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山里的娃儿们(20241212)

晓晓晓晓的宁

<p class="ql-block">  从山里走出来的孩子,经过千锤百炼之后,尽管已经脱胎换骨适应并习惯了市井的日常,而对于那片生养过他的大山,在内心深处依然粘黏着那份割舍不下也抹不去的眷恋。</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一直在外面到处漂,但却从来都不在意也顾不上什么日月星辰与时光流逝。当把行李包里的保暖衣服一件接一件地穿上后依然觉得后背拔凉,才感觉到应该是冬天了。打开手机的日历查看,曾经满怀希望和期待的2024年,余下的时间已然不足二十天,心里格登的愣了一下,无奈与惆怅油然而生。</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墨绿色涂装的复兴号城际列车缓缓地爬行在湘黔渝三省市交界处武陵山脉的崇山峻岭之间。不知是否因为气温下降了的原因,车厢也知趣地堙灭了往日令人讨厌的嘈杂。满员的车厢里寂静得出奇,乘客或是相互依偎,或是东倒西歪的斜靠在座位后背上,眼睛半闭不闭的似睡非睡,竟然没有发出丁点的响声。耳边只温柔地飘荡着车体外部与空气摩擦的呼呼声。</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虽然过了大雪时节,但车窗外的叠嶂峰峦依然是层林尽染,斑斓的秋色不舍并倔强地在坚守着。我傻傻的望着车窗,窗外飞驰的大山的景色犹如高清电影画面一幕一幕的在眼前播放,倍感亲切却又魂不守舍。渐渐的,思绪执拗的拽着我穿越回到了儿时的那段时光。</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南宁市区东北远郊那座规模宏伟、风光旖旎的清平水库,水库大坝东侧大山脚下的那个小山村,是我可爱的故乡。连绵起伏大山怀抱之中的清平水库,四面群山环绕,水秀山青。碧绿清澈的天然水质在太阳的映射下晶莹剔透,烟波浩渺,就像镶嵌在大山里的一颗明珠,恩泽着祖辈耕耘的那片土地。虽然那时山村的生活条件十分艰苦,但民风淳朴,邻里和睦,人间烟火气息极浓,乡里乡亲的日子却也能安乐祥和。</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出生就能开门见山是山里娃儿们特有的待遇,到了上学的年龄便就近在本村小学读一至三年级,而小学四、五年级和初中,就要得到直线距离村里三、四公里以外的、位于马碑山半山腰上的新桥中心学校就读了(学校由马碑山过去残留的茶山寺庙改建而成,民间也称之为茶山庙学校)。不管春夏与秋冬,也不管骄阳还是雨雪,十岁左右年纪稚气未脱的山里娃儿们,三五成群地在曲折崎岖和陡峭泥泞的山路上不屈不挠地前行,求学路上的情景便拓印成了一幅幅山里人自强不息、天人合一的壮丽版图。</p> <p class="ql-block">  山里的娃儿早当家,每天放学后他们都自觉地帮助大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上山放牛砍柴打猪草,下地插秧割稻谷,虽然没有大人们那般的力气,但各种农活都样样娴熟能干。至于那些树上掏窝捉鸟,水里钓鱼,沟渠摸虾逮泥鳅的本领娃儿们更是磨练得炉火纯青。日子虽然很艰苦,但自由松散的放养式生活使得娃儿们逍遥并快乐着。攀山越岭是娃儿们与生俱来的技能,水库周边的大山便成了娃儿们狂欢撒野的天堂。正岭顶,马骝崖,鲁班垭,曲耙岭,水库坝,马碑山等峰峦和崖口,也理所当然的成了他们逞能斗狠的专属场所。</p> <p class="ql-block">  后来,建在县城里的全寄宿制高中成为了娃儿们逐渐脱离故土的开始,而再后来的入伍参军上大学到就地转业在远离故乡的外地工作,当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乡熬成了故乡以后娃儿们才明白,儿时的故乡早已止步于跋涉山路时的童年,并演变成了自己人生旅途的过往客栈,归属,已无奈地渐行渐远成为了历史。可怜的娃儿啊,故土已经没有了寄托单纯至真和游子安身的归宿!</p> <p class="ql-block">  迷离之间,“前方到站黔江站,有在黔江站下车的旅客请整理好自己的行李物品准备下车”的列车广播惊醒了发呆的我,把脱缰的思绪又拉回到了现实。是啊,人生常伴无奈,智慧在于坦然接纳。当以坚韧为犁,在荒芜处开垦绿洲;以勇气为脊,于重压下昂首前行。那些遗憾与暂时的残缺,终将在接纳与奋斗的熔炉中,化作滋养生命的独特风景——最深的刻痕,往往孕育最美的峰峦。</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心若晨光,行囊仍盛少年梦。半世风尘未染赤子热忱,前方汽笛已鸣!换乘另一趟天光,奔赴下一程山水——让童真引路,步履不停。列车已停靠黔江站,我该下车转乘去濯水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