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访昭陵六骏

大道常昭（不必送花）

5月15日下午，我与老伴前往扩建后的碑林博物馆游览。借扩建之机碑林老区建筑进行了维修，馆陈做了调整（大量名碑迁到新扩建的北区）。老区不再显得拥挤，展品介绍板牌更加完善，装备更加先进，安全措施更加可靠。原来陈列在3、4室和5、6室之间廻廊上的墓志铭择处另置。扩建的北区有五个专题展：1.星耀长安——碑刻珍品；2.汉字·书法·碑林——碑林文化史；3.骧腾百世——昭陵六骏；4.丝路石语——中古碑志与丝路；5.贞珉千年——于右任与鸳鸯七志斋藏石。考虑时间和体能，我们决定先看一、两个专题，以后择机分几次从容看完整个碑林！ 下图为北区入口处。因靠近城墻建筑限高，展厅多在地面以下。 　　骧腾百世——昭陵六骏专题展。 前言 昭陵六骏﹣﹣特勤骠、青骓、什伐赤、飒露紫、拳毛騧、白蹄乌，是唐太宗李世民征战沙场时所乘的战马，后以浮雕形式列置于昭陵北司马道两侧。这组诞生于七世纪的纪念碑式雕塑，雄浑大气、刚健质朴，兼具军事纪念与政治象征，成为唐初国家建构与跨文明交融的物质见证。六骏的生命历程既是艺术史，也是文明史。它们扎根历史，跨越时光，彰显出永恒的生命力与文化价值。 　　一走进展室，左右两旁陈列的圆雕特勤骠和飒露紫是之前没有见过的一个创新。原件是高浮雕，又有边框，总是有二维平面之感觉，仿原件圆雕三维立体令人耳目一新！ 下图为圆雕特勤骠。 　　专程陪孙子去看碑林，他和拳毛騧的亲密接触！ 　　圆雕飒露紫。据说李世民因丘行恭救驾有功，在为飒露紫刻石时特意要求加上丘行恭的形象，称之为“人马共石”。 永生的六骏跨越时空的生命 昭陵六骏作为唐代马文化的核心符号，其形象在社会的各个领域里留下了恒久的印记。即使它们的骸骨早已随黄沙消散，但它们的故事仍旧在这片土地上流传。千百年来，人们每一次的凝视与阐释，都使六骏形象层层丰盈，它们的生命也随着历史奔涌向前。 神马骁腾驰千年 自唐以来，由于太宗的赫赫盛名，更由于六骏石刻的生动传神，使其成为文人墨客竞相登临观瞻的对象。他们均以"六骏"为题材进行创作，或追忆太宗的文治武功，或赞美六骏的英勇无畏，或临摹骏马的艺术形象…… 　　依照在昭陵前摆放的顺序分组陈列！ 特勤骠唐贞观十年（636) 赞语："应策腾空，承声半汉。入险摧敌，乘危济难。" 又称特勒骠，毛色黄白。武德三年（620)，李世民在山西与宋金刚作战时所乘战马。此浮雕刻画了特勤骠日行千里、大破敌军后的从容姿态。 青骓唐贞观十年（636) 赞语："足轻电影，神发天机。策兹飞练，定我戎衣。" 毛色苍白。唐武德四年（621)，李世民在虎牢关与窦建德作战时所乘战马。此浮雕刻画了青骓虽身中五箭，仍勇往直前、奋力驰骋的神骏英姿。 什伐赤唐贞观十年（636) 赞语："瀍涧未静，斧钺申威，朱汗骋足，青旌凯归。" 毛色纯赤。唐武德四年（621)，李世民在虎牢关和窦建德作战时所乘战马。此浮雕刻画了什伐赤虽身负箭伤，仍奋蹄疾驰、势不可挡的骁勇气概。 飒露紫（复制品）唐贞观十年（636) 赞语："紫燕超跃，骨腾神骏。气誉三川，威凌八阵。" 毛色紫红。唐武德四年（621)，李世民在邙山和王世充作战时所乘战马。此浮雕表现的是飒露紫前胸中箭，将军丘行恭为之拔箭的生动瞬间。原件现存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考古学与人类学博物馆。 