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红雨”袭来满池胭</p><p class="ql-block"> 李方桃</p><p class="ql-block"> 4月11号,我的家乡,湖北鄂州,骤然遭受了一场罕见的暴风雨。据说狂风狂到了12级,大白天暗如冬夜,暴雨不止倾盆,而是“和天倒”!雨中夹着冰雹,洁白而坚硬的“汤圆”空中扔下,把蔬菜和庄稼都砸烂了。许多屋顶被砸破掀翻,瓦片四处乱飞……</p><p class="ql-block"> 微信群里许多诗友纷纷吟哦题叹,如这首:</p><p class="ql-block">余子清 暮春惊雹</p><p class="ql-block">乌云乍起赶雄鹰,树叶慌如马失绳。</p><p class="ql-block">鸟骂风婆强拆屋,人惊雨伯骤成冰。</p><p class="ql-block">雷公袭野虫收敛,雹子投塘水沸腾。</p><p class="ql-block">旧瓦新苗难忍泪,宜将祸首点天灯!</p><p class="ql-block"> 我视频电话问候家兄舅弟,他们说人还好,房子也没大碍,就是庄稼蔬菜都打坏了。</p><p class="ql-block"> 关注着家乡的天灾,惦记着亲朋好友的安全与损失,其实此时,我也正经受着一场“红雨”的骤袭。</p><p class="ql-block"> 4月7号,礼拜一,早上起床后,我突然出现尿频尿急尿痛情况,十几分钟甚至几分钟就跑一趟厕所。潮来时又急又胀,可待我慌忙火急拉下裤子,却仅是雨洒春池三几点,老叟斟酌不满盅。开始以为就是个普通的前列腺问题,老年常见病,过几天会好的。两天后未好反重,我就去附近某中西医结合三甲医院看门诊。尿检结论是尿道感染,医生开了口服药。</p><p class="ql-block"> 周四周五尿中拉出小蚯蚓状东西,开始以为是消炎杀菌后的垃圾,然后弄起来仔细看是死血,放白纸上洇红。不好,尿血了!</p><p class="ql-block"> 周六开始,尿变成了红色,象红酒,也象苋菜水,马桶里一片胭脂色。疼痛也加剧,每次站在马桶边人就呲牙咧嘴。内裤常常弄脏,只得垫卫生纸,睡觉时穿止尿裤。</p><p class="ql-block"> 周日上午又赶去该医院,想住院。但泌尿外科和肾内科都休息无医生,只做了个尿检(上次开的)就回了。这次检出尿中红细胞超正常值600多倍,白细胞也超高60多倍,我赶紧预约了第二天上午的门诊。</p><p class="ql-block"> 我怀疑是那个病及一年多的化疗把肾脏和泌尿系统严重损伤了,当然最担心有病变。医生听了我的介绍叙述,又看了电脑里的门诊用药和尿检结果,开了个CT单嘱我做检查。CT做完,医生看了影像,没说什么,将我收住了。</p><p class="ql-block"> 住院医生看了CT影像,说我右肾有积水,还要作磁共振或其它检查。我赞成查清病根,很希望在这里治好,可接下来两天的住院体验让我很不爽……</p><p class="ql-block"> 我们知道,住院输液要安装留置针头,患者身上如有输液港(埋在血管里的针座,英文PICC)的直接用,避免每天戳针。我到护士台办入住手续时,护士问了我有无输液港,我回复有,并出示了。可她们说我这种埋在手大臂里的不能用,说是医院规定不让用,她们只认同颈部的。我心有疑云,她们可能不认识这种输液港,争论了半天只好心不服口服了。</p><p class="ql-block"> 下午一点多,护士推来几袋药液喊我扎针,我问不是先做留置针吗?她说明天再做。晚上1点又吊了一小袋,一天戳了两次。不用输液港,又不做留置针,真不可思议。</p><p class="ql-block"> 次日午饭后,护士早早把几袋药水挂在我床头钩子上,我以为她要做留置针。可这时她又说不做留置针,启用输液港。我高兴了,说那你来做维护安装呀,她说她们做不了,要到另一栋楼去做,等两点上班时有人来带我去。我不禁又纳闷,怎么又不违反医院规定了?看来她们当初是吓唬我的,不认识而搪塞,这大规模高级别的医院不应该呀!</p><p class="ql-block"> 两点钟,向导来了,张罗着去做各种检查的一批七八个人,把我送到门诊部四楼叫我去找423号室做。我找了一圈,最后423号不是做这个的。回头去找向导,等他来后也是带上我象无头苍蝇到处撞,无果,他又电话询问护士台,回答是432。然后他说“都联系好了,你就去432室等医生做吧!”