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航

海之韵

此文系作者八十年代初期在浙江404轮工作时所作，文中图片均摄于八十年代初期。

海之韵

夜航

轮船驶出吴淞口后不久，只见吴淞口防波堤上的一排灯塔“刷”的一下全亮了。几只晚归的海鸥，抖动着疲惫的翅膀，急切地飞向那晚栖的归处。

夜幕正悄悄地降临在吴淞口的海面上。

吴淞口防波堤

　　

我站在驾驶台外面的甲板上，极目远眺……夜，静悄悄。

多么美好的夜色啊！海天相连，中间一道地平线清晰可见。一轮明月正冉冉地从海面升起。瞬间，跃出水面，倾泄出万道悦目的银光。此情此景，不由我想起唐代诗人张若虚“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的诗句。

吴淞口灯塔

微风过处，吹皱的海面倒映出点点月光。这时，一颗颗星星也从夜幕中争相露出，顽皮的，悄悄地眨着眼睛。多么宁静的夜晚！

劳累了一天的船员，早已进入梦乡。除了偶尔从驾驶室里传出一二声船长发出的舵令和船头犁破海面的“哗哗”声外，真是万籁俱寂。咆哮奔腾了一天的长江，也好像累了似的，悄然无声地流向大海。

出了长江口，大戢山的灯塔就在我轮前方一闪一闪地发出夺目的光辉，为轮船导航，客轮正全速航行在大海上。

夜色中的大戢山灯塔

白天大戢山灯塔

这时我惊奇的发现，在我轮的正前方，许多灯光连成一线，就像一条“火龙”横卧在我轮前方航道上，给宁静的夜晚带来一点不平静的色彩。我急忙问船长：“这是什么灯光”？没等船长回答，水手长就搭话了：“这是渔船上的灯光，没见过吧？”这么多的渔船灯光，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水手长还告诉我，长江口外的大戢洋，是我国有名的盛产大黄鱼的渔场。本来这个季节，正是大黄鱼渔汛期。可是在六十年代中期，采用了灭绝鱼性的敲鮕作业，以后几年就再也形不成渔汛了。政府水产有关部门采取保护水产资源措施以后，现在慢慢又能形成渔汛了。

说着说着，前面的“火龙”慢慢变成了万盏灯光，把我轮给包围了。“前进一”，随着船长的舵令，我轮放慢了航速。只见我轮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灯光，就像置身于万花筒中。我拿起望远镜，只见一对对的渔轮正在起网。我仿佛看见了网里活蹦乱跳的大黄鱼。

在这美好的夜色中，看着这一幅幅不平静的劳动场面，我仿佛置身其中，与渔民分享这丰收的喜悦。

我轮左拐右弯，小心翼翼地穿行在渔船的中间。渐渐地，我轮终于驶出渔船的包围之中，万盏灯光又慢慢地在我轮后面融合成一条线，最后，终于消失在水天一色的海面上。

明月早已升到了天空，月光如水，倾泻在海面上，星星依然悄悄地眨着眼睛，发出淡淡点星光。远处的航标灯在一闪一闪，发出强劲的灯光，为轮船导航。

夜，又是这样的静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