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和兰君之间的 “</b><b style="font-size:22px;">小秘密”</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是我和兰君之间的小秘密。如今她已去,朋友编辑怀念兰君的文章,说“你对兰君的了解,恐怕谁也比不上。”“怀念兰君之篇,你的作品不可或缺”。怎么办?回避“那段”,我们之间就没有真实的友情故事了。老了,什么没经历过?公开它就释怀了。“人情有之春山好”(出自《桃园忆故人》),好友地下有知,会理解我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的战友情源于柳河——知青上山下乡的岁月;我们的挚友情也源于柳河——磕碰相交结缘一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下乡柳河五七干校为知青战友(左张利、右蒋兰君)</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span style="font-size:20px;">与兰君的战友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69年柳河第二批知青到达。已经先期到柳河五七干校为知青的我和兰君姐姐蒋兰娅白天出工,晚间挨在一个土炕上说悄悄话。听说我要上山到六营当新来的知青连队辅导员(后指导员),就告诉我她妹妹蒋兰君在我手下,请好好关照。我痛快应允。到六营忙乱不迭地接受新任务,也没忘记撒麽战友的妹妹。好嘛,第一眼扫到蒋兰君,高挑的个婷婷玉立、稚嫩的大眼睛炯炯有神,一出声嗓音清脆有吸力。那时的“关照”没那么俗,只是默默地下意识地鼓励。其实哪里用人关照啊,在拥抱阳光、土地的日子里,他们看见的是蓝天白云,却看不见空中逝去的电闪雷鸣;他们捧起漫山的鲜花,却不知道鲜花中藏有荆棘。也就是这样,没多久她就融入“大熔炉”了。劳动从不怠慢,还每每文艺活动能歌善舞。常常那六营的四大“花旦”蒋兰君、巴莉、朱慧、刘亚琴,身材高挺,着军装、系腰带、束绑腿,放声吟唱中同步走来,那叫飒爽英姿,我都躲在一旁给她们让开大道。兰君不仅尊重我、听话,还能耍到一起。记得在夏日炎炎的麦收时,一旦间歇,我和兰君急冲冲先填一下肚子,就去“舒服”一下,拿出在松花江出没的本领和衣跳进柳河,又带一身湿漉漉的衣裳继续追赶麦收大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分开多年后,知青友的依恋之情汇在我家小聚,唱卡拉OK的,打麻将的控制不住时间。本来只准备了一顿午饭,可是这帮人饭后更兴奋,呼呼喊喊到了吃晚饭功夫,咋整? 我和兰君不约而同差我爱人王延连(因与王延连是发小,兰君也熟悉)去买面包,而我俩自告奋勇做晚餐。很快对付几个小碟,煮一锅粥。没料到粥不够分的,我俩相互眯眯眼,拎起暖瓶向粥锅加水。开饭时铁军急眼了:“这是啥饭呀,不肌不饱的!”我和兰君偷笑,又遭男士攻击:“只有你们二位能干出这种糊弄人的事。”哈哈!这比下乡在柳河时吃的好多啦,不要忘本哟。我们笑,战友们也捧笑。那战友情尽在笑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邹晓连(右二)从国外回来相约回知青点柳河(一排左三蒋兰君、左四张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邱培培(前排左二)从国外回来相约回知青点柳河(前排左三张利、右二蒋兰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76年,都已大学毕业回到哈尔滨的兰君与我会面。她1954年出生,小名“小五一”,虽然小我5岁,但小大人似地问我:都快前进三了,咋还没“那个”?明白她在问啥,正苦恼着想找人倾诉,歪打正着,就势而发。我难过地告知:“正在冷却”。继而叙述此情在柳河时就已萌发,各自上学不断通信,称呼从“张利同志”到“张利”到“利利”,大学放假回哈见面,和平路悠悠溜达……, 妥。