我曾陪同一个国际采矿会议的外宾们參观碑林，在这两个“复制品”前介绍说，它们是被盗卖到外国去了。一个英国专家就指着另一个老外，是他们美国人干的。美国人马上回怼，是你们英国人卖给我们的！ 拳毛騧（复制品）唐贞观十年（636) 赞语："月精按辔，天驷横行。弧矢载戢，氛埃廓清。" 毛卷色黄。唐武德五年（622)，李世民在河北和刘黑闼作战时所乘战马。战斗中，拳毛騧身中九箭而亡。原件现存美国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考古学与人类学博物馆。 白蹄乌唐贞观十年（636) 赞语："倚天长剑，追风骏足。耸辔平陇，回鞍定蜀。" 色黑蹄白。唐武德元年（618)，李世民在浅水原和薛仁杲作战时所乘战马。此浮雕刻画了白蹄乌在作战中怒目扬蹄、凌空破风之姿。 萧萧马鸣映汗青 二十世纪初，"飒露紫"和"拳毛騧"流失海外，现藏于美国费城宾夕法尼亚大学考古学与人类学博物馆。其余四骏"特勤骠"、"青骓"、"什伐赤"、"白蹄乌"亦被辗转运至陕西省图书馆，后移交陕西省博物馆（西安碑林博物馆前身）。昭陵六骏熠熠重光，文明薪火代代相传，围绕昭陵六骏展开的艺术创作，为其注入了旺盛的生命活力。 飞驰的战马见证奔腾的时代 唐朝是中国历史上开疆拓土的辉煌时代，其蓬勃进取的精神在马文化中得到了生动体现。唐太宗李世民作为一代雄主，策马征战，奠定大唐基业。马在唐文化中不仅是实用工具，更是时代风貌的象征，展现了唐朝开放、自信、进取的盛世气象。 心摹手追 昭陵六骏作为"贞观之治"的物质载体，其"石马汗流"传说及杜甫、李商隐诗作，折射出安史之乱后民众对唐初强盛的向往。这一主题被历代帝王援引以标榜治世，其艺术形象通过诗词、书画反复塑造，成为跨越时空的精神符号。 复京虏骑胡兵一战摧，万灵回首贺轩台。天教李令心如日，可要昭陵石马来。唐·李商隐 行次昭陵壮士悲陵邑，幽人拜鼎湖。玉衣晨自举，铁马汗常趋。松柏瞻虚殿，尘沙立暝途。寂寥开国日，流恨满山隅。唐·杜甫 唐太宗六骥百战功成四海安，君王方念守成难。骅骝尽入飞龙厩，时复牵来仗里看。明·姚绶 唐太宗骏马图昭陵石刻今无有，绢素乃能存不朽。当时奇骨济时艰，驾驭尽入天人手。元·张昱 百代传承 六骏石刻在昭陵北司马门内树立了一千余年，其间虽有无情岁月的消蚀，又经历了明代关中大地震，石体受到了较为严重的损坏。然而，有赖当地官府和百姓的悉心保护，它们并未因此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大清防护唐昭陵碑拓本。 　　昭陵六骏碑拓本。 　　六骏查询屏！ 结语 兴庆玉龙寒自跃，昭陵石马夜空嘶。昭陵六骏或奋蹄飞奔，或昂首屹立，不仅是中国古代石刻艺术的典范之作，更是初唐时期政治叙事的记忆载体。在岁月的流转中，它们超越了物质的范畴，承载着贞观之治的辉煌记忆，凝聚着中华民族坚韧不拔、勇往直前的精神内核。 　　此次碑林之行令人欣慰，令人振奋。欣慰的是碑林改扩建非常成功。之前的兴庆宫公园改造，老树尽挖，古意全无，象个大号的街心花园，令不少市民诟病。所以，提出要扩建碑林时，我真担心改得面目全非，不伦不类。令人振奋的是碑林扩建保留了老区所有建筑（孔庙建筑本身就是文物古迹）。而新扩建的北区大气，厚重，深沉，韵味十足。布展用了心思，展现了中华几千年文明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