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井茶、虎跑水,隔壁租客活见鬼 <p class="ql-block"> 2001年初,我和妻子新婚过后,继续往杭州打工。我们的工作地在杭州拱墅区的北大桥附近。</p><p class="ql-block"> 考虑到在服装公司工作的时间和便利,我们决定在附近租房。彼时,北大桥附近的城中村都是自建的农民房。因为张小泉剪刀厂的旧址在附近,所以很多人是该厂的退休职工。我们找了一圈,后来相中了台公堂村一个带小院的一户人家。</p><p class="ql-block"> 房子是2层的结构,中间的小院干净整洁,符合我们乡下人的情怀。</p><p class="ql-block"> 小院里住着两兄弟,都是原张小泉剪刀厂的退休工人。我们租住的是弟弟家。房租是180元,按月交租,月头支付。还要先多交一个月的押金,水电另算。</p><p class="ql-block"> 没有家具,没有独立卫生间,也没有厨房,就空空一间屋加一张简易床。我们的行囊和生活一样,都很简单。</p> <p class="ql-block"> 内销的服装市场那些年正蒸蒸日上,蓬勃发展。我们公司是品牌女装,因为对工艺要求极高,产品更是供不应求。我和妻子都是缝紉工,我们俩一起做整件成衣。服装公司,加班加点是家常便饭。我们头天晚上加班到10点,第二天就11点,循环反复,一个月休息一天。</p><p class="ql-block"> 公司食堂的饭菜一般。有时要加强点营养,就买点菜烧烧。那时,用的还是煤油炉子。房间里放一个简易能折叠的小桌子,切菜,吃饭都是它。</p><p class="ql-block"> 房东男主人长得高大魁梧,国字脸,头发花白,但气色红润。右手无名指戴一个黄灿灿的大戒指,戒指上还镶着一颗绿宝石。左手的无名指少了一小节,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在剪刀厂因公造成的工伤。女主人瘦弱娇小,面色灰暗,头发花白,还有染过的痕迹。一口牙都是镶的。刷牙时取下假牙 ,瘪了嘴 ,更显苍老。</p><p class="ql-block"> 房东哥哥温文尔雅,嫂子和蔼慈祥。听说子女在杭州都小有名气,有个儿子还是杭州某艺术团的团长。</p><p class="ql-block"> 房东两口子却是形同陌路,大有老死不相往来之势。平时也不搭腔,最为明显的是,两口子分开吃饭,各烧各的。从女房东的口中得知,他们有个儿子,和媳妇离了婚 ,还有一个孙女。我们住他家一年多,除了老两口,其他家庭成员一个都没见到过。</p><p class="ql-block"> 由此可见,家庭合睦对家人的事业和个人的幸福是多么的至关重要。</p> <p class="ql-block"> 男主人挺个大肚子,夏天,喜欢赤膊,敞露胸襟。拿条毛巾,一遍一遍的用压水井里压上来的水把毛巾打湿,擦拭上身。他有一个小的紫砂茶壶,执于右手,对着壶嘴直饮。吃饭时间,拿一个小的凉凳,坐在院子里,一手摇着蒲扇,一边喝着啤酒。他的那种饮食习惯我们不敢苟同,吃的那个肉冻,我们吃不了。每次看他都吃得津津有味,还问我们要不要来点。我们家吃鱼冻是有的,这种冷的肉冻,一吃肯定会闹肚子。</p><p class="ql-block"> 女主人吃得简单,清淡为主。她更热衷于跑大老远接虎跑水,摘龙井茶。杭州城市政策好,对60以上老人出行乘公共汽车均免费。在采茶季,她早早起来 ,带几个大的矿泉水桶,乘免费公交,辗转往九溪方向去。虎跑水我知道,在杭州的虎跑路上有一处泉水,涓涓细流,清澈甘甜,可直饮。慕名前来接水的人络绎不绝,泉眼小,得排队。</p><p class="ql-block"> 她这个龙井茶我就不知道是哪里去摘来的了。茶园都私有,如此名贵的龙井茶,断不能去偷摘人家的吧。</p><p class="ql-block"> 许是在这周边的荒郊野岭,觅得几颗野茶树,欣喜若狂,遂念念不忘,大老远的跑来,既要接水,顺道摘茶,一举两得。</p><p class="ql-block"> 茶叶采回家,攒到一定的量,用铁锅烧热杀青。龙井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好茶,女房东虽不及专业炒茶师炒制的完美,但炒好的茶却也形态纤美、茶香四溢。