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火炬桥下（2025.6.1）

陕人老程

　　下午2点，下雨了。立刻马上出门，再到雨里去。

想了想，去火炬桥看看吧。洛河上的桥梁，除了火车桥和高速公路桥，我们都转过了，这座桥还没有来过。火炬桥是洛阳市洛河最西边的一座公路桥，双向八车道，两座斜拉索架上有两面火炬造型，不知道是不是因此得名。

　　雨不大，天气凉爽，气温舒适，23-17℃。

在南头的桥上下车，翻过匝道护栏，从人行道上设置的人行梯下到桥下。

濛濛细雨中俯视洛河，一片开阔的湿地景观真是非常漂亮。

　　雨很细密。落在身上挺舒服的，我们就没有撑开雨伞，就这样任雨滴轻抚着。

　　桥面上空旷清冷，只有偶尔驶过的汽车裹挟起一团团水雾轰鸣着。

桥下却是另一幅景象。

　　远处的山峦依稀可见。

　　从下面看这座桥，很是雄健。

出乎我们的预料，桥下竟是另一方天地。

在桥上，四面空阔苍茫，远山，楼房，高压线塔等等，都掩映在绿树丛中，除了洛河静静的流水和四周滴答的雨声，一派静谧。

桥仿佛是一个巨大的屋顶，遮蔽了屋外的雨，于是里面就是别一种热烈欢腾的生活，这里的主体是钓者的天地。

一个个、一簇簇的钓者，或老或幼，或男或女，或持杆正襟危坐，或操手网沿河道奔走，互不相扰，各得其乐。

这里的河道被大桥的塔基和引水渠分割成几个部分，其间有简易便道连通，形成几个独立又连通的小岛。

从堤岸下去是河道护坡，再从护坡下去便是河道，走过连接桥墩塔基间的简易便道就是河心小岛了。

　　大桥俨然一座巨大的顶棚，庇护着人们在这里嬉戏玩耍游乐。

　　当然，六一儿童节的日子里，这里少不了孩子们欢快的身影。

　　但是，洛水河畔，最多的就是钓者。在这样的天气里，他们仿佛才是享受生活的孤独的王。

　　雨在不停地下，旁边的高铁桥上不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响，就有一趟高铁列车飞驰而过。

老伴儿奇怪地说，下雨天怎么会有这么多趟高铁啊。

我就奇怪地答，过节呢，抓紧多跑跑呗。

　　在桥下漫步要留心，荒烟蔓草下面满是大大小小的卵石，坑坑洼洼，走起来磕磕绊绊，深一脚浅一脚的。

　　有时的行走很艰难，需要“爬行”。

　　雨稍小了，我们就再走到桥上，从桥南头走到桥北头，从上面俯瞰湿地全貌，仰视高大的桥塔。

　　今我来思，细雨霏霏。

　　关于儿童

若要给人类分类，最简约的只能是性别，男女（LGPT不论！）；其次是儿童与成年（老年人是老了的成年人）；再次恐怕才到肤色，才到种族，最后才到以历史文化为标准的族群。

人类生命特征的分化才是最根本的分化。

不过，孩童与成年人的分化是一个动态过程，而且是一个近似永恒的过程。为什么呢？孩童是每一个人生命无法回避无法压缩无法跳跃过去的生命阶段。

孩童时期，是人作为生命历程中，最弱小、最柔弱、最脆弱的时期，一个“弱”字就涵盖了整个儿童的全部生命特质。

所以，说呵护保护儿童是整个人类的生命本能也不为过。

一个例证:全人类所有的文学分类中，唯一一个以人类的生理特质分类的，就是童话。（或许可以扩展到“儿童文学”？）

　　世界上所有的节日，直接与人类的生命相关的好像有许多，但只有两个节日的影响最大且最受重视:母亲节和儿童节。

其他如妇女节，青年节，老人节之类，要么与历史文化相关太紧密，要么受地域文化相关太密切，都不如这两个那么“纯粹”。原因很简单，每一个人都是母亲生出来的，每一个人都是从孩童长大成人的。所以，这两个节日其本质就是关于生命的礼赞，是对我们人类生命的呵护及讴歌。

儿童之区别于其他年龄阶段，最主要的特性有二:最纯洁的心灵和成长的无限可能。

对于人类社会而言，现实的主导的力量是成年。从现实社会看，或许还能加上男性和年长两个因素（从所有的权利机构的构成，甚至所有的科学艺术，所有的人类历史的角度看，都是如此）。

然而，未来的希望在孩童。

　　儿童的最宝贵的特质之一（它有许多许多）是——不设限。

每个孩子的未来都没有限制，除了纯粹生理上的先天决定的差异，他的人生发展的道路都是未可知的。

没有预先设置的绝对律令，没有命中注定的道路，没有一眼望穿的前景。

没有人知道幼儿园里哪个孩子将来谁是总统谁是富翁谁是罪犯谁是科学家文学家英雄明星。

每个父母对自己的孩子的期望也是不设限的，他们可以期许人世间所有的美好幸运降临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即使这种期望注定绝大多数都会破灭的（比较这个世界上主要还是由平凡人构成的），但谁能限制你的想象呢。

糟糕的反倒是绝大多数人都没有用这种不设限的期许来看待孩子，当然主要是别人的孩子。

于是，孩子就只是孩子。而不是未来的科学家艺术家军事家或其他了不起的人。

　　想到了我的儿童时代。

童年的记忆大多很是淡薄，能够清晰记起的事情极少，在与兄弟姐妹交谈时发现，他们记住的童年生活的场景细节比我多多了。或许我的开智较晚，或许我的生性薄凉？

能够记住的似乎只有两端:最幸福的和最可怕的。其余平常的日常的种种，我很少记得住，有的是在别人提起时或许只能产生一点点模糊的印象，有的则是完全不知道还有过这样的事情或经历。

当然，我所谓的“最幸福”和“最可怕”的记忆，都是在家庭生活之内的，依现在的我看，都是一些很寻常的家庭生活场景了。实不值得为外人道。不过，那些场景却深深刻进了我的心灵，影响了我此后的人生。

　　只是由此我明白一件事:一个人是从有记忆的孩童时期开始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