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第一次见黄绒绒一团的小家伙啄食菜粥，我喊“小鸭子”，大姐说“是鹅”。</p><p class="ql-block">一周后再见到时，站直已经尺把高了，禁不住喊“小鸭子长大了”，大姐说“是鹅”。</p><p class="ql-block">两次都喊错，我难为情的将头转向一旁…，大姐招呼我抬起围栏，用手点着小鹅说“看这一身泥，走，洗澡去”。</p><p class="ql-block">池塘距离有百步，大姐一边张开双臂一边笑着吆喝“哦什、哦什，这边这边”…</p> <p class="ql-block">小鹅的蹼第一次踏上洋灰路面，一扭一拐的忽左忽右，它们极力用身体重心保持平衡，远处看就像喝了酒在飘。</p><p class="ql-block">小鹅跌进池塘，绒毛瞬间浸透，凉凉的池水一激，它们用力扑棱翅膀，水面泛起的涟漪一圈圈荡开，却在慌乱扑腾中渐渐变得规律，原来水是温柔的床，托着小鹅的身体一漾一漾的浮在了水面。</p> <p class="ql-block">鹅喙第一次啄破水面时，小鹅尝到了池水的清冽。它将脖颈弯成优雅的弧度，让清水顺着绒毛流淌，冲走草屑与灰尘。扎猛子的瞬间，水流从头到尾拂过，藏在尾羽深处的尘垢也被灵巧的喙尖挑出。</p><p class="ql-block">湿漉漉的小鹅抖落满身水珠，摇摇晃晃爬上岸。它卧在散发着青草香的斜坡上，任由阳光穿透稀疏的绒毛。那些尚未长齐的羽片参差不齐，脱落的绒毛在微风中打着旋儿，却丝毫不影响它梳理的专注。鹅喙细致地掠过每一处新生的羽毛，将杂乱的羽枝理顺，啄下最后一缕绒毛时，黑亮的眼睛里跃动着光——那是与池水涟漪同样澄澈的骄傲。</p> <p class="ql-block">此刻的小鹅不会理解，它笨拙梳理的模样，正是生命最动人的成长姿态。每一根倔强生长的羽毛，都在诉说着与未知共舞的勇气，在阳光下编织着属于自己的、闪闪发光的未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