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周村烧饼博物馆对老字号奎盛永的简介</span></p> <p class="ql-block"> 民国年间,山东周村商业繁盛,其中大街、絲市街、银子市三条街面为最,店铺鳞次栉比,经日车水马龙,寸土寸金。三街相交之地,更是商家荟萃,熙熙攘攘。单说名吃,在这二三百歩之内,就有“刘家肴鸡”、“章丘烤肉”、“韩十一油饼”、“奎盛永于家煮锅”、“义庆和糕点”等各类传统食品小吃,让当地百姓及过往食客饱享囗福。</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奎盛永老掌柜于鴻奎是潍县人,1925年前后,不知是为了逃荒还是避难,举家来到周村落脚谋生。夫妻二人带着两儿一女,还有一个头脑不太灵光的哥哥,一家六口肩挑背扛来到二百里开外的周村街。刚到周村落脚时人生地不熟,便赁房子打“潍县火烧”维持生计,家里做,上街卖。周村、潍县都是商贾云集的重镇,许多商人跑潍县,吃过潍县火烧,香喷喷、热乎乎是共同的感受。周村街上做生意的“潍县帮”更是喜欢吃家乡味道。于家人出门创业,自然想创牌子,打火烧格外讲究。肉选半肥半瘦,葱用“鸡腿葱”,香料从“大德生”买来自己磨粉,剂子大,馅子多,现烙现卖,有人打趣说道:“一烫嘴,二烫手,小心大褂子滴上油”,肉火烧很快卖火了。于家又增加了素火烧、馕子火烧、酥皮火烧……。经过短短几年打拼,小有积蓄,一家人在周村絲市街西头路南盘下一处临街的小独院,开起了小馆子,当地人称为“于家铺子”。于家铺子不但制卖各种火烧,还有十来种肴菜,又上了两桌“煮锅”。那时候,正是周村商业繁盛至极的年代,于鴻奎干的虽是小生意,却是天时地利人和占尽,于家铺子的煮锅和火烧远近闻名。据说,于家的肉火烧曾经送到三百公里外的天津卫。于洪奎的长子于庆喜当年曾经向街上的后生们津津乐道:刚刚出铛的火烧包上棉被塞进茅囤子里,顶到头上,骑自行车跑到周村火车站,发上火车,晚上八九点钟到达天津,咱周村人晚上谈生意,还等着吃宵夜呢。许多“老周村”都说过,于家铺子里吃外送,两个少东家于庆喜、于庆仁,骑着二八大架子自行车,头顶木制的装着烧饼火烧的食盘,一只手扶着车把,一只手抓住食盘穿梭于周村的大街小巷,将烧饼火烧送往订餐的人家,那时还真是周村街上的一景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于鸿奎老先生</span></p> <p class="ql-block"> 说来这于鴻奎真是很有财运,一家外地客,拖儿带女,白手起家,经过十余年的拼搏,到1940年的时候,置上了铺子,因了自己的姓名,取名“奎盛永”。又在小樊家胡同买了一处住宅,这是一个独院,柜口大门,于鴻奎又把西屋翻建为二层楼。老大老二已经结婚生子,还先后在周村南坡和东塘坞购置十来亩田地。于掌柜也曾试着做杂货生意,上胶东发货一次装了一个火车皮,不过,杂货生意还是以赔本而告终。然而奎盛永并没有伤筋动骨,让街坊们公认的是,于家已经从“创穷”阵营中脱颖而出,在殷实字号的行列中揖让进退了。于家挣钱也没耽误了添丁增口,来周村后接连生下一女三男。1927年出生的“二姑娘”,是周村出生的第一个孩子,夫妻视为掌上明珠,如今已九十九岁高岭。</p><p class="ql-block"> 早在上世纪30年代,于家铺子就开始打大酥烧饼,大酥烧饼和潍县火烧完全不一样,于洪奎雇了当地的两位师傅,都是在老字号聚合斋出徒,一个揉剂子,一个掌炉,配料从不马虎,很快,罩着“奎盛永烧饼”的烧饼把子就成了周村字号里的馈送佳品。后来,于家长子于庆喜、次子于庆仁也都学会了打烧饼。</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48年春天周村解放,奎盛永的生意也进入了春天,这时候五个儿子都能干活了,兄弟们齐心协力,烧饼、火烧、煮锅样样赚钱,每隔一二年就娶一个儿媳妇。到合作化以前,家里20来人一口锅吃饭,真是家道兴旺。于鴻奎老两口当年背井离乡外出谋生,跟头骨碌二十多年,总算是财也有了,人也有了,年老以后常常思念故土,潍县老乡来周村闯荡,求到他的门上,管饭、住宿、帮钱、托人他都援之以手,于老太太经常说的一句话:“潍县来个狗也挺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于鸿奎夫人与次子于庆仁全家合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于鸿奎的二女儿(99岁)与于鸿奎长子于庆喜部分后人的近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于鸿奎三儿子于庆云全家合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不过好景不长,“三反五反”运动中,上面说,周村街“山高林密必有虎”,一帮一帮的“大掌柜”“小业主”集中到大街北头“大宅子”里交待问题,奎盛永少掌柜于庆喜撞了红线,被送去劳动改造,半年后因干活受伤保外就医。