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难

༺岐人猪哥靓༻

今年这个端午节，适逢家乡（陕西宝鸡）夏粮（小麦）收割的时候。从微信群里发出的图片和视频中看到，村里的父老乡亲们顶着烈日、挥汗如雨，正在田地里忙着“颗粒归仓”。作为常年奋战在项目一线的无数个基层“工程人”中的一员，由于工作性质的原因，我依旧是和往年一样，无暇回家帮助家人一起麦收，还得在广东佛山的水环境治理工地上坚守着、忙碌着。

昨晚21点40分左右的时候，多年前在浙江某个项目上结识、一直断断续续保持着联络的一个朋友，也是一名资深的工程建设监理工程师，冷不丁的给我打来电话。说他们单位很不景气，今年快要经营不下去了，前几天领导召集全体员工开会商议，计划大幅的削减人员，下一步他被炒掉鱿鱼的可能性极大。他必须尽快找寻到出路，想入职我们公司和我共事，让我帮忙问问我的领导还招聘新人不？

我告诉他，全国各地工程监理行业的当前态势，几乎都是如他所说的这般情况。不光是工程监理行业不景气，好像整个工程建设行业都不景气。自疫情过后，经济好像低迷的厉害，大环境变的越来越差。我看到或听到，很多小公司小作坊破产，很多工厂由于接不到订单而歇业，很多实体店里的商品根本卖不出去，很多酒店和饭馆的生意特别惨淡，很多……。这一波全社会过半数行业趋于萧条化的浪潮，也理所当然的对工程建设行业造成较大冲击。国家好像刻意的放缓了基本建设的步伐，一些既有项目停建、缓建的政令在全国各地市都有下达，必须立项上马、付诸实施的新项目更是没有前几年那么多了。项目突然锐减了以后，与工程建设行业关联的施工、监理、设计、勘测等很多单位，就逐渐失去了昔日之辉煌。我们公司这两三年也是业务量严重缩水、承揽不到新的稍大的项目，也是全员降了两次薪、优化掉了很多人。

随后的一个多小时里，我又和他东拉西扯的聊了很多其他的话题。我基本说的都是一些鼓励和安慰他的话，也是一些不痛不痒的话。这些话肯定也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但我也只能说这些话给他。作为家庭状况、职业背景相似的同年龄段人士，我理解他上有老下有小、月供着四千多元房贷的窘境和难处，也不想给他太大的失望。

其实，我是帮不了他的。因为我不是公司的领导层人物，也不是公司里有人事推荐权、聘用权的高管，我只是个普通的职员而已。我们公司目前不但不需要人，而且还可能要劝退一些暂无项目岗位可以安排的人员。我现在也是有危机感、焦虑感的，总害怕本职工作没干好。万一哪一天，公司的领导不高兴了或者对我不满意了，突然通知我下岗，或者强行解除劳动合同关系后让我立马走人。

自疫情爆发后至今，我们公司也是陷入经营和发展的困境中，一直在艰难的维持着继续运作下去。所以有时候，想想公司的现状和前景，再想想个人的前途，感觉我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难保其身。这几年里，公司有过几次降本增效、开源节流的经营战略调整行动。我还算幸运，截至到目前，一直未被列入要裁减人员名单。

这两三年，多数人都比较难，很多公司更是难。大家都难，各有各的难。入不敷出者，资不抵债的公司，比比皆是。人们普遍都是觉得，花钱如流水，存钱如捉鬼，一年到头下来，攒不下几个钱，钱是越来越难赚。“驴粪蛋，外面光”的人，还有外强中干的人，其实占了大部分，很多人都在苦苦的硬撑着。

很多光鲜亮丽的生活场面，大多都是给人们呈现出来的一种伪象和错觉。因为好面子的人太多啦，还有一些人的虚荣心特别强，所以很多人表面看似风光无限，其实内心特别的恓惶。他们都是把该背负的生活重担（养家糊口、房贷、车贷、子女教育、赡养老人等）背上后，要么做生意赔了，要么失业了，要么该干的活或业务却没有了，要么病魔隐附、身体过早的垮了，要么……。

2025.5.31（端午节）写于广东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