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诗:风在别处-读小说中的郁达夫 文/唐明

唐明

现代诗:风在别处-读小说中的郁达夫

文/唐明

1:

想到柔软就梦到柳枝刺绣远处的风。

诱使它刮向别处，比如:柳巷。

寻柳咏载歌的市井下，花巷滴雨又至左岸

从右至左，翻篱去红墙下，找妓。

蔷薇花枝才开，浸芳！

胭脂扣上，蜈蚣般滚边嵌锦的衣襟

2:

袖拢攀花已剽过眉心。

枝头黛绿，旗袍会聚。

积香屑般的筑起十多个妓

梅妃菊，亦铅华女优似的用眸光酌饮。

反向的鹦鹉，学语轻啼，

金钩锁帘，踱步亭栏。

罗袜寻堆春的梅塚草叶婆娑，

冬烘的赤阳在春风中变瘦。

3:

春风在冰上旋转，华尔兹舞步的风

在山冈丛岩下。在亭中约友小酌

一抹葱绿随眼帘滑下，一丝竹风

凉若霏霏之雨，剥下盏中涟漪，

而我在翡翠堆积的岩上吟下此诗。

春潮浩荡，一竹，如出鞘之剑

从笋状的岩缝拔节而起，

一只身体如梭的鹰，扛起这春天。

隆隆勃起的春天从翼翅倒灌下来。

3:

巨石阵的风如岩隙间呼啸而起，

筑梦于树巅无非是攀比高过万屻的休息

川流不息仁慈发泄于满载雄观的双峰，

此时，风轻微低垂如藤条抚膝。

柔软林薇草在野雏菊的旗帜上

画下筑基的咒句。惟取一朵献于风，

桂树叶展，枫叶凋零，

他喻孙荃或为骑扫帚飞舞的巫婆

4:

白桦和松 耸肩齐立对峙

欲拯救榉木的风尚

王映霞一芥小小如豆的人影:

裙上刺朵绣红。仙鹤点水般伫立，

用藕节葱白的手拈针，

风溅似水，皆向别处逃离。

而且避开群峰让一只蝴蝶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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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续阅读』

1927年3月7日，这是王映霞、郁达夫相识的60天，郁达夫将王映霞拐到旅馆中住了半天。二人在旅馆中互诉衷肠，郁达夫曾于日记中事无巨细记录：“外面雨很大，窗内兴很浓，我和她抱着谈心，亲了许多的嘴，今天是她应允我kiss的第一日。她激励我要做一番事业……我真的感激她到了万分，答应她一定照她所嘱咐我的样子去，和她亲了几个很长很长的嘴......今天的一天，总算把我们两人的灵魂融化在一处了。”

既然王映霞和郁达夫“灵魂融化在一处了”，自然就是以正式情侣的关系相处的。从旅馆离开的4天后，王映霞来到了郁达夫的寝室，随手翻看了他的日记，没想到全是关于自己的。从郁达夫对她的一见钟情到深陷无法自拔，都在日记中详细记载。刚开始王映霞还很高兴，感到幸福，甚至是脸红心跳地再一次重历二人的相识相知，可翻看到关于旅馆那天的记载时却勃然大怒。

一直温柔小意的王映霞将郁达夫臭骂了一顿，大发脾气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的寝室。回到家，王映霞还专门写信谴责郁达夫，骂他孟浪。被王映霞大骂一顿后，郁达夫竟然感到委屈，玻璃心的他大半夜地坐在马路上淋雨，放声痛哭，仿若为了纪念他受到摧残的爱情。

后来，郁达夫更是记录下了自己在王映霞那儿受到的委屈，哭诉道：“宁可不认识她……我恨极了，我真的恨极了。”无论郁达夫有多么“恨极了”王映霞对他的指责，最终还是低声下气地同王映霞重归于好，毕竟他的心他的爱早就飞到那个女人身上了。

1927年9月，郁达夫将他和王映霞相识相爱的过程整理成册，拟名《日记九种》，发行出版。如今再看郁达夫对二人在旅馆中的记录，不免也感到狂狼，不怪王映霞如此生气。虽然决定与一个有妇之夫谈恋爱，可她毕竟是黄花闺女，情侣间的亲密之事你可以想可以做，但是哪有写下来的道理？

让王映霞大发雷霆的那段旅馆亲密描述便是出自已经面世的《日记九种》，可见该书内容之惊世骇俗。享有盛名的王映霞一下子就处于舆论的中心，被世人讨论，而郁达夫却像一个洋洋得意的胜利者，用《日记九种》向世人传达：王映霞是他的了。

第二年春天，王映霞和郁达夫相识差不多一年后，在杭州西子湖畔举行了一场浪漫的婚礼，开启了郁达夫向往的婚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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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

王映霞曾在自传里这样描述她和郁达夫在一起的生活：“每月开支为银洋200元，折合白米二十多石，可说是中等以上家庭了。其中100元用之于吃。物价便宜，银洋1元可以买一只大甲鱼，也可以买60个鸡蛋，我家比鲁迅家吃得好。”

经济优渥，有美人丽偶相伴，儿女绕膝，郁达夫在杭州度过了七八年其神仙眷侣般的日子，可是一切的美好都是标注了价格的，正如他当初背叛原配一样，他现世安稳的婚姻也遭受到了外来者的破坏。美人周遭总是多是非的，历来如此，杭州第一美人王映霞也不能免俗。

刚开始的破坏者或许只是谣言，说王映霞同浙江教育厅厅长许绍棣不清不楚，郁达夫同王映霞大吵一架后，得知王映霞并没有前去找许绍棣，这才罢休。然而许绍棣不过是摧毁他们这段婚姻的前菜罢了，素有色魔之称的戴笠才是真正的洪水猛兽。

戴笠虽然行事狠辣，可对待看重的女人却很是温柔。情人无数的郁达夫遇上戴笠的情史根本就不值一提，戴笠一生染指的女人不尽其数，而且大都是艳冠天下的美人。

戴笠玩女人就如集邮票一般，杭州第一美人王映霞必须要上他的集邮册才算不留遗憾。一个有年轻貌美，一个有权有势而且长得还算英武，在宝马香车的攻势下，本就对郁达夫失望的王映霞彻底沉沦了。

郁达夫是文人，也是男子，他的骄傲不允许他戴绿帽子，于是大肆用文字鞭笞妻子的不轨之恋。所著《警告逃妻》、《毁家诗纪》将王映霞说得一无是处，任谁看了都得伤心寒肺。

可郁达夫终究还是不舍王映霞，哪怕他认为她不忠，还是决定割舍这段难堪的经历，重归旧好。此后经年，郁达夫又带着王映霞到新加坡就职，不过破镜难圆，经过几年的修修补补，终究还是难以复原最初的美好。

郁达夫与王映霞12载的婚姻在美好中开始，终究在散场时一地鸡毛。在12年中两人孕育了5个孩子，有过琴瑟和鸣的温馨，也有过短兵相接的争执，不过最终都被封印在回忆中难以再见天日。从第一段婚姻中离场，王映霞不过34岁，岁月从不败美人，她依旧国色天香，再遇第二任丈夫钟贤道。

晚年，王曾这样评价其两任丈夫：“如果没有前一个他（郁达夫），也许没有人知道我的名字，没有人会对我的生活感兴趣；如果没有后一个他（钟贤道），我的后半生也许仍漂泊不定。历史长河的流逝，淌平了我心头的爱和恨，留下的只是深深的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