京转车时,来电话说,感冒加重了,浑身难受,吃了好多药也无效。我急得团团转,心里空落落的,魂不守舍了。果真被一句老话说中:“福满招祸,乐极生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三天后。阿明来电话了,他到了亲戚家就重病不起了,被送到当地最好的医院急救,已诊断为“急性肾衰竭、肾积水,膀胱结石,前列腺严重肥大,伴有高血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电话没听完,我人整个都懵掉了,天旋地转,几乎站不住。阿明哽咽道:“安娜,我回不来了,医生说要做大手术,每周还要做二次血透,三天一结算,购房款只能用来救命了,你去‘曙光泊岸’退掉那套新房吧。将来我也无法去危房小学当义工了,一切都爱莫能助了。安娜,我爱你,我也害了你,我对不起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他挂断了电话。这真是一声石破天惊的炸雷,炸得我的心都碎了,心都碎了!我意识到阿明可能再也回不来了,趴在桌上失声大哭起来,有生以来从没这么哭过,哭得捶胸顿足,哭得撕心裂肺。我悲伤欲绝地哭喊道:“阿明,我还能做你的新娘吗?我还有机会向你大喊一声‘我爱你’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个夜晚,我哭阿明,都哭晕了……第二天上午,婉晴姐心急火燎闻讯赶来,我还在痛哭流涕,泣不成声:“婉晴姐呀,老天爷对我不公啊,为什么天大的灾难总是落在我的头上?我到哪里去喊天啊!这一次岂止是烂尾呀,简直是天崩地裂灭顶之灾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婉晴姐无不惋惜道:“眼看春节团拜会要举办婚礼当他的新娘了,眼看“曙光泊岸”的新房要幸福安居了,眼看婚后俩人要共赴京城创大业了,唉,这一切都成了泡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她随手拿起桌上那本相册,翻到阿明1991年秋来长沙时题写的那段赠言,顿时大惊失色道:“呀,20年前阿明写的赠言怎么看上去像他的遗言?你看,他把墓志铭都留给你了,会不会说什么就来什么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婉晴姐一提醒,我也吓一跳,越发觉得这段赠言是阿明预见未来的谶语,是有点“宿命”的味道。想到此,我又哭成泪人了:“我们相遇相知20年,相恋才五天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婉晴姐安慰我:“找到真情真爱,哪怕三天三夜也值了。你看电影《泰坦尼克号》中那对恋人的故事多感人,真正的爱情只求拥有不求长久,经历过,享受过,体验过,比从没遇到过重要得多啊。你俩这凄美的爱情,真可以拍部电影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天,婉晴姐陪了我一整天,直到我止住泪水,才离去。事不宜迟,我赶紧清理行装,准备在春节前启程前往北方阿明住院的城市。我踩着长木梯去取柜顶上的行李箱时,木梯一滑将我重重摔倒,我被床头柜一角撞断了胸椎两根肋骨,双手也被打碎的花瓶扎得流血不止。唉,真是祸不单行,雪上加霜。我欲哭无泪,痛不欲生!这真是我有生以来最至暗的悲惨时刻!我擦净手上的血迹,强忍胸部伤口的剧痛,连夜“打的”赶往医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我住院疗伤的日子里,湖南知青网的姐妹们来病房轮流照看我,一位叫“金麦彭姐”的老大姐更是体贴入微地细心照料了好多天。姐妹们都劝我,不要陪阿明走下去了,“一个危重病人,随时会接到病危通知,他已积重难返,大限将至,你再陪下去,也不可能变成一对相亲相爱的鸳鸯。”“是呀,牢里你还有个要惦念的弟弟,家里还有个要你照顾的老娘,你自己又摔成了重伤,自顾不暇了……”这些劝告,听得我鼻子都酸了。然而,阿明毕竟是我的知己,心爱的人,来长沙后在我家病倒的,我怎能坐视不管?我连坐牢的弟弟都没放弃,我能放弃一生至爱的情侣吗?不能啊,真心换真心,阿明对我重情重义,我必对他生死相依!躺在病床养伤的这段日子里,我仔细读完了十多本养肾护肾的专科医书,我每天用手机写一封情书发给阿明,每晚打长途电话向阿明传授养肾护肾的经络穴位按摩及食疗配方。一天到晚,我的心里装的都是阿明。为了他,我每天累得像一只旋转的陀螺 晕头晕脑。