奎盛永虽然生意还算兴隆,但是脑袋里慢慢长出了“紧箍咒”:“接受改造、争取利用”当时业主们无不裹入时代潮流。1956年1月,周村街掀起合作化高潮,在震天动地的锣鼓声中,奎盛永的牌子无可奈何的摘了下来。锅、盆、风箱、桌椅、板凳、烧饼炉也都入了社,归了公。于鴻奎老先生带着二儿子于庆仁夫妻加入了周村烧饼油条厂。可是,“公私合营”是国家和资本家合营啊,这十几户烧饼铺多数是“夫妻店”,距离“雇工四人以上”的条件差的很远。当时“奎盛永”从业人员登记了10个人,在联营户中属从业人员最多,包括于洪奎夫妻以及4个儿子和4个儿媳妇,但家庭成员在自己铺子里干活不能算雇工剥削,所以,于家不够资本家的资格。最后,保安街上一家馍馍房,业主姓赵,他家里人少,雇工4人以上,被定为资本家合进了烧饼油条厂,才挂上了“公私合营”的牌子,其实,赵氏馍馍房的家业比于家铺子还差了一大截。于家铺子没有了,于鴻奎的掌柜当不成了,虽然年过半百,身体还算壮实,他不愿向孩子们伸手要钱,就干起了“八股绳”买卖,摆摊子卖山果,上西山里收购柿子、软枣、酸楂、柿饼,在街里叫卖,结识了山里的好多朋友,每逢周村大集,总有西山的朋友来家里喝茶。他的三儿、四儿媳妇都是西山里的姑娘,自然是朋友当的“红娘”。1958年后粮食紧张了,他把山果摊子交给了大儿,自己去了博山,跟随三儿庆云生活。干了一辈子买卖,闲不住,他又在税务街上穿撑杌踏、卖杌踏麻绳,赚点零花钱。1961年病故。他的土地早已经入了社,去世后就安葬在东塘村的田地里,算是享受了土地入社的待遇。他的哥哥于鸿太,终生未成家,但干活却超过常人,推车、担水、和“搭火”,刷锅、洗碗、拉风箱,看小孩子,从不偷懒耍滑,为于家创业立下汗马功劳。刚刚成立合作社时,于鸿太跟着侄子于庆仁连同周村南坡的土地加入胜利合作社,后来于庆仁入了烧饼油条厂,全家又转成了市民。于洪太就成了于家的代表留在了胜利高级社,遂成为公社社员。几年后年老体弱干不动农活了,却是傻人碰上傻福,“于家宅子”里十几口人,厕所粪尿由生产队清理积肥,顶了于鸿太的工分,参加生产队分配,一直随侄子于庆仁一家生活,大约1972年去世。1970年,于家正式分家。1972年前后,周村百货公司建第三门市部(百货大南屋),占去于家铺子半截院子。改革开放后拆了百货大南屋建景区演艺广场,于家铺子旧址全部拆除,后来的戏台就建在原于家铺子的院址上。2000年后,小樊家胡同的于家宅子也拆迁了。</span></p> <p class="ql-block"> 于鴻奎父子的创业故事依稀出现在周村街老人们的负暄絮语中。不过,于家真有资格称的上人丁兴旺,5个儿子生下12个孙子、16个孙女,两个女儿生下四个外孙,五个外孙女,多在周村、张店、博山,有的还当上了县级干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令人遗憾的是,2009年编纂《周村烧饼传统手工技艺》时出现失误。除登记表之外,书中对奎盛永字号作了简要介绍并加以图示,正是几十个字的简要介绍和图示,将于氏父子的辈份记颠倒了,父亲于鴻奎的名字放在了两个儿子于庆喜于庆仁之后,注解为老子成了儿子的“后人”,显然是资料收集记述人的失误。到2014年撰修《山东周村烧饼公司志》时,又未发现这一错舛,将错就错。两册史料均已出版发行,遍布社会,覆水难收。实属严重失误。虽能够理解,亦应设法纠错更正,尽最大限度避免后人以讹传讹:当年周村街上的老字号“奎盛永”的创始人是于鸿奎,于庆喜和于庆仁兄弟才是于老先生的后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执笔 李国耕 李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1958年淄博市人民政府的工商登记档案 证明奎盛永在公私合营前是周村从业人数最多的烧饼业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志书中错误记述</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