但是又一年,通信渐渐中断,直到毕业没有消息。我硬头皮去了他家,他妈妈惊奇认为板上钉钉的事怎会……?我推门而出,在寒风中大哭,泪在腮上冻结。听到此,兰君腾地站起来,两眼白光直射,读不出她的内涵。半晌:“是他?!”又半晌:“他与我交往已一年多了,是他找的我。”腾,我站立。大惑不解的目光射向好友。此刻,我们一个不小心就会是情敌!要互殴吗?要平等竞争吗?遗憾,电视剧里的情节都未演绎。我们心有灵犀,几乎同时抖出下文——与他分手。日后我们却从战友凝结成挚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柳河五七干校六营教导员的眼里,一向认为我和他是骄子,最赞同这对“关系”,甚至还喜滋滋地亲自到他家与之熟悉的父母“对光”。后来听说“此事”教导员要出面找他“说理”,被我制止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生活交往中的挚友(左蒋兰君、右张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与兰君的挚友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打“那”以后,我和兰君之间的小秘密都各自按在心底,相继各自有了家庭,但我们的情份却越交越深。兰君在省政协工作期间担任北方时报一把手。我为解决又一不幸意外去世的老知青子女的工作安排问题,找到兰君。她虽不认识来者,但完全出于对我的信任侃快答应。后生上班后,为表达谢意而上门送钱,我和兰君都未指责他,而是把这两笔钱凑到一起给这后生办了保险。兰君发起成立了“柳河知青艺术团”,我没有天赋未能响应,但成立之初请我到场,冲着对兰君办事的信任,我不客气地“布置任务”:把柳河原创歌曲练好、录制下来作为资料保存。因为我曾请省歌舞团帮忙录制,已进入市场经济的年代,出口要价把我们吓退了。我只去过一次柳河艺术团,但那以后艺术团的老知青们找场地、献乐器,从练发音到合声,风雨无阻。兰君病了,于洪澜、杨建辉、郑晓兵接任依旧,执着完成兰君心愿,于2018年“柳河五七干校原创歌曲十二首”光盘交柳河博物馆永久收藏,留后人评说。“人生乐在相知心”(王安石)。相知心莫过于像亲人一样对待朋友的下一代。我儿子国外留学回来,欲在国内寻工作,他选择了上海。我毫不犹豫给在上海工作的(随上海知青方存忠丈夫在上海的关系暂短工作)兰君打电话,把儿子交给她了。兰君特别用心浏览招工启事,有相应的信息兰君就开车送孩子到现场。后来儿子告诉我:“蒋阿姨路盲,开车直打转转,没办法,我们把车‘丢’在路上,又乘公交前往。”听来想笑,但想来心里热。我退休后用引进外资从事孤儿慈善事业。筹备中坎坎坷坷,任务繁重,兰君得知即回哈尔滨加入志愿者队伍,我欣喜地让她担任招生组组长。她利用爱人方存中任哈尔滨慈善总会会长的关系,摸清哈市孤儿分布情况,又自驾去外县走访孤儿。年轻时我们碰到一起战天斗地,年迈时我们走到一起爱心助困。心相印,足以甚称挚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好友在张利(前排左三)购置的柳河别墅小住(前排左四蒋兰君)</span></p> <p class="ql-block"> 2019年与癌症病魔奋争多年的兰君决定彻底“告老还乡”,乐观地回到哈尔滨,我即刻找几位好友给她接风,让她高兴。虽然瘦了,但她那可人的微笑和朗朗的嗓音依旧。没想到这竟然是最后一面。2020年12月噩耗传来,兰君永远离开了我们,我忍住泪水,却忍不住痛心。手机短信给方存中打去唁电:“方存中:兰君离开了我们,万分悲痛!在好友眼里,她可爱、高雅、快活。我们一同度过有艰难也有美好的时刻,令人难忘。她临终捐赠遗体更令人敬佩,光明永驻!我和柳河知青友们缅怀兰君。愿老方节哀、保重。张利 2020年12月27日”</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常相聚的好友(前排左一张利,左四蒋兰君)</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