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九七零年

海納

<p class="ql-block"> 前 言</p><p class="ql-block">1967年5月,我踏入了九江国棉二厂,就此开启了一段充满挑战与变迁的岁月。起初,我在清花车间担任喂棉工,这可是纺织厂的第一道工序,全靠双手将技术员调配好的不同级别的棉花,按比例一把把抓出,再送进清花机里。那时候条件艰苦,还没有抓棉机,一切都得靠人力,一天下来,双手又酸又累,身上也沾满了棉花絮,但我从未有过怨言,认真对待每一次喂棉操作。</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在清花车间忙碌了几个月后,或许是因为工作表现得到了认可,我被调到了厂部担任通讯员。新的岗位意味着新的责任,我开始频繁穿梭于厂部的各个办公室,传递文件、消息,努力做好沟通的桥梁,也因此对厂部的运作有了更全面的了解。</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1968年3月底,我迎来了一段特别的经历。被抽调参加由九江地区组织的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前往武宁县船滩区温汤公社九宫山大队支农。在那里的40天里,我们与当地的农民们同吃同住同劳动,向他们宣传党的政策和毛泽东思想,帮助他们解决生产生活中的一些问题。支农的日子虽然辛苦,但也让我深刻体会到了农民的质朴和勤劳,也更加珍惜自己所拥有的一切。</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5月中旬,支农任务结束,我返回了工厂。没想到,等待我的是又一次工作调动,这次我被调往厂部棉捡室,从事棉花检验工作。棉花检验需要细致和耐心,我努力学习检验知识和技能,严格把控每一批棉花的质量,确保进入生产环节的棉花都符合标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时光流转,到了1969年底,我再次转换岗位,来到了梳棉车间做保养工。主要工作就是定期对梳棉机进行拆装清洗,以保证机器的正常运转。当时厂里有上百台梳棉机,每一台都需要精心维护,工作任务十分繁重。但我和同事们齐心协力,按照计划有条不紊地完成每一次保养工作,为纺织生产提供坚实的保障。</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然而,70年代初,社会形势发生了变化。林彪搞了一个疏散城市人口的政策,将家庭成份不好的,也就是所谓“黑五类”子弟疏散到边缘农村。1970年5月,我不幸被“光荣批准”下放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这一去,便是整整六年的时光。在农村的日子里,我与土地为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经历了无数的艰辛与磨练,但也在这片土地上收获了成长和感悟。</p> <p class="ql-block">这张图片是在厂部当通讯员时拍摄于办公楼会议室。</p> <p class="ql-block">1970年暮春,我下放至永修县滩溪公社,未及盛夏便奔赴柘林修水库。当大卡车碾过尘土驶入建坝工地时,那漫山遍野的劳动号子与挥舞的红旗,瞬间撞得人心潮激荡。</p><p class="ql-block">彼时的柘林库区,修河水劈开崇山峻岭奔流而过,我们的工棚用竹子糊着黄泥搭成,竹制上下铺在棚内列成两排,过道仅容两人错身。放眼河岸,数万座工棚沿山坡高低铺展,从山脚到山腰连成十里连营,十万民工的铺盖卷与工具筐,把修河两岸染成了沸腾的战场。</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劳动按早中晚三班轮转,上工时常以连排班为单位,红旗在前、队伍在后,喊着号子涌进坝区。打炮眼的民工抡锤扶钎,铁钎撞击声震山谷;拉车的汉子们将石料倾入湍流,水花混着号子声冲天而起;大坝合龙后,人人肩挑土箕、手推独轮车,把沙土一层层夯进坝体。最难忘那年冬夜,滩溪连的代毛子顶着寒风赤膊上阵,四只土箕盛满沙土压在肩头,在我用土喇叭喊出的鼓劲词里,他汗气蒸腾的背影在工地上飞跑,身后的脚印很快被薄雪覆盖——这样的场景,在灯火通明的坝区随处可见。</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那时的人心里都揣着团火:没有报酬算计,只有“一颗红心向太阳”的热望;没有机械轰鸣,全凭血肉之躯扛着铁锹扁担,把“战天斗地建柘林”的誓言夯进河床。如今再看柘林湖(西海)的浩渺碧波,总会想起工棚外彻夜不熄的马灯,想起夯土声里升起的朝霞——那是十万双手臂托起的山河新貌,也是一代人用热血熔进岁月的丰碑。</p> <p class="ql-block">现在的柘林水库(庐山西海)</p> <p class="ql-block">以下图片是由“豆包”提供的。深表感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