我甚至悄悄离开了湖南知青网,不想让别人知晓这个喜极而悲的故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终于了解到阿明病倒的原因了,他在北京打拼两年时,养成了许多极易伤肾的坏习惯:喜欢将碳酸饮料、奶茶当水喝,喜欢喝啤酒、老火汤与海鲜,喜欢熬夜久坐不动且不爱喝水,发生许多不适症状后仍不去医院检查……我后脊发凉,他这不是咎由自取在“作死”吗?不病倒才怪哩!我告诉他,为了查出自己的病因,这四年我读完了100多本中医养生书和营养学,我改了100多种生活坏习惯,身体才越来越健康了。他痛悔自己没和我一起好好学习养生知识,没有健康意识,任性而为。他幡然醒悟道:“健康才是家庭的守护神,懂它能托举一个家,不懂会拖垮一个家,健康大于天啊!这场重病让我的如意算盘全部落空了,心里头好憋屈啊!”怨谁呢?一切都晚了!我真没想到,阿明一个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满腹经纶的读书人,却是个一窍不通的养生文盲,并在这块盲区弯道超车加大油门终于一脚踏入了鬼门关!我扼腕叹息道:我们真不该走散了这么多年,如果2004年春节前你能守约来到长沙,我们俩一起好好学学护命的健康宝典,又怎会遭遇这场突如其来的横祸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更令人扎心胆寒的是,重病缠身后的阿明突然变得判若两人了,不但情绪喜怒无常,而且对我每天向他传递的浓情厚爱也显得冷漠起来,再也没有半句温柔情话了,弄得我像一盆火扔进了冰窖。我连续写了四十封情书,他仍像个捂不热的冷冻人,我决定不再写下去了。我用一首古诗结束了最后一封情书:“梅花爱雪雪不知,开在雪中做情痴,芳心碎落三千瓣,片片香魂皆成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唉,殊不知,这是一个金钱至上爱情稀缺的年代,是一个写不出情书的年代。我却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泪湿香腮,殚精竭虑地为阿明写下四十封情书。当我看到自己再也无能为力为阿明送上续命的参汤时,我深感陷入死局,无奈、无言,孤掌难鸣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唯有一次让我落泪感动的是,在他病入膏肓油尽灯枯时,他仍气若游丝地在电话里硬撑起做人的最后一丝尊严:“安娜,我虽活不长了,但我决不会让自己的灵魂变成行户走肉,我是用生命在构建自己的尊严和灵魂,我从没放下过自己的底线去换取官位与金钱。我是有大志的人,我是为内心神圣梦想而生的人,我是来创造生活的,不是来迁就社会的。我是一个对天地有敬畏之心,对苍生有悲悯之情的人,是一个有情怀的人。虽然病来如山倒,但我的精神追求不会倒,哪怕死后去了九泉之下,我依然要遇见光,追随光,成为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听到阿明这段“镜破不改光,兰死不改香”的临终遗言,它是那么的具有精神内核,像一团火光在我眼前闪耀,不禁让我强忍内心的悲痛,对他再次肃然起敬。阿明,你一介布衣俗人,生命已进入倒计时了,还能有这般温润如玉的君子品格,算得一个真爷们儿了,算得一个有血性,有骨气的北方好男儿了。我由此感叹:生命的质量不在长短,哪怕生命再短,只要有一道光划过黑暗,也足以含笑九泉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不久,大手术后的阿明病情趋于稳定。我建议他来长沙养病,他拒绝了我,并突然爆出一颗惊雷,说他是个严重的抑郁症患者,几年前曾跳江自杀过,这次重病后抑郁症又复发了。我再次坠入冰河,惊出一身冷汗,心脏差点蹦出来!天哪,肾衰竭还没治好,抑郁症又来了,你到底还有多少事在瞒着我?原本对他治病抱有的最后一丝希望瞬间崩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一年后,阿明在一次情绪失控时,绝望地道出了自己要破釜沉舟的死亡告白:“安娜,这一年辛苦你了,原谅我,透支了你,我不想再拖累你了,即使华佗再世,我的病也无力回天了。我会在某个时候自我了断的,我宁鸣而死,不默而生,活要活得自尊,死要死得干净。我虽死不瞑目,但也仰俯无愧了。唯一对不住的是亏欠你太多了。我走后,你再找一个陪伴你的好男人吧。”他斩钉截铁地说完这番话后挂断电话,彻底销声匿迹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此后,他的电话再也打不通了,他关闭手机了。我预感这是他在弥留之际与我的最后一次通话了。他就像一只荆棘鸟,把鸟身扎进树尖上的长刺里,在作最后一声滴血绝唱了!