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拜祭张上将军

龚民富

　　张自忠上将，山东聊城临清人，曾任第五战区右翼集团军兼第三十三集团军总司令，国民党上将军衔。1937年至1940年先后参与临沂向城战斗、徐州会战、武汉会战、随枣会战与枣宜会战等。在枣宜会战中，张自忠亲临前沿阵地与日军决战。战斗中他先后身中7弹在南瓜店瞑目而去。时为1945年5月16日，年仅49岁，历今85周年。85年里不知有多少人在沉痛地思念他，无限地敬仰他。

又是一个清明时节到来，我再次骑着自行车到张上将军牺牲地长山脚下的南瓜店拜祭他。

天瓦蓝瓦蓝，万里无云。柏油马路，宽阔平坦，畅通无阻。不觉到了长山角下。上山处有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中央矗立着一个宏伟的牌坊。牌坊上方镌刻着”英烈千秋“， 左右石柱上是董必武题写的“裹尸马革南瓜店，将军忠勇震瀛寰”。牌坊两侧是宽大的停车场，可停下上百辆大客车和小轿车。我穿行在大小车辆的缝隙里，把单车停在南广场的一角。

上山的路是宽大的台阶，有1234级。台阶中间由下至上斜卧着几十块方正的花岗岩巨石，把台阶分为左右两路。巨石上雕刻着张上将军爱国抗敌的豪言壮语。字字金光闪亮，词词铿锵有力，句句气壮山河。

如一碑上写道：“国家到了如此地步，除我等为其死，毫无其他办法。更相信，只要我等能本此决心，我们国家及我五千年历史之民族决不至亡于区区三岛倭奴之手。为国家民族死之决心，海不清，石不烂，决不半点改变。”

顺着往上一碑又写道：“吾一日不死，必尽我一日杀敌之责；敌一日不去，吾必以忠贞至死而已。”

……

他说到了，也做到了。

来拜祭、来瞻仰先烈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成群结队，无不对那些碑文读了再读，无不对文意嚼了又嚼，汲着张将军骨子里的气质。尤其是在老师带领下的学生队伍，一波又一波，波波都在读着碑文，读完一碑又一碑。必要时，老师向学生讲述着张上将军话语的意思、环境、背景、故事等，以此激发学生的爱国激情、热情、斗志，学习张上将军临危不惧的爱国精神。

顺着学生或默读或听讲的队伍向前行，一位老师正在向学生讲述：张上将军的捐躯行为是在爱民爱国的思想上建立的。在宜城期间，他的总部设在赤土坡，干训团安置在龚河寨子内。每周一就会骑着高头大马到寨子给学员训课。春夏之交的一日，张将军骑着马正入寨子北门，遇见一老头跪地求救。他立即下马，扶起老头，问其故，得知家贫无房，有两亩地无钱落苗。张将军立即叫护兵给了五个大洋，并亲自走访其家庭。在训练团的协助下很快修了两间草房。同时在赤土坡和寨子两地摸清贫困家庭情况，适当给予帮助。

没几日，在赤土坡总部安排老人晏会，他说：我家在山东。今天是我父亲的生日，天下的父母就是我的长亲，我敬父亲一杯；天下父母的困难就是我的责任，我敬父亲一杯；我一定尽职责驱除倭寇，建好家园，我再敬父亲一杯。“三杯敬”成了村民对他的雅称。

又过些日，张上将军亲自联系省政府愿协助宜城修筑百里长渠之事。

听到这里，我好感动，我好崇敬，我默默地思考，好像要向全世界喊出：好一个天下父母的儿子，好一个为民办事的将军，好一个保家卫国的英雄汉，好一个敬老扶贫的子弟兵。

我顺着碑石的右边，跟着学生队列徐徐向上。一老师正在宣读冯玉祥将军给张上将军写的悼词：“……张总司令卫士谷瑞雪负伤回部称，当敌人大部向我部包围，总司令即登山督战，铣午左肩受伤，我劝回部绑扎，坚不肯回，神色自若，仍大呼向前冲杀。未间胸部又受重伤，即拔佩剑自决，为随从副官朱增源所夺，随即倒地，微声曰：‘你们快走，我自己有办法。’又曰：‘对国家，对民族，对长官，良心平安，大家要杀敌报仇。’遂暝目殉国。……”

老师的朗读声由高扬到低沉，到沙哑，噙着泪。我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流出来了，我钦佩地说：张上将军为国为民捐躯的意志多么坚强啊！精神多么伟大啊！临危不惧的行为多么感人啊！我流泪，学生流泪，老师流泪。多悲痛的场景啊！

我想到那些为抗击倭寇与张上将军同时殉国的500名官兵，我心里不寒而栗。他们抵御外侮，为国捐躯的英雄壮举，在激励着我，激励着来瞻仰的人，激励着热爱祖国的人民。看到当今祖国繁荣昌盛的景象，看着读碑文的孩子们悲愤交加的面容和攥着拳头的动作，我不由自主地翘起拇指为他们点赞一一因为他们是祖国的未来。我望着碑文，默默地在心念叨：“先烈们，祖国人民是不会忘记您的。”

高高的长山顶上一前一后矗立着两块石碑，前块是原国民政府59军将士为纪念张上将殉国一周年，在长山之巅树立的纪念碑。后块是中共宜城市委、市政府为纪念，为更进一步弘扬张上将军的爱国精神特立。我，还有同路上来的同时在两块碑前默默地肃立了三分钟，鞠了三个躬才转身离开。

我站在长山顶上，看着绿树葱茏的长山，满山的槐树，开着乳白色的槐花，散发着清香。望着山下星罗棋布、美丽安详的村庄和在地里愉快劳作的人民，我想：今天祖国的繁荣富强、太平盛世是先烈们昨天用命换来的。我们要永远记住他们的名字，发扬他们的精神，我们要为满足他们的心愿保卫好建设好祖国这块大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