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8、越南之顺化</p><p class="ql-block">迷迷乎乎的，觉得有人拍我。睁眼一看，是大巴车上的小伙子。看见我醒了过来，小伙子朝我叽哩咕噜不知说些什么，然后把手用力向下摆了摆。</p><p class="ql-block">哦，这是告诉我顺化到了，该下车了吗？拉开车窗的帘子，外面一片漆黑。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刚过五点。从昨天六点半河内发车，到现在己经过了十个多小时，现在肯定是到顺化。</p><p class="ql-block">慌里慌张收拾自己的东西，背包、手机、充电宝。大巴车停下，晕头晕脑地跟着那个小伙子下了大巴车。</p><p class="ql-block">那小伙子指着大巴车旁边一个骑摩托的男子，又是叽哩咕噜一顿输出。</p><p class="ql-block">什么意思啊？转身看向那个骑摩托车的男人。</p><p class="ql-block">那男人朝我点点头，用手拍了拍摩托车的后座，示意我坐上来，嘴里也是叽哩咕噜的不知说些什么。</p> <p class="ql-block">这是顺化吗？荒效野外的，为什么看不见汽车站的标牌？这是哪里？他们要干什么？我慌了。立刻打开手机的谷歌地图，找到现在所在的位置，截图，给老婆和儿子的微信发了过去。</p><p class="ql-block">从地图上看，我现在是位于顺化北面的一个叉路口，距离顺化还有十五公里左右。我又打开谷歌翻译，问那个骑摩托车的人：我要去顺化。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要干什么？</p><p class="ql-block">那人对着我的手机，叽哩咕噜一顿高频输出。可能是因为口音的问题，谷歌翻译的根本不成句子，但大概意思我看明白了：他要用摩托车载我去顺化，价钱是十五万越南盾。</p><p class="ql-block">哦，这时我才看清，这人的摩托车和头盔上绿色的Grab字样。我明白了：大巴车要直接去岘港，不进顺化。所以，司机把我放在这里，并替我叫了个Grab。</p><p class="ql-block">我买的是到顺化的车票，现在并没有到达目的地，他们凭什么把我扔在这里？还有，就算是他们把我扔在了这里，那从这里到顺化的十五万越南盾Grab车钱，也应该由他们出。此刻，我的头脑己经完全清醒。我必须跟大巴车的司机理论理论。可是，大巴车司机看到我和Grab司机在用谷歌翻译交流，己经开动大巴车绝尘而去了。</p><p class="ql-block">我能怎么办？跟这个Grab司机讲价吧。从十五万、十二万，一直搞到了十万。这个讲价的过程非常艰难，因为我们可以说都没有什么其它的选项。这个摩托司机应该是被大巴车司机半夜从家里叫过来的，如果拉不到我这单生意，他要回家接着睡觉；而我，如果跟他谈不妥价钱，可能会在这异国的荒效野外坐等天明。</p><p class="ql-block">凌晨，天黑，荒效，摩托车，十万盾将近三十元人民币，十五公里。好吧，成交。应该说，这个价钱并不高。但我总觉得，大巴车司机在叫他来这个路口接我的时候，一定给他付过费用。否则……</p><p class="ql-block">路上看不见一个人、一辆车，摩托车开得很快。这里是越南的中部地区，地理上接近赤道，可凌晨的空气中依然透着微微的寒意。紧紧抱着摩托车司机的细腰，一路颠簸中，想起我到河内甲巴汽车站买票的经历……</p> <p class="ql-block">四月十二日到达河内，我准备在市内玩两天，四月十四日去顺化。为了保险起见，四月十三日一早，我便乘公交来到了甲巴汽车总站，购买十四日下午或晚上的汽车票。</p><p class="ql-block">用谷歌翻译问售票员十四日下午河内到顺化的汽车发车时刻及票价，售票员指着玻璃上贴着的纸，嘴里叽哩咕噜地，意思是让我自己看上面的发车时刻及票价。</p><p class="ql-block">用手机对着玻璃上的纸，看谷歌翻译出来的汉语。乱七八糟的，根本看不懂。好象是汽车公司不同，汽车车型不同，运行时间不同，价钱也不同。七十多万，八十多万，九十多万，都有。</p><p class="ql-block">又用谷歌翻译跟售票员准确提出了我的要求：下午六点左右发车，卧铺大巴，下铺。