他要飞蛾扑火了!那扇为我打开的幸福之门就这样重重地关上了,原本七彩斑斓的人生就这样戛然而止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果然不久后,阿明家乡传来了噩耗:几天前阿明跳楼自杀了!不知为什么,这时的我并不感到震惊,也没有痛彻心扉、泪湿衣襟。我早就料到他的结局是自杀,而我最痛恨自杀。在我看来,自杀是人世间最自私的行为,从佛学角度看,自杀也是在杀生,旧业未消又造新业,死了不是一死百了,而是自己快亲者痛。我还是欣赏这样的活法:“趁我还鲜活,不许任何人熄灭我。”“我能在绝望的峭壁上,砍下一块希望的石头!”“人生无非两道坎,要未过去,要未死去,只要不死,就一定会迈得过去!”“何必为生命的一个片段而哭泣,我们整个人生都催人泪下,不完美才是人生!”这就是我的生死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一天,婉晴姐来我家串门时,获悉阿明死讯后无比叹息:“那样一个冰雪聪明,才华横溢的人,那样一个温润儒雅,风度翩翩的人,就这么纵身一跳,没了,真是天妒英才,太可惜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说:“婉晴姐,真被你言中了,21年前他留在那本相册上的赠言,如今真的一语成谶了。没想到的是,他没死于肾衰竭,却让抑郁症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婉晴姐长叹了口气,为阿明作了一番总结:“才五十出头,英年早逝呀!他真是小姐的心,丫环的命,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我好心痛,心痛你们这对苦命的鸳鸯,在这漫长的20年,为什么不懂得珍惜?为什么非要等到生命走到尽头才发现人世间还有这么美好的爱情?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啊,这不好比60岁才学吹箫,等学会了,人也没气了吗?阿明的人生确很遗憾,但他的一大亮点,就是他死之前找到了真爱,终于了却他21年前留在你那本相册上的心愿-在属于他的生命绿洲上静静长眠了。如此想来还是要感恩上苍的眷顾,让你们拥有了天下最美的重逢,让你们谈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这是多少中国人梦寐以求的爱情啊!我甚至因你们而感悟到:中国人不应该放弃爱情,寻找爱情不是为了生存,而是为了生命的完整。如此看来,阿明死而无憾了,你也不虚此生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婉晴姐一语中的、击中要害的归纳真是太精准到位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阿明走了,我是可以释怀了,但我真的会忘了阿明吗?会有人来取代阿明的座位吗?我还会找到另一个“阿明”携手挽扶走完一生吗?天晓得啊!就在阿明把我带到幸福的巅峰,又将我一下抛入不幸低谷的幽暗时刻,是湖南知青网开展的扶贫助教的爱心活动再次让我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2011年春节过后,我因伤情未愈不能前往危房小学参加市青少年宫的捐赠活动,便托随行者们送去了几斤大白兔奶糖,还有我单位全体党员捐赠的一年党费1500元。我还给孩子们写了一封信:“亲爱的孩子们:这会儿刚开春,看到窗外草绿了,花香了,小鸟在枝头蹦蹦跳跳的。我想起去年10月路过危房小学与你们拍照合影时,你们那一张张乐得尖叫的笑脸,就像被鸟儿叫醒一样可爱。胡奶奶因摔伤不能来看望你们,但胡奶奶将继续为你们奔梦加油!湖南知青网的爷爷奶奶们也一定会像春雨滋润大地一样来呵护你们的,他们的大爱一定会像春风一样给你们送来花香的,你们的危房小学将成为一所被阳光温暖的最幸福的乡村小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2011年2月下旬,长沙市青少年宫千里之行将几万元捐赠品送达危房小学,引起各媒体与湖南知青网的高度关注一个春寒料峭的日子,伤情渐好的我在去“曙光泊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出院的那天,收到了46个孩子寄来的感谢信:“今天,长沙青少年宫的领导来看我们,带来了很多图书和玩具,还有胡奶奶特意为我们买的大白兔奶糖,我们吃在嘴里甜在心里。啊!别提我们有多高兴哪!听老师说,胡奶奶摔伤了,疼吗?