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因巴尔干半岛四国可以免签，于是我2025年5月去塞尔维亚、波黑、黑山和阿尔巴尼亚旅行了15天。路途中依旧不时冒出一些想法，有的是触景生情，也有的不知从何而来，有的久久挥之不去，照例记录下来吧。</p><p class="ql-block">5月15号在塞尔维亚的乌日策坐公交车去木头村，路上无意中哼起儿时的一首歌《怀念中国》，是柬埔寨国王西哈努克填词谱曲的：“啊，敬爱的中国啊，我的心没有变，它永远把你怀念！呵，亲爱的朋友！我们高棉人哪，有了你的支持，就把忧愁驱散。你是一个大国，毫不自私傲慢，待人谦逊有礼，不论大小，平等相待。你捍卫各国人民自由，独立，平等，维护人类和平。呵，柬埔寨人民是你永恒（的）朋友！”</p><p class="ql-block">想起小时候我们对西哈努克能自己写歌词尤其是还会谱曲，感到惊讶和佩服，但总体上是不喜欢他的，那种矫揉造作的举止、过分亲昵的表达方式，都很不符合我们的无产阶级审美观，尤其是听到大人们对他的不满议论：到处游山玩水，好吃好喝地招待，而我们国家还很困难，……不过上世纪70年代初这首歌在中国确实非常流行。</p><p class="ql-block">现在的我不仅已经能接受他那种资产阶级生活方式，对他当年的境遇甚至还有几分同情，作为被国内政变推翻的一国元首，长居北京，不可避免地有一种寄人篱下之感吧？物质上的优厚待遇肯定是有代价的，他的某些谄媚今天看来应该可以理解，对于生存于大国周边的小国来说，他们或许不得不小心翼翼，察言观色，尤其是自己处于流亡之际，又碰到毛周这样血雨腥风中走过来的大政治家，是否常有伴君如伴虎的惶恐？</p><p class="ql-block">从木头村出来后去坐了著名的8号小火车，它以窄轨设计闻名，是世界上目前在运的最窄火车之一。</p> <p class="ql-block">但沿途的风景很一般，印象深刻的是有个隧洞特别长、特别黑，真正是伸手不见五指，我独自站在两节车厢的露天连接处，完全被黑暗吞噬，耳边是呼啸的寒风以及旧式火车发出的巨大哐啷哐啷声响，隧洞就像没有尽头，整个火车似乎在无法控制地冲向地狱，令人不由得产生一丝恐惧，我左手紧紧握住身边的护拦杆，告诫自己不要动（不要试图回到车厢去），咬紧牙关挺住，……终于前方渐渐有了一丝光亮，越来越亮，最后我们冲出黑暗，眼前一片光明。</p><p class="ql-block">那是我从未有过的一种体验，后来还经过许多隧道，但都相对较短，我仿佛曾经沧海难为水，再也没有紧张和慌乱。</p><p class="ql-block">16号从塞尔维亚到波黑，是我第一次从陆路坐大巴出、入境，仅仅几分钟的步行距离，几分钟的出境再入境手续，……想到他们原来本是一个国家（南斯拉夫），现在却分成了7个（塞尔维亚、波黑、黑山、马其顿、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科索沃）……统一与分裂，这是怎样沉重的主题？国家解体，民族危亡，对我们来说是最大的禁忌，是永远不能想、不能说、不能讨论、更不能接受的，但他们居然接受了，而且好像也没有天崩地裂，太阳照常升起，人们依旧吃喝拉撒，生儿育女，……</p> <p class="ql-block">脑海里闪过3天前参观的铁托墓（铁托花园），他于1980年去世，如果还在世，会作何感想？</p> <p class="ql-block">17号在萨拉热窝参观了隧道博物馆，这是在波黑战争时萨拉热窝围城战役期间挖掘的一条隧道，以保持萨拉热窝市区与外面的联系，食品、军用物资和人道主义援助由此进入市内，一些伤病员也由此转移出去，……现在隧道已成为一个旅游景点。</p><p class="ql-block">看着那些图片，想象着当年这里的人民身处怎样的困境，战争给人民带来的苦难，那不是在遥远的战争年代，而是就在1992-1995年期间，是我们这一代人都经历过的岁月，……但奇怪的是我们当时似乎对此并没有深切感受，比苏联解体带来的震动小得多，为什么呢？是不是和那个我们一直争论不休的人权与主权的问题有关？……在出租车上很想问一下司机对当年围城的感受，从年龄上看他们应该是亲历者，但无奈语言无法沟通，真希望柴J能来这里做一个深入的采访，……</p> <p class="ql-block">我们国内至今仍有不少好战分子，是否可以把他们集中到一个模拟的战争环境中待上几个月？让他们体验一下战争的残酷，绑住其一条腿；使之成为瘸子，蒙住双眼，使之成为瞎子；日夜窝在战壕里，缺吃少喝，飞机和炮弹的轰鸣声令其难以入睡；成天负重行军、挖战壕、扛炮弹，向山顶冲锋拿下山头占领高地，……这样是不是能够多少改变一点其好战倾向？给他们的热血沸腾降降温，使之清醒一点、实际一点？不过这对有些人可能有效，对有些人却未必，像希特勒也参加过一战，后来依旧挑起了二战，依旧那样穷凶极恶，这类人的思维可能不是我们常人所能理解的，……</p><p class="ql-block">后来的行程虽然忙忙碌碌，莫斯塔尔、科托尔、布德瓦、斯库台、地拉那、波德戈理察，诺维萨德，但依旧不时想起萨拉热窝围城战，想起30年前的波黑战争，……也许事情比我想象的复杂得多，不仅仅是我们当年的报道遮遮掩掩，而且他们的政府至今也在回避，其中涉及到很敏感也很棘手的民族、种族、宗教等等问题，战争是这些矛盾的产物而已，而国家解体、民族分裂更是一个惊悚的结局，……虽然90年代看民国军阀割据的资料时就曾产生过相关联想，但在这里实实在在地发生时，我竟然没有感觉，直至今天面对这一切才感受到其中的惊心动魄。</p><p class="ql-block">但愿是我想得太多，但愿是我神经过敏，……天佑中华！</p><p class="ql-block">（文字和图片均为原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