</p><p class="ql-block">这个售票员招手从旁边工位叫过来个女人，两个女人用越南语交流了一番，然后，这个被叫过来的女人用流利的汉语对我说：河内到顺化的大巴卧铺票是六十八万越南盾。如果你肯坐这个车的话，只要四十五万越南盾。边说边在一张小纸条上写下了日期、发车时间和车号等一串数字。</p><p class="ql-block">有这么好的事么？六十八万到四十五万，能差这么多啊！赶紧又跟她确定了一遍。日期：四月十四号；发车时间：下午六点整；车号：12345678；到站：顺化。然后对这女人说：好，我就买这个车的票。说完，从书包里数出四十五万越南盾，放到了售票柜台上，等着她给我打出车票。</p><p class="ql-block">那个售票员拿走我的钱，顺手把刚写完的纸条递给我，说：明天下午五点半来这里，找旁边这个女人，她带你上车。</p><p class="ql-block">哦，我扭头朝着旁边售票柜台的女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继续傻傻地站在那里，等着售票员给我车票。</p><p class="ql-block">等了一会儿，看售票员没有任何动作，我便问售票员：我的车票呢？</p><p class="ql-block">那个售票员指着我手里的那个小纸条：这就是车票。你明天下午五点半过来这里，拿这个车票，找旁边这个女人就可以了。</p><p class="ql-block">旁边售票柜台的女人抬头朝我笑了笑。我有点懵逼。怎么回事啊？这么大的售票厅，都是正装的售票员，车票怎么可能是手写的小纸条呢？</p><p class="ql-block">我的脑子在高速运转。我猜啊：可能是河内到顺化的大巴车空余的座位挺多，售票员跟司机合伙，绕过公司的售票系统，把车票钱……</p><p class="ql-block">嗯，一定是这样的。我收起小纸条，拿起手机，把售票的女人，会说中国话的女人，明天在这里等我的女人，全都拍了下来。</p><p class="ql-block">第二天是百无聊赖的CITY WALK，从早上出青旅，我就在河内的街道上走啊走啊，从河内植物园到西湖岸边，从真武观到水中仙庵、镇国古寺，三十六行街、还剑湖、圣约瑟夫大教堂，哦，对了，中间还路过了一个北区主教教堂，一路向南，过了统一公园，走走看看，歇歇停停，差不多全部穿过了整个河内，终于按时在下午五点半赶到了甲巴汽车总站。</p><p class="ql-block">在售票处找到昨天那个女人。那女人问我要那个小纸条。此刻，我多了一个心眼：一会儿我要坐十几个小时的大巴车，这么远的路程，什么票据也没有，万一出了事，我怎么说呢？空口无凭啊！</p><p class="ql-block">于是，我假装在包里来来回回的翻找，找了半天，对那个女人说：纸条找不到了。怎么办啊？</p><p class="ql-block">那女人倒是也爽快，手一挥，意思是：算了。然后指着一个站在旁边的男人，让我跟他走。</p><p class="ql-block">我猜，这个男人应该是大巴车的司机。跟着他到了大巴车旁边，果然，他就是司机。</p><p class="ql-block">脱鞋，上车。双层卧铺的大巴车非常干净，每个铺位都很宽敝，有电视、充电口、毛毯、瓶装水，条件还是不错的。</p><p class="ql-block">可说好六点钟发车的大巴，一直到了六点半才开出甲巴汽车站。数了数车上的客人，算上我，一共才六个。这趟车，大巴车公司肯定要赔钱了！上车之前，我给这个大巴车的车体拍过照片，车体上有好多的字。拿出谷歌翻译看了一下。这个车属于海云公司，河内到岘港的官方票价是七十万越南盾。呵呵！</p> <p class="ql-block">短短的十几、二十来分钟车程，我经历了从黑夜至晨光熹微，到了顺化皇城东门，己经彩霞满天。</p><p class="ql-block">下车，给司机付完车款，背着包向顺化古城大门走去。这里毕竟是世界文化遗产，周边环境还是非常不错的，树荫、草坪、马路、河道都非常干净，晨练的人们来来往往，古城洋溢着一片详和安静的氛围。</p><p class="ql-block">从前期的攻略上得知，顺化古城分为京城、皇城与紫禁城三个部分。我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京城的东门。这里有宽阔的护城河、长长的石桥、高大的暗红色城墙、拱券形的城门。