我们帮您吹吹,让您不疼了,好来看看我们,和我们一起拍照。胡奶奶,您的爱心温暖着我们的心,每当我们听到电子琴声和优美的歌声时,就会想起您和很多关爱我们的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欧老师也在信中情真意切地写道:“我是这四十六个孩子的老师,也是一个代课老师。在这样四面透风的危房教室上课,时时都把一颗心悬着,提心吊胆地过每一天。由于46条小生命的安全,我呼吁全社会的爱心人士也伸出你们的爱心之手,帮岩寺营小学一把,早日把学校建好。让山村的小朋友也能在漂亮的学校学习、玩耍,在健康的环境下幸福成长。我全体师生和村民将感激不尽。”</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欧老师还告之:从今年起她每月工资从700元加到750元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读完孩子们和欧老师的来信,我仿佛看到了46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在危房的摇篮里伸出小手在呼唤,摇篮边正站着一位孤苦而慈祥的妈妈老师,我泪已盈睫了,是啊,阿明走了,不需要你了,但孩子们和老师还需要你啊!你怎能不去帮他们?你的使命不正是为了帮助更多需要你帮助的人吗!想到此,我望着渐行渐远的“曙光泊岸”,它似乎已化为一缕青烟。我突然冒出一个强烈的念头:忘了眼前这个悲催之地吧,眼前的“曙光泊岸”没了,但我要把江永瑶山深处的那栋危房小学变成我心中的“曙光泊岸”,让它取代那隐入尘烟的“曙光泊岸”!这时我立马想到了湖南知青网,这个帮我完成危房小学使命的爱心港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因阿明重病后离开“湖知网”已一个多月了,网友们早就在追问:“你把小学扶贫炒得沸沸扬扬的,就没人影了,扶贫助学还搞不搞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久违了,“湖知网”,久违了,网友们!我不能再耽搁这件极其重要的大事了!我当即重返湖南知青网,发表了孩子们与欧老师的来信,并汇报了长沙市青少年宫千里送爱心的感人事迹,知青网友们再次跟帖呼应,掀起了第二次关爱岩寺营小学的热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很快,欧老师报来喜讯,县教育局在湖南知青网和各媒体报纸上看到了市青少年宫捐赠小学的报道后,派人来视察危房小学,决定要盖新学校了。又过了几个月,欧老师再告之:建校经费已全部落实到位了,旧的危房小学全部拆掉了,施工队开始测量了,很快就可以盖好一栋两层楼四间教室的新楼了,明年上学期,孩子们就能搬进崭新明亮的教室上课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欧老师笑得心里乐开了花。可惜驾鹤西去的阿明再也听不到这些好消息了,我只能在心底告慰他的在天之灵:阿明,就让这所即将盖成的新学校成为我们俩共同的“曙光泊岸”吧!这儿也有你未尽的梦,这梦里也藏着你的魂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2013年的夏日,欧老师发来了邀请函,邀请我和湖南知青网的爱心人士前往岩寺营村参观新盖好的教学楼。欧老师说教学楼四周没有围墙,没有校门,要修建好需8万元,村民们已募捐5万,还差3万,怎么办?我告诉欧老师,我们继续努力,争取再筹三万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马上在湖南知青网再次发文《为了孩子们的明天——关于扶贫助学再讲几句心里话》引起全网掀起了第三次扶贫助学热潮。湖南知青网创建了一个全新的栏目“关爱农村贫困学校”,负责栏目的网管名叫“东方之河”,是位热情似火、出类拔萃的浏阳老知青。而一直在为助学扶贫操劳奔波的婉晴姐则担任该栏目版主。她首推“江永县岩寺营小学帮困扶贫纪实”连播。该栏目开通后,号召全网老知青们不仅要继续关注岩寺营小学后期基建的完工,还要关注全省各地贫困山区的危房小学,以此来推动各级政府部门的高度重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果然,江永县教育局马上行动起来了,在一位主管基建的领导江进成副校长的辛勤努力下,新学校后续的围墙校门基建费3万元到位了,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婉睛姐夸我:“你真是个打不死的小强,经历了阿明去世那么大的磨难,依然能笑对人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则更感激这位可亲可敬的好大姐,从最初遇到危房小学再到阿明溘然辞逝,她奉献出的似水柔情与智慧贤淑,那感人的一言一行,无不令我泪目动容,终生难忘!