我到432门前一看,人家是个疼痛治疗室,医生在对面看病,到这间施治。室内就一把椅子,一张简易床,一个大垃圾桶,桌上堆满了瓶瓶罐罐和小器具,又乱又脏。我怀疑了,这哪里象做“PICC”维护的呢?那可是要专室专人专用设施,环境要严格消毒的呀!</p><p class="ql-block"> 虽然不相信不确定,但还是等。其中医生进出几次,我跟他说而他不哼声。一个小时过去了,我把他拦在门内说明事由,他叫我去找438的医生。而438室下午根本没人,门边电子屏空白,我等了一会儿又回来找他,他还是叫我继续到438去等,压根没有为我安装针头的意思。这时我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心里很急很烦。回头穿两栋楼找到向导,向导两手一摊,“他们联系的,我只管送,医生不做我也没办法。”此时我生气了,当即回到病房,叫护士给我把当天的针打完,同时告诉她们,明早我一定要出院!</p><p class="ql-block"> 吊水一直到晚上9点多,我静下来回想,还是这个科室医护人员的问题,他们不懂做输液港维护的要求,随便找人帮忙。那个医生不做有他的原因,他不是这专业,也没那条件,瞎做如果感染了就是大麻烦。但他事先不拒绝,事中又不跟我解释,就这么折腾病人也不对。住院短短两天,体会到这里的情况很有点糟糕。此时我感到压抑的不单是浮在马桶里的“苋菜水”,更有泼在心里的“胭红”。</p><p class="ql-block"> 晚上难以入眠,翻来覆去,干脆打开手机,就着昏暗的微光,写首小诗以排遣情绪:</p><p class="ql-block"> 尿血住院</p><p class="ql-block">尿频尿急一周前,尿痛随流血尿涓。</p><p class="ql-block">电闪雷鸣三点雨,龙吟虎啸一池胭。</p><p class="ql-block">阀门滴漏人多冏,脏器衰危病少痊。</p><p class="ql-block">情况糟糕强出院,心中不爽早他迁。</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次日我出院回家了。第二天一早又赶去浦东某医院泌尿科,医生又开了B超检查和血与尿的化验,尽管我把头两天的检查化验结果及出院小结给他看了也不算,没办法我只好到处排队去一一完成。这医院病员特多,仅泌尿科,仅上午,屏幕叫号300多。验血科的抽血大厅更不得了,我的抽血号是1333,直到11点半完成,我走时厅里还站了100多人,12个窗口都忙不过来。回头我赶紧去插队找医生,好说歹说他也不收我住院。不是我病症轻,而是他们床位永远不够,于是科里明文规定,非手术患者一律不收住。我有点失望,但无可奈何,本想住几天早点好,现在只能开药回家,服药静养。</p><p class="ql-block"> 两天后,病情向好,急频痛基本消失,血尿偶尔。我知道这其中有开头住院挂水消炎的作用,他们的大方向没错,但暴露出的问题令我难以接受,我也反省了自己的急躁情绪。 回顾一周火急火燎的治病过程,我有许多感慨,于是又有了此吟:</p><p class="ql-block"> 血尿辗转两院求医有叹</p><p class="ql-block">人们四月乐周游,我却轮回两院求。</p><p class="ql-block">尿液胭红频送检,血浆殷黑屡征抽。</p><p class="ql-block">总期妙手回春喜,常惮魔头作怪忧。</p><p class="ql-block">无病无灾方幸福,健康是宝莫玩丢。</p><p class="ql-block"> 又经两日,血尿现象没有了。马桶清清白白,裤衩干干净净,心情清清爽爽。这时我不再痛苦难堪,也忘记了那点不爽,又满血复活自嗨了起来:</p><p class="ql-block"> 血尿初愈自嘲</p><p class="ql-block">旬余血尿战犹酣,医院来回累不堪。</p><p class="ql-block">蹲厕流红羞似女,脏衣湿裤愧为男。</p><p class="ql-block">李逵经打身难死,黄盖愿挨痛亦甘。</p><p class="ql-block">小病儿科无所惧,春风慰我作轻谈。</p><p class="ql-block">2025.4.20记于上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