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父亲一生跌宕起伏,是解放前参加工作的工农干部。父亲在46年解放战争中,于离东县加入了晋绥边区贺龙的部队。一直在兴县专署附近县调动,50年在离石县下安村部队被服厂工作。52年老区支援新区干部调整中,转业到河曲县巡镇县政府工作。</p><p class="ql-block">今天看到征文活动,家有考生。我最小的女儿也在临考期间,不时还在电脑上偷的玩游戏。老婆看到后,把头一扭,愤愤不平,又不敢去说。心有不甘,偷偷的告诉我,怎办?我能怎办!现在的年轻人,骂也不是,打也不对。</p><p class="ql-block">想起自己参加高考,已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我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三届考生,基础不扎实。信奉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的哲理。每天三更睡,五更起。起早贪黑,死记硬背。父亲看在眼里,疼在心上。</p> <p class="ql-block">看到我缺少学习资料,老爸不是低眉顺眼寻老师借书就是去书店求购,尽可能满足我的需求。那时的社会,市场不开放。买苹果也要去南园大队的园头湾小队,蚰蜒峁村的甜瓜还未开园,老爸就早早跑去索求。为的就是给正在长身体的我补充营养,提高身体素质。</p><p class="ql-block">我们家属于(六、二压),在落实政策时,只把母亲和年幼妹妹的户口转为市民。二个哥哥,一个姐姐都已参加工作,全家就只剩下我一个农户。对于我来说,压力太大了。好不容易碰到参加高考就能改变命运的时机,我是抱着脱层皮的心劲,复习功课。</p><p class="ql-block">此时此刻,我的老父亲不是给鼓劲加油,而是拖我后腿。他不甜不咸对我说:“不用那么刻苦,考不上也无所谓,将来你能接我的班在林业局工作”。现在看来,这是一个多么不靠谱的父亲。</p> <p class="ql-block">收到录取通知书,父亲好像换了一个人。不苟言笑的他,满面春风。和邻居聊天,也会不知不觉聊到给他争口气的三儿我。</p><p class="ql-block">搬起家里的半口袋口粮,放到自行车上,也不觉得吃力了。我默默的跟在老爸的身后,帮忙推着吃重的自行车。看着父亲两鬓的白发和微微佝偻的后背,我的眼睛湿润了,心中有种难言的酸楚。父亲总是心口不一,怕娃娃吃苦。总想自己承担重负,不让娃娃受累。遇到熟人问话,老爸自豪的回答:“到粮站跳粮,为我三儿转户口”。“你这历害了,子女大一个出去一个”。“命好、命好”,老爸总是言不由衷。</p><p class="ql-block">到学校报到后的第一个星期天,忽然接到校教务处主任张老师的捎话:“叫我到他家里吃饭”。我忐忑不安坐在沙发上,看到我拘谨的言行。张老师才细说:和我父亲不仅是战友,还是在河曲工作时的邻居。“儿行千里母担忧”,父亲的牵挂总是对我捂得严严实实,不到关健时刻不会显山露水。</p> <p class="ql-block">八二年学校毕业,我一开始的分配指标是河曲县。父亲考虑到离休以后想回老家居住,便与学校沟通把我调整到吕梁。工作以后与父亲的交往更多的是书信往来,信中父亲那平平淡淡的语言,叙述了家里的平安,担忧着我的婚事。隐隐约约能感受他内心的焦虑,鞭长莫及的无助和让我分配回老家的后悔。</p><p class="ql-block">想当年,父亲也是一言九鼎的人物。50年代当乡长时,身上还有佩枪。大哥当兵、姐姐找工作时,那是武装部长、劳动局长上门安排的。</p><p class="ql-block">一天很短,短的来不及拥抱清晨,就已经手握黄昏。人的一生也很短,短的来不及拥抱青春,我就已步入老年。面对已经成为父母的子女,她们教育儿女的做派。那是一千个看不惯,一万个不顺眼。直到这时,我才读懂父亲对儿女的期望。我才理解,父亲对儿女的爱无处不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