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味医道之廿九：大大小小的周期律 原创郑伟

桫椤

这次，阿伟哥说说经脉气血运行的规律。首先，关于到底何为经，何为脉，《内经》中一直说得很含糊。《灵枢·本藏》中说：“经脉者，所以行血气而营阴阳，濡筋骨，利关节者也。”按照这个定义，经脉是指气血运行的通道。《灵枢·脉度》中还说：“经脉为里，支而横者为络，络之别者为孙。”这是将气血运行的通道按照大小、深浅的差异分别称为“经脉”、“络脉”和“孙脉”。下面这种图就是根据《内经》的记载，对人体经络的详细分类。

我们看到，人体的经络系统就如同循环系统一样，有主干，有分支，还有如同毛细血管一样的“孙络”。当然，我们也知道，虽然有一个“脉”字，而且提到“营行脉中，卫行脉外”的说法，似乎是指现代医学的血管概念。但是我们几乎可以肯定的说，经络不是循环系统，因为《内经》虽然认为“心主血脉”，但是没有对循环系统的完整认识；而据《灵枢·经脉》中所说：“经脉十二者，伏行分肉之间，深而不见；其常见者，足太阴过于外踝之上，无所隐故也。诸脉之浮而常见者，皆络脉也。”，古人也没有正确区分开动静脉。由此可见，古人是将体表所见和“类象”所得结合起来，将经络这种气血运行的路径想象为以血管（脉）为中心，遍布全身的网络。这套网络，与血液、神经、淋巴等系统以及组织间液的分布、代谢密切相关。这套网络由于没有固定的组织结构作为解剖基础，因此得不到现代医学的承认——就如同前文做的“胡同”的比喻一样，通过拆除周围建筑的方式去寻找“胡同”的存在，自然什么也找不到。

这种假想的系统找不到解剖的依据，但是并不妨碍古人按照“取类比象”的原则推导出它的运行规律。《灵枢·邪气脏腑病形》：“十二经脉，三百六十五络，其血气皆上于面而走空窍。”很明显，十二经脉对应十二月，三百六十五络，对应三百六十五天。这在现代人眼里简直是牵强附会，但是在古人心中，因为天人相应，所以这种对应是天经地义的。人体是不是不多不少，刚好有三百六十五络，阿伟哥不敢妄言，但是由于由于日月地三者的相对运动，产生十二个月和三百六十五日的周期律，这是天文常识，这种周期律作用于人体，产生十二个和三百六十五个的关键节点，这是人体假想“经络”产生的根本。让我们仔细观察自然：

天地周期律作用于植物之上产生的“类象”，如此明显，悟者自明。这种规律作用于人体，使人体产生了符合周期律的结构。经脉在体内，我们看不到，仔细观察人体外部，也能发现周期律的作用。人以“神阙”为太极，按照两仪、四象、八卦的次序依次生成；物物各有一太极，人体的各个组成部分也会按照上述次序依次生成。

一年十二月依次流转，一天十二时辰依次流转，因此，在古人看来，太阳象阳气，月亮象阴血，处于天地之间的人，体内的气血一定也会按照这种周期律不停地运转。 《灵枢·五乱》中说：“经脉十二者，以应十二月。十二月者，分为四时。四时者，春秋冬夏，其气各异，营卫相随，阴阳已和，清浊不相干，如是则顺之而治。”

除了上述按照十二个月三阴三阳的运行规律外，《内经》和《难经》中还提到了另外一种运行规律——以手太阴肺经为首，按照阴阳表里的次序，依次流注十二经脉。后世的医家根据这些记载，按照流注次序将十二时辰配属于十二经脉，并在此基础上发展出“子午流注”。五十营则是另外一种周期律，取象太阳周行“二十八宿”，“人气”一日一夜在周身二十八脉运行五十周；相应的还有“卫气”的运行，一日一夜五十周于身，白天行于阳二十五周，夜间行于阴二十五周，阴阳一共五十周。

这些杂七杂八的周期律，不但让初学中医者头大，即使是从事中医的专业人士恐怕也没有几个人能说出一个子丑寅卯。这些东西其实都是依据天文而来，不同的周期律重叠作用于人身，从而产生了不同的气血运行规律。因此，阿伟哥再一次强调，不要再把“气”当成一种物质，不要再把经络当成一种实体，否则你就根本不能理解为什么同一种物质，会同时存在着这么多“周期律”。山、医、命、相、卜，古称为玄学五术，它们的共通之处就是对这种“周期律”的研究，只不过是各有侧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