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晨曦刚漫过青瓦白墙，湿凉的雾气便裹着艾草的清苦味儿钻进窗缝。院角那捆新割的艾草还挂着露珠，叶片上的脉络在微光里泛着银绿，像极了奶奶布满皱纹却始终温暖的手。远处池塘的蛙声混着邻家捣米的咚咚响，原来端午的晨光，早被烟火气浸得透亮。</p> <p class="ql-block">粉笔尖上的楚江纹</p><p class="ql-block">赵宇丹，苏煜和房华英的排笔饱蘸藤黄与花青，在黑板中央“唰”地扫出“粽叶飘香，浓情端午”八个大字。墨绿的笔触破开晨雾般的底色，笔画间竟洇出细碎的艾草香。字的右侧，她们用淡青粉笔勾出远山轮廓，峰峦叠嶂间，左侧则隐约有个峨冠博带的身影临江而立，那是用赭石色细笔描出的屈原，衣袂被“写”在山风里的绿字衬得格外苍凉。</p> <p class="ql-block">稿纸里藏着的箬叶香</p><p class="ql-block">黄昏的阳光把百叶窗的影子裁成细条，李舒和刘章欣指尖捏着的稿纸还凝着端午的气息，艾草香从纸页间渗出来。当她们走上台，青绿色标题被灯光照得透亮，像极了挂在门楣的艾草叶尖，纸页边缘的云纹忽然被光浸透，像浸在琥珀里的残雪。“轻汉微微湿碧纨，明朝端午沐芳兰"的词句从唇间溢出，窗外的绿树正把一片绿叶投在玻璃上，恰好与稿纸上"端午"二字的飞白重叠，让那些未沾艾草的文字，也染上了夏阳晒暖的釉色。</p> <p class="ql-block">像素点里的艾草香</p><p class="ql-block">投影幕布亮起时，午后阳光恰好掠过同学们的发梢。当视频里的汨罗江似乎破水而出，屏幕边缘的光粒突然聚成水珠，顺着屏幕流了下来，那是两千年前的浪花，正穿过像素织成的水幕，在电风扇风里凝出细若游丝的水雾。前排同学仰起的脸上，映着龙舟竞渡的光影，睫毛间跳动的碎金，原是视频里溅出的糯米光泽。</p> <p class="ql-block">红纸公鸡啄过的门楣</p><p class="ql-block">赵宇丹的嗓音带着晨露未晞的凉感，“贴公鸡”三个字的尾音拖得极轻，气流擦过声带的沙沙声，竟在静止的空气里织出剪纸的镂空纹路。黑板上的青绿标题的忽然颤了颤，撒下一阵阵粉笔灰。倒映的灯管光碎成细鳞，恰似红纸鸡羽上颤动的金粉。喉结滚动的弧度让空气里浮起淡赭色——那是灶膛灰描鸡目的色泽。阳光穿过她微张的唇，在地面投下的影子边缘泛起毛边，像极了老祖母用粗剪刀裁出的鸡尾羽，每道声纹都沾着陈年红纸的绵柔韧性。</p> <p class="ql-block">箬叶船里的千年叩问</p><p class="ql-block">李睿攥着的稿纸边角已被捏得发皱，指节泛白处恰好压住"投粽"二字。风从走廊尽头吹来，却在触到他袖口时骤然静止，此刻正随着讲述微微震颤，让每个字都带着布料纤维里的民俗体温。黑板上方的时钟秒针忽然走得无声，仿佛也在屏息听故事里沉江的刹那。</p> <p class="ql-block">光影中的诗链轻响</p><p class="ql-block">黄昏的阳光把课桌镀成暖金，第一句诗词在指唇边蔓延时，"轻汗微微透碧纨"的嗓音还带着朝气。下一个接诗的女生凝神思索，声线在"千载意未歇"的尾字上轻咬，忽然有蒲公英从窗缝坠下，光影恰好覆在"兰"字的竖钩上，让这句诗在静默中生出了草木的重量。</p> <p class="ql-block">音波撞碎的千年问答</p><p class="ql-block">当"屈原投江在哪条江"的话音未落，整间教室突然爆出碎玉般的声响。前排女生的"汨罗江"刚冲出口，后排男生的"江水"尾音还在震颤，窗边的蝉鸣忽然被这声浪揉碎，混着"楚地"、"五月初五"的字眼在空气中迸溅，像撒了把裹着糖霜的糯米，每个音节都带着抢答时烫嘴的温度。</p> <p class="ql-block">蜜枣核里藏着的甜年</p><p class="ql-block">剥开粽叶的瞬间，蒸汽裹着糯米香扑上鼻尖。青绿色的箬叶在指尖卷成小碗，露出被热气烫得发亮的糯米，琥珀色的蜜枣嵌在其中，像极了姥姥缝在香囊里的朱砂。咬下第一口时，箬叶的清苦与糯米的甜腻在舌尖撞开。陈年的蜜枣夹杂在糯米之中，竟在时光里酿成了不变的甜。</p> <p class="ql-block">靛蓝染透的时光壳</p><p class="ql-block">阳光透过窗棂时，同学的笔尖正蘸着靛青颜料。彩蛋在掌心轻轻转动，青绿色的纹路顺着蛋壳弧度蜿蜒，像极了晨雾里的汨罗江。当她用金粉勾出龙舟的剪影，蛋壳忽然闪过细碎的光——原是隔壁桌沾着金黄色颜料的指尖蹭过，让这枚彩蛋在光影里，晃出了千年楚俗的鳞鳞波光。</p> <p class="ql-block">箬叶里的光阴褶皱</p><p class="ql-block">同学指尖捏着的箬叶还挂着水露，叶脉在阳光下泛着银绿，像极了姥姥递来的那片——去年此刻，同样的叶片裹着糯米，在她掌心留下第一道褶皱。当苇绳绕过时，叶片突然轻颤，漏出的糯米粒滚在青石板上，与去年掉落的那颗叠成重影，原来包粽的动作，早把时光包进了叶隙。</p> <p class="ql-block">暮色漫过青瓦时，门楣的艾草把影子投在砖墙上，叶尖的露珠正坠向地面的水洼。蹲下身看，水洼里浮着半轮残月和散落的糯米粒，时光早把端午的晨光，泡成了这汪映着艾草影的黄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