从城门进去，右手就是顺化皇城中轴线最东边的建筑，旗台。</p><p class="ql-block">红砖砌成的梯形高台上，越南的金星国旗猎猎飘扬。旗台下是一个广场。当年，这里是举行国家礼仪活动的场所。现在，这里成了越南大妈跳广场舞的所在。广场上还有两个凉棚，下面放着两组共九个巨型铁炮，一组四个，名字是春夏秋冬，一组是五个，名字是金木水火土。这九门巨炮是当年越南最后一个封建王朝，阮朝，在建造顺化皇城的时候铸造的。好象这九门巨炮在铸造成功以后，一直就是摆设，从来没有投入使用。</p><p class="ql-block">这个古城里生活着很多的居民，所以并不收门票。看看时间还不到六点，我只能一个人在城里随意溜达溜达了。</p><p class="ql-block">这里虽说是世界文化遗产，但这部分城墙好象并没有特别的保护措施。城墙、门楼可以随意攀爬，而且到处都是通往城墙的便道。看介绍，这顺化京城的城墙是法式的建筑风格。我不懂法式的建筑风格有什么特点，但其与中国的建设风格还是有蛮大区别的，城门上没有木构的重檐门楼，城墙上也没有女儿墙。</p> <p class="ql-block">京城虽然不要门票，但顺化的皇城是要门票的，门票二十万越南盾，而且是早上七点才开门。我如游魂般在城里闲逛，东拍一张照片，西拍一张照片。一直到了皇城开门，这才买票进去参观。</p><p class="ql-block">这个皇城建于1802年，北京故宫是皇城的蓝本。主要建筑也是午门和三大殿。第一大殿是太和殿，连名字都和北京故宫一样，只是规模比北京小许多。太和殿的前面广场立着好几排石碑，石碑上面写字“正一品”、“正二品”、“正三品”等字样。当年，这是指示文武官员上朝站立位置的。</p><p class="ql-block">顺化的皇宫修筑完成以后，经历了抗法和抗美两次战火，皇城的建筑基本在战争中损失殆尽，这个太和殿是越南战争结束以后复建的。里面展示着皇帝的龙椅以及阮氏王朝的宫庭旧物。在太和殿旁边，还放着一根红色的木柱，这是当年太和殿内残存的遗物。</p><p class="ql-block">太和殿的两个侧面还建有木构长廊，长廊内悬挂着红底金边金字的汉文诗。据介绍，这些诗都是阮朝历代皇帝所写的御制诗。有一首诗写着：但觉百年虽不用，岂应一日稍无之。深图继述遵成宪，制外居中抚四夷。这是阮朝绍治皇帝写的。当年，越南是清朝的番属国，所谓的越南皇帝，不过是国王罢了。</p> <p class="ql-block">太和殿后面是大宫门。进了大宫门，是就紫禁城。紫禁城里勤政殿，这是皇帝处理政事的地方。勤政殿后面是乾成殿，这是皇帝居住的地方。现在，这些殿都只剩了基础，地上部分己经完全消失，这使得顺化紫禁城内显得特别空旷，让人一眼就看到了最后面的二层楼宇，建忠楼。</p> <p class="ql-block">建忠楼据说是为了纪念国家的忠勇之士所建的宫殿，现在这里展出好多的瓷器，还有越南阮朝未代皇帝保大和皇后南芳的照片。</p><p class="ql-block">这个建忠楼的风格，怎么说呢？也就是上面红色琉璃瓦歇山顶算是中式风格吧。黄色的外墙以及红色的门窗，应该是法国风格。至于墙面所有檐框柱台等突出部位镶得满满的各种瓷片拼贴图案，则绝对是越南风格。也正是这些瓷片拼贴图案，令这座两层的建忠楼成了一个东西合璧的煌煌巨制。建忠楼是顺化皇城最耀眼的名片。</p> <p class="ql-block">在勤政殿与乾成殿地基的东面不远，有一处不大的太平楼。这是皇帝当年读书写作的地方。这个太平楼，是历两次战火，在所有皇城建筑中唯一幸存的原物。</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紫禁城里还有两处小花园。绍芳园和几暇园。里面溪桥流水、花木扶苏、假山玲珑、云石苍翠。一眼便能看出造园者心中洋溢着满满的东方审美趣味。</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可能是进入顺化皇城的时间太早了，诺大的皇城基本只有我一个客人。漫步在皇城中轴线两侧，残垣断壁草萋萋，破屋疏篱鸟乱啼。旧日繁华成往事，宫女白头尚唏嘘！这里众多的建筑几乎都没有得到修复，徜徉其中，自有一番说不出的滋味！</p><p class="ql-block">低头看，露水己经把我的裤脚打湿。哦，是到了该离开这里的时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