取几芽,虎跑水烧开冲泡于透明器皿内,还没入喉,已是让人神清气爽。轻咂一小口,更是唇齿留香,回味悠长。</p><p class="ql-block"> 有次和女房东闲聊,聊到高兴处,这女房东不吝啬的请我们喝了一次她用虎跑水冲泡的龙井茶。</p> <p class="ql-block"> 房东家能出租的房子不多,仅2间。租客少,不会噪杂,也是我选择的原因之一。我租的这间要从院门进来,另一间,在我隔壁,开门朝外面一条小巷,不用进院。</p><p class="ql-block"> 另一间,也出租给了一对年轻人。我在不经意间瞥到这男的长得挺清秀,穿西装的时候多。女的也还算标致,穿着还挺时尚。</p><p class="ql-block"> 有一天我们加班回来,人困马乏。简单洗嗽后倒头就睡。睡衣正酣之际,一阵带着哭声的嚎叫把我们惊醒。侧耳一听,是隔壁的女子发出的声音。伴随着不断传来的嘈杂的砰砰声,女子带哭的尖叫声愈发明显。</p><p class="ql-block"> 没有听到男的任何说话的声音。伴随着女子的哀嚎,击打的力度丝毫没有减弱,偶尔一两下,打到我们的隔墙,似有穿墙之势。</p><p class="ql-block"> 妻子被惊吓到,担心会不会打出人命?我把她搂在怀里,安慰她。我想这房东会起来去管管的吧?管不了也可以报警呀!她还是担心,这个隔墙,会不会真的被他击穿?</p><p class="ql-block"> 没有等到房东的动静。喧闹声持续了很久,我们也只能陪着他们。后来,声渐消,我们也沉沉睡去。</p><p class="ql-block"> 往后,这种冲突不经意间时有发生,只是剧烈程度都不似那一晚那么强烈。</p><p class="ql-block"> 我和妻都很奇怪:这女的咋了?是离开这男人活不下去了?!</p><p class="ql-block"> 后来,偶尔从房东的口中得知:这男的好像是在酒店里工作,女的在发廊上班。</p><p class="ql-block"> 被打成这样,也不离不弃,真是活见鬼!</p> <p class="ql-block"> 有次看见男房东在磨剪刀,想起他是剪刀厂的工人,这可是他的拿手绝活。磨剪刀是要技术的,磨不好的话,剪刀就费了。我提出要跟他学,改行去磨剪刀。他笑了,不置可否,说这个工作太脏。</p><p class="ql-block"> 我看房东不是很乐意相授,只好做罢。</p> <p class="ql-block"> 2001年间,微信的语音通话虽没有普及,但总有些人走在新事物的前面,院子里房东大哥家就有那么一位。</p><p class="ql-block"> 这是个衣着时髦的姑娘。我们那时常常看见她自言自语,有时还自顾嬉笑怒骂,心里纳闷,这好好的姑娘怎么了?莫不是精神上哪里出了问题?虽困惑 ,却也不便多问。</p><p class="ql-block"> 有一个月色朦胧的夏夜,我和妻加班回来,进院门就看见这姑娘径直向我们走来,边走还边自言自语,我和妻一下子就紧张起来。我把妻护在身边,调动全身细胞,做好一切可能的准备。</p><p class="ql-block"> 夜色里,自言自语的一个人,偶尔还诡异的笑一下,这太吓人了!</p><p class="ql-block"> 她没有像我预期的那样,可能会攻击我们,自顾从我们身边走过。我们悬着的心也就放下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p> <p class="ql-block"> 你看现在的人,整天盯着手机。细看那神情,和痴、傻、癫无异。</p> <p class="ql-block"> 1年后,我们搬离了这里。原因是因为女房东要我们加房租,加到200元。我们不同意,和她协商无果。男房东倒是说,都住熟了,何必要搬走。言下之意,不涨房租也可以。奈何这租房之事,由不得他!</p><p class="ql-block"> 记得那天还下着雨,我匆匆找好另一户人家。也在一个村里隔得不远,冒着雨,当天就搬过去。</p><p class="ql-block"> ——未完待续</p> <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