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帮忙》之四

老莲子

<p class="ql-block">小说连载</p><p class="ql-block"> 帮忙</p><p class="ql-block">作者:六舱</p><p class="ql-block">(之四) </p><p class="ql-block"> 下午五点多,景处长与我正聊天,干部处的王启副处长与豪情宾馆总经理、动员处的沈波参谋来了。景处长说:“何所惧是个人才,形象好不说,什么事一点就透,是个好苗子。”王副处长眯起眼睛得意地说:“那当然,人家曾经参加过国庆阅兵。” </p><p class="ql-block"> 豪情宾馆最上档次的雅间是壮志厅。柔和的灯光下一张红木餐桌,转盘上荤素搭配、间隔均等的凉菜为热菜预留着位置。雅间的另一头是一套卡拉OK设备,可以随时纵情高歌。</p><p class="ql-block"> 景处长他们仨进来后,不约而同地围着餐桌转了一圈。沈波参谋按下电动开关,玻璃转盘轻轻启动,不急不慢载着八道凉菜悠然地转了几圈,景处长刻意地作了一个夹菜的动作,说快慢合适,才放心地离开。沈参谋突然往外跑,景处长马上往外迎。我顿时心跳加快,怎么是肖司令员来了,身后跟着的应该是他夫人,还有一个小伙子和两个女孩,其中一个是尚昆仑。此时的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觉得自己是多余的,这种高层次场合不适宜参加,悄悄后退两步刚要转身离开,王副处长说,你过来坐呀!</p><p class="ql-block"> 我依然木在那里。肖司令员叫了一声:“何所惧。”我高声答:“到!”声音之响亮的,让我自己感到意外。肖司令员说:“何所惧呀何所惧,你怕什么?!”顿时一阵哄笑,我才怯怯地走过去坐下。</p><p class="ql-block"> 肖司令员说:“介绍一下吧。我夫人,我儿子天山、女儿雪莲;昆仑是我战友的女儿,跟我女儿一样,军事新闻学硕士研究生,明年毕业,应该调上尉了吧?”</p><p class="ql-block"> 我彻底晕了,她不是征兵办借来帮忙的职工打字员吗?怎么一下子成了军事新闻学硕士、上尉军官了呢?我疑惑地看着她愣了一会儿,噢!因为她不穿军装,我一直把她当成职工。此时,她正向我做着鬼脸。</p><p class="ql-block"> 肖司令员的酒量相当好。前三杯过后,部下每人敬他一杯,之后他回访一杯。欲想敬酒何患无辞,高潮之处,首长喝小杯,其他人喝大杯。首长夫人一直劝,别这么喝,别喝坏了。其实这场面,对于部下来说,只有把自己喝坏了才是喝好了,对首长的真诚、尊重都在酒里。另外以后可以这么说,陪首长喝酒,喝出了个人感情,首长跟我叫兄弟,我跟首长叫大哥。最好是借酒出点洋相,那将具有广泛传播的典故效应,更是吹牛、炫耀与首长关系贴近的由头。</p><p class="ql-block"> 宴会结束时,司令员夫人说,让孩子们唱一会儿吧。景处长说,放心!咱的地盘,想怎么唱就怎么唱。</p><p class="ql-block"> 我格外放松,似乎自己融入了“将二代”的圈子。本想高歌一曲助兴,当看到他们似乎回到了童年,亲的象一个窝的小鸟时,才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树下因仰视而转圈的鸡崽,高不可攀不说,即使攀上来,也是融不到一个窝的另类。 </p><p class="ql-block"> 卡拉OK设备被冷落,屏幕上“请点歌”几个字静静地等待着。三个人一直兴奋地聊着天,从一段经历串到另一段经历,有插话有补充,津津乐道。从他们的聊天中隐约知道,尚昆仑的父亲与肖司令员是同乡、同学、同年入伍的战友。肖天山、肖雪莲是双包胎,尚昆仑与他们是在新疆军营里一起长大的发小儿。何所惧静静地观察着肖天山和肖雪莲,尽管是双胞胎,但长相迥然不同,天山像妈妈,雪莲像爸爸,五官清秀而端正,属于耐看型。</p><p class="ql-block"> 聊天的欢乐缩水着时间,不一会儿十点多了。肖天山的BP机响了,好像有人在催促他离开。把他们兄妹俩送出门,送上了车。她说:“吃得可不少,出去转转吧。”</p><p class="ql-block"> 天冷人稀,月牙朦胧,路灯下湿漉漉的,好像要下雪。