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录连载】相识相知

老兵不老

<p class="ql-block">2021年7月14日,对于我来说,如同晴天霹雳,一个电话,让我瞬间懵在了原地,我的眼泪抑制不住喷涌而出。我的最好战友,我的好兄弟,谢义军因病突然离世了!</p><p class="ql-block">他以大校军衔从部队退休,去世那年刚刚过完64岁生日不久,本应享受富足宁静的晚年生活。曾经,我俩计划疫情过后,要去贵州、四川、重庆看望战友,游历大好河山;要去海南看碧波荡漾的大海,攀五指山,游万泉河,玩遍海南……。</p><p class="ql-block">曾记得在部队寝室里,你半夜把我扒拉醒,探讨找什么样的媳妇?在军需大学,你半夜打车找我陪你度良宵;去海参崴旅游,你说帝王蟹好吃,把几块好吃的部位一股脑夹进我的碗里,全然不顾别人的感受。你说过,昨天晚上梦见我了,今天必须来看我。</p><p class="ql-block">人们常说,人一旦过世,就带走了一切。可对义军的思念,我总感到与日俱增。原本想在他离世四周年写一篇文章悼念,仔细想想,不能完全表达我的思念之情,最后决定,还是尝试写《回忆录》为好。</p> 一起提干 <p class="ql-block">好战友之交,可遇不可求。机缘巧合成全了一对年轻人一辈子的深厚友谊。1976年2月份义军和我一同参军。新兵连军训结束后,被分配到不同连队,他被分配到炮兵五连指挥排侦察班,我被分配到炮兵六连指挥排通信班。然而,一年之后,部队转型调整,命运将我俩联系在了一起。营部成立直属指挥单位,他任侦查班长,我任通信班长。一个屋檐下,一个饭锅吃饭,我俩从此开始了深入的交往。</p><p class="ql-block">除了参加正常军事训练外,军营内,到处留下了我俩朝夕相处的足迹。谈过往,聊家庭,畅想未来。久而久之,随着交往深入,我俩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战友。</p> <p class="ql-block">1978年年底的一天,营部通信员送来通知,政治处要求我俩立即前往团卫生队进行体检。那一刻,心中虽有些许迟疑与困惑,为何偏偏是我们两人,但并未过多揣测。</p><p class="ql-block">到达卫生队,值班军医郑医生接待了我俩,老医生与我同姓,由于服役时间长,人缘和医术又好,我们都非常信任、尊重他。“干啥来了?”看见我俩急匆匆的样子,不像是看病。就随口问了一句。我回答:“是政治处通知我俩体检”郑军医抬起头,乐呵呵地说:“好事啊!你俩这是要当干部了!”“真的呀?”我又追问一句。一番解释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部队提干前的必要程序。只要身体体检过关,提干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我俩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我发现他在窃喜,一种我从来没有发现过的微笑,这应该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p><p class="ql-block">在部队提干,是所有战士暗自努力追求的目标。一旦能够提干,就意味着有了一个稳定,让人羡慕的工作,有了好的起点,将来成家立业,事业前程一片光明。</p> <p class="ql-block">从卫生队回来的晚上,我俩整夜未眠,半夜从宿舍偷偷跑出来,拿来一对小板凳,坐在操场上,眼望天空,看着广阔无垠的浩瀚星海满天繁星,如同闪烁的灯笼,照亮了宇宙,也让一对年轻人对未来充满无限向往。</p><p class="ql-block">第二天,去卫生队取体检报告。一个小卫生员接待我俩,她个头不高,脸略显稚嫩,一看就知道是“黑兵”(指不够参军年龄,照顾老干部子女提前入伍)。她没有马上把体检报告递给我俩,而是自我介绍起来。她表明自己也是东北人,来自沈阳,并热情地邀请我俩有空可以找她玩,去沈阳看看首长也可以。我俩相视一笑,心里十分明白小姑娘的用意。这刚要当干部,就来了追求者,未免有点太唐突了吧!我忘记了是如何应对的,总之,想办法摆脱小姑娘纠缠,赶紧拿走体检报告。</p><p class="ql-block">大概过一个星期,教导员、营长代表团党委向我俩宣读了任职命令:谢义军被任命为二营直指挥排排长,而我则成为了二营直通信排排长。</p> 喝酒庆祝 <p class="ql-block">一般来说,人们高兴,有喜事,都要喝上几杯酒。我和义军第一次喝酒,就闹出来个笑话。按照部队的规定,战士们平日里是滴酒不沾的,唯有在重大节日时才有例外。而接到提干命令的那天,义军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一瓶白酒,满脸笑意地找到我,说道:“树田,走,咱俩得好好庆祝一下,我太高兴了,从今天起,咱俩可就是军官了!”“去哪儿喝呢?”“我已经把司务长寝室的钥匙搞到手了,咱俩去那里喝,保证不会有人发现。”“你可真有办法!”我笑着在他的肩上轻轻拍了一下。就这样,我俩没有任何下酒菜,仅凭着一瓶白酒,你一口我一口地喝了起来。不一会儿,酒瓶便见了底。这时,屋外传来了战士们的呼喊声:“谢排长,打篮球了!”于是,我俩踉踉跄跄地来到了篮球场地,与一名战士组成一队,与另一组进行三对三的篮球比赛。由于平时从未饮过酒,我俩明显感觉有些头重脚轻。与战士们一接触,就容易失去平衡摔倒。有的战士见状便打趣道:“这俩排长今天怎么了?一碰就摔,难道是当了干部乐过头了?”我俩听后暗自偷笑,也不做任何回应。在这样的状态下进行篮球比赛,其结果自然不言而喻。</p><p class="ql-block">走回宿舍的路上,我感觉膝盖处隐隐作痛,到宿舍一看,两个膝盖处裤子破了几个小洞,膝盖皮有几道划痕,裸露着血丝。“咋整的?”我笑着问义军。他说:“那还不知道,打篮球咔的呗!”“你看!”他撸起裤腿,我发现他也“中标”了!</p> 父母来队 <p class="ql-block">当我俩把提干的喜讯第一时间写信告知了家里,所有人都为我俩高兴祝福。几个月过去了,我接到父亲来信,父母还有8岁的小弟弟要来部队看我。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义军后,他无比激动,好像他的亲人来部队一样。于是,他便认真忙绿起来,带领战士帮助打扫临时来队家属房,拉来煤、木板子,还有米面油、青菜等吃喝用的东西。所有的事情,他都亲力亲为,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父母亲到部队后,他更忙活了,又是买酒,又是买烟,一有空闲就屁颠屁颠跑来看望。我父亲说,“义军啊!你这是干啥,买这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钱呐?别买了!啊!”“没事的叔,我不是提干了吗?有工资啊!”说完,笑呵呵的走了。休息日,义军建议领父母亲到辽阳古塔公园转转,几天时间,我俩带领父母逛遍了辽阳名胜古迹,父母亲高兴的合不拢嘴。临走,和我说:“记住,义军这孩子好啊!你俩好好处,在部队,你俩就是亲哥们!”</p><p class="ql-block">义军用真情感动了我的父母,我也从心里认定这个弟弟是一辈子的好哥们。战友之间的情谊是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不一定是惊天动地的壮举,更多的是平凡生活中的点滴温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怀念战友》连载之一: 相识相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