更令人惊喜的是,自我发表第二篇扶贫助学倡议书及“湖知网”开播《扶贫助学》新栏目后,湖南知青网展开了一场“关爱农村贫困学校”的大讨论,知青网友们纷纷发表感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易山写道;“活在人世上,你需要被人需要,因为你才能感到做人的尊严,活着的愉悦,和人世的温馨。(永明马灯)”“人最大的享受是看别人被自己感动的脸,善举有大有小,都会带来人间温暖的春风。世界上拥有巨大财物,大富大贵的人毕竟是少数,但拥有足够的善良和热忱的心灵的富有者就很多很多了。这样,这个世界才值得我们爱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东方之河写道:“湖南知青网开展扶贫助学以来,我就一直在感悟着人间真情,大爱和崇高,是的,我感悟到了,在大爱面前,只要是良心没泯灭的,都会在她的面前深深地鞠上一躬。有爱,世界永远会有春风拂过,不管天有多寒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知青网友们的留言发帖,句句滚烫,让我泪崩,让我震撼,让我感动!没想到一群安度晚年的知青弱势群体却对另一个更底层的弱势群体展示了如沐春风般的人间大爱!他们一度被人遗忘,他们却没有遗忘众生,这是一种多么了不起的“知青精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种精神应成为共和国最不能忘却的丰碑,因为“知青精神”里深深蕴含了“博爱”二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热泪盈眶地回信给发帖留言的知青网友们:“我为什么要捐助那所危房小学?因为我曾想到这样一个故事:有个盲人向路人乞讨,他身上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我看不见,施钱的人寥寥无几。有一位老诗人经过,他灵机一动在木牌上加了一句:春天到了,我看不见。结果行人大受感动纷纷掏出钱来。我们的扶贫助学行为不就像那位老诗人,拿起手中的神来之笔,在盲人乞讨的木牌上添上一句‘春天到了’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爱,是滋润心灵的良方,感恩,是净化心灵的妙药。我们这一辈老知青,就是要让后代看到,飞船已上了天,真情却不能坠地,让我们把‘湖知网’当作一个营造‘心灵小屋’的绿色草坪吧,那是作为我们苦尽甘来的知青一辈所特有的精种彩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是的,岩寺营的危房小学能重建新校,湖南知青网功不可没! 它让一束束平凡人的微光汇集成一束爱的强光,在阿明离世的挽歌中,敲响了关爱贫困山区儿童的破晓晨钟,迎来了敞亮生命的曙光。是的,这是一抹永不消逝的曙光,至今仍照亮我的心魂,它仿佛在我的眼前幻化成了“泊岸”在湘江边的永恒“曙光”!</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20px;">作者简介</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胡安娜,曾用名胡红彤,网名安彤,湖南省艺术研究院研究员,戏剧评论家,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戏文系(师从我国著名戏剧理论家谭霈生教授)。曾七次荣获全国性戏剧评论最高奖,出版学术专著《戏剧散论》《戏之魂戏之韵——胡安娜新创戏剧论》(已入选湖南省文艺人才扶持“三百工程“系列丛书)。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第五届鲁迅文学院首届评论进修班学员),发表文艺作品近百篇,戏剧评论近百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编辑: 飞飞 海阔</p><p class="ql-block">主编:羽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