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小说连载28 我的青葱岁月

陈志学

投稿有误，现在改过！

播讲人：专业配音师大象

第二十八回

再说老坟岗

在原来民主路小学的围墙外边儿，那时搭了一趟简易席棚，不少修脚的，剃头的师傅们都在这儿扎摊儿。老年人特别好来这儿“剃光瓢儿”，师傅把剃头刀，在那辟刀布上翻转着打得叭叭响，一会儿把一个底脑（郑州人把头叫底脑）刮的锃亮。有个修脚的师傅，好象姓程。反正来找他的人，都叫他老程。不知是他姓程，还是就叫老成。他修脚的手艺好。外号“十把刀”。就靠他布包儿里的十把修脚刀，养活了一家八口人，还带了一帮徒弟。到“十把刀”这儿修脚的，有不少是小脚老太太，她们走路全靠着脚后跟，磨得时间长了爱生茧子，茧子厚了，垫得肉疼。就必须修脚割茧子挖脚垫。还能挖“鸡眼”去肉钉。我姥姥就常去找他修脚，一年总要去个四五回呢。

这一趟的席棚子里，最出名的就数“万能脚” 了。他自幼失去双臂双手。为了生存，苦练出一身独门绝技，谁看了谁都叫好。他的棚门口，总是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万能脚”在棚里表演。全靠着两只脚，人往躺椅上一坐，开始表演。写字、描花、穿针引线、剪窗花、拆木盒、打鸡蛋。因为看的人很多，所以“万能脚”收入相当可观，生活过得比较富裕。

在当时老坟岗的南游艺市场有个马戏场，马戏场里有飞车走壁、上刀山、玩杂技、跑马等各种表演。后来挪到太康路和铭功路丁字路口的东南角的空场上，又耍了不少年头。

在我的记忆里，当时的老坟岗，有很多茶社，严格地说不算是茶社，应该叫茶棚。五分钱叫一壶茶，续水不要钱，外带听书看戏。不论是白天晚上，总是人流不断。说唱的艺人们。通常都是在茶棚里演出。类似于今天歌厅酒吧KTV。不过那时的条件惨了点儿，简易的茶棚，雨天漏雨，冬天进雪，有时候刮大风就把顶棚掀开了。后来政府出钱把茶棚进行了修缮。比过去强了不少。1959年，文化部门在大席棚所在位置建起了一所砖木结构的曲艺厅，艺人们的演出条件才得到根本的改善。

在大席棚演出过的艺人中，有个叫耿庚晨的艺人，戏路宽，唱得好，可以说是名声远扬。他表演到位，唱功非凡。塑造了几个不同性格的老汉形象。1965年10月，耿庚晨代表郑州艺界，参加了在北京举行的中南地区戏曲观摩大会，受到毛主席和中央其他领导同志的接见。

那时候的茶社十分简陋，多为泥掺麦秸垛的土墙，外面用泥抹平，内用竹竿挑起两米高的棚，再以竹篦草席搭起顶盖儿；有的茶社在顶上开一两个天窗，供换气、透亮用，听书听戏的人，大部分都吸烟，有纸烟有旱烟，讲究的人吸水烟袋，棚里头整天乌烟瘴气的。每当夜晚来临，整个老坟岗是汽灯明亮，好似星光闪烁，好书好戏者人头攒动，煞是热闹。一般来说茶馆夜场书两场，多是评书、河南坠子，也有相声、山东快书。这些艺人中比较有名的要数“二刘”。刘明枝、刘桂枝、当数头牌！在“曲子窝”老坟岗的金声茶社打场卖艺，从此享誉河南。

北平来的相声艺人张杰尧和“二郭”，郭继宗、郭海泉专门在老坟岗的曲艺厅演出，很是叫坐。外号叫“盖豫州”的河南坠子艺人王明福，献艺于老坟岗的燕声茶馆，常常是宾客满堂。“评书王”李风楼的长篇连本评书，能在老坟岗连说多年，几乎是场场爆满。可见他的“粉丝”之多！要问我咋知道这么多，我爷爷他好听书听戏，腿又不方便，常叫我跟着保驾，隔三差五的去茶社听书，一边儿听还一遍给我讲，慢慢也就习惯了。其实他们唱的三国戏，讲的水浒传，岳飞传，三侠五义。我们都从小人儿书里读过的。

解放后，老坟岗地区的文化事业发展很快，政府还在民主路北段盖起了郑州市第一座宽银幕立体影院——太康电影院，后来叫八•一八电影院。上演了中国第一部宽银幕立体电影《魔术师的奇遇》，一天五场，久盛不衰。

老坟岗不仅聚集了说唱艺人，同时也会聚了手艺行的能工巧匠，下一回专门为你讲讲这方面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