我看看天说:“有雪吗?”她说:“老天如果看见我,也许会给面子。”我问为什么?她说:“因为我叫昆仑,无雪不昆仑吗!”我们边聊边向郊区的高速公路引线走去。</p><p class="ql-block"> 她说:“在新疆、西藏的雪域高原上,封山的大雪会如期而至,那是老天赐予的浪漫、神秘和庄严。雪后的空气清新,那种享受你做梦也想不到。在这座城市里呼吸总觉得别扭、腻腻歪歪的不爽。”</p><p class="ql-block"> 我说:“你为什么隐藏自己的身份呢?</p><p class="ql-block"> 她说:“正如你把我当成职工!不会引起注意,能了解到真实情况。只有景处长隐约知道我与肖司令员有关,秘书把我送过来,并让他关照。时逢打字员小凌请假回老家,这活儿对于我来说跟玩似得。不久你来征兵办帮忙,算是缘分吧!”</p><p class="ql-block"> 我说:“你来没多长时间,怎么知道机关那么多事?”</p><p class="ql-block"> 她说:“别忘了,我是搞新闻的。本来我应该在部队实习,我阿姨打电话,说想我了,让我来一趟。我对征兵工作不了解,正好想知道真实情况,将来写一篇关于这方面的调查报告。</p><p class="ql-block"> 于是,她讲起了他们俩家的渊源。</p><p class="ql-block"> “我初中毕业那年,天山、雪莲兄妹俩上高一,我爸爸与肖伯提为正团以后,两家才分开。他俩考的都是地方大学,我考的是军校。前几年,肖伯来这里当省军区司令员,便把家搬来。天山哥是学政法的,现在是省委政法委最年轻的处长。雪莲姐是学古汉语的,读完研究生后在师范大学教书。但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真应了那句话‘儿大不由爹,女大不由娘’。</p><p class="ql-block"> 天山哥爱上了他的老师,一个有过婚史、带着一个孩子的法学博士。雪莲姐爱上一个志愿兵,这个兵是肖伯在新疆当师长时的警卫员,后来给肖伯开车。天山哥、雪莲姐与父母有过争吵,后来转入冷战,已经僵持了两年多了。”</p><p class="ql-block"> 我觉得她话太多了,不应该把首长家的隐私说出来,于是我保持着缄默。雪似乎真得要下了,雪丝变成了雪花,打在脸上凉凉的。</p><p class="ql-block"> 她说:“要下就好好下,模棱两可的让人着急。”我说:“往回走吧”。</p><p class="ql-block"> 她说:“这种美好的感觉刚刚开始,向前向前······”路灯亮亮的,她的表情随着路灯的间隔而清晰暗淡的变换着。突然她眉飞色舞地问:“知道我此行是来干嘛的吗?”我摇摇头。</p><p class="ql-block"> 她说:“是来实施美人计的。天山哥从小喜欢我,阿姨想用久别重逢的欣喜冲淡他对那位法学女博士的痴情,动摇他的情感坐标。我与天山哥见过几次面了,他对我的喜欢丝毫未减,可那是永远不可逆转的兄妹情,何况那位法学女博士在他心中根深蒂固。”</p><p class="ql-block"> 她能把这些话告诉我,是对我的信任,从心里拉近了与她的距离。她盯着我说:“帅哥,知道为什么让你参加这个宴会吗?”</p><p class="ql-block"> 我说:“陪酒呗。”</p><p class="ql-block"> 她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是美男计。想用你那英俊的形象,搬动雪莲姐情感的道岔。”</p><p class="ql-block"> 听到这,我的酒醒了一半,问这是真的吗?</p><p class="ql-block"> 她说:“从外单位调来那么多年轻干部,偏偏留下你帮忙,这是干部处王副处长根据肖伯、阿姨的意图,为雪莲姐物色‘备份女婿’。你的条件正好,一米八以上、本科学历,有一定才华和可塑性,更重要的是你又有参加过国庆阅兵的光荣经历,不用政审,所以成了最佳人选。”</p><p class="ql-block"> 我如梦初醒,从干部处接转行政关系介绍信到现在,从宣传处帮忙到征兵办帮忙,一个蹊跷接着一个蹊跷,原来如此。</p><p class="ql-block">(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