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民国世家,除了政界宋家三姐妹之外还有文化界张家四姐妹。作家叶圣陶曾说过:“九如巷张家的四个才女,谁娶了她们都会幸福一辈子!”合肥张家是身世显赫的大家族,而从九如巷走出来的这四姐妹,无一不是头冠耀眼的明珠。她们虽然出生于富贵之家,却没有沾染任何陋习,个个蕙质兰心,气质出众。张元和,张允和,张兆和,张充和是著名的“合肥四姐妹”,她们个个美貌无双,才华横溢,被称为最后的闺秀。</p><p class="ql-block"> 这也得益于父亲为他们提供那个的良好的成长环境。张家的父亲张武龄,一个出生于典型名门望族的世家子弟。其祖父张树声,是李鸿章的左膀右臂、淮军的第二号人物。虽然坐拥数十万顷良田,但是并没有让张武龄养成富家公子哥的坏习惯,而且他这人有“三不”原则即:不喝酒、不抽烟、不赌博。从小就生长在书堆里,所以嗜书如命。对于四个女儿六个儿子的教育也是费尽心力。他的四个女儿名字中都带有一个“儿”字,张元和、张允和、张兆和、张充和,即希望女儿像男儿一样依靠自己的能力去生活,每个儿子的名字中都有一个“宀”张宗和、张寅和、张定和、张宇和、张寰和、张宁和,是希望儿子们能够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p><p class="ql-block"> 作为民国教育家的张武龄,在对于儿女的教育上十分投入,每个孩子都有一名私塾教师,而且他们所用的教材大多都是张武龄亲自编写的。而后父亲还创办了乐益女中。而他们的母亲则十分喜欢昆曲,每每都会带着四姐妹去听昆曲,于是除了张兆和以外三姐妹都十分喜欢昆曲。有一次过年四姐妹和仆人一起打牌,被张武龄发现,痛斥以后,和他们商量:如果以后不再接触赌博,就答应给她们请老师叫她们昆曲,于是第二天就请来了老师。张武龄是严肃的父亲也是开明的父亲。在那个年代仍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张家四姐妹无疑是幸运的,提亲的人也络绎不绝,但是父亲说她们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主。于是大姐张元和嫁给了昆曲大师顾传玠,二姐张允和嫁给了语言学家周有光,三妹张兆和嫁给了文学家沈从文,四妹张充和嫁给了德裔美籍汉学家傅汉。 </p><p class="ql-block"> 张元和出生于1907年,作为张家长孙女,张元和甚得祖母欢心,从小家中的玩具是最多的,祖母的宠爱也是姐妹几人中最多的。有一次元和和奶妈在床上嬉戏,她打了奶妈一下,奶妈打了她一下,以来二去,元和生气了,嚷嚷着要告诉祖母,结果家中人跟她说元和是不会去告状的,结果奶妈一出门发现元和就在角落了等着奶妈去拉自己。良好的家庭环境,带给了她很多的启示。</p><p class="ql-block"> 由于母亲十分喜欢昆曲,她也深受影响,喜欢昆曲,幼年得到昆剧传习所名师尤彩云的亲授,颇具昆曲表演之正宗。父亲坚持认为女孩子必须读书,于是张元和成为上海光华大学的校花,由于昆曲唱的也好有了"大夏皇后"之称。而就在此时,母亲的离去让她十分痛苦,好在凌海霞的出现,让这位小姐重新拥有了母爱,凌海霞对于张元和来说亦姐亦母。什么事情只听凌海霞的,这也就惹恼了当时乐益女中的校长,张元和的继母,因为继母和元和关系是四姐妹中最糟糕的,于是凌海霞被开除了。随后她回到家乡创办学校,张元和从上海光华大学毕业以后父亲要求回到乐益女中教书,但是由于与继母有间隙,就受凌海霞邀去海门任教员。此时张元和已经24岁,追求者自然不少,但却无一人入她法眼,当然凌海霞对她严格的要求也使得她身边很少有男性能够通过凌海霞那关。经过四年囚禁式生活过后张元和离开了。直到后来结识了风流倜傥的昆曲名伶顾传玠。张元和与顾传玠结缘与昆曲《拾画拾画》,这曲子是张元和以及同学们写信请顾传玠演唱。那时顾传玠演唱的地方——上海大世界,相当之乱。为了观看顾传玠演出,张元和与同学们特邀男同学们做保镖,叫了出租车浩浩荡荡壮着胆子来到大世界。此后几乎每个周六和周日她都会去看仙霓社的戏、去听顾传玠的戏。当时,优伶的地位非常低下,遭到了凌海霞的严重反对,直到后来,顾传玠放弃昆曲改行经商,两人才终于走到一起。两人的婚事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上海小报都用"张元和下嫁顾传玠"之类的标题。但是张元和依然和顾传玠在一起,后来两人移民去了美国。</p><p class="ql-block"> 张允和的出生很惊险,不足4斤,被脐带绕脖子三圈,祖母坐镇指挥一群仆妇喷了108袋水烟,好不容易才把她救活。张允和擅诗书格律,夫周有光为语言学家(汉语拼音的创始人之一),张允和体弱多病似林黛玉,性格十分的开朗,她柔弱的外表后有着坚毅与刚强,而且还十分仗义,三姐妹都喜欢扮女装,唯独她喜欢扮关公,因为她觉得关公仗义。张允和曾为高中历史老师、人民教育出版社历史教材编辑,1952年“打老虎”运动后离职。1956年—1964年任北京昆曲研习社联络小组组长,工作属义务性质,故自称“家庭妇女”。晚年致力于写作,著有《最后的闺秀》、《昆曲日记》等书,并续办家庭刊物《水》杂志。1933年与周有光结婚。2002年,去世,享年93岁。张家4女6男,70年前,这些水做的女儿们组织了一个“家庭文学团体”──“水社”,开始筹划办自己的《水》杂志,与兄弟们的另一本刊物《九如巷》抗衡,后《水》实力日渐雄厚,《九如巷》的成员们也被拉拢了过来。《水》每月一期,共出了25期,发行范围虽然只限于张家的成员以及为数不多的亲朋好友,但大家都踊跃为它投稿,并积极地刻版、油印、装订、分发,忙得快乐而有趣。1937年,因战乱的影响,全家人离散各地,《水》也就被迫停刊了。但《水》在停刊近60年之后,居然又更加红火地复刊了。那发起者,就是张允和。1925年,周有光与张允和初识,因为周有光的妹妹周俊人是张允和在“乐益女中”的同学,两家的兄弟姊妹经常往来。但是,认识以后有几年时间他们并没有单独的接触。1928年,张允和19岁,考入上海的中国公学,周有光正在上海的光华大学读书,周有光到公学去找张允和,张允和经常东躲西藏不肯见,那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甜蜜而温馨。张允和在1988年写过一篇纯美的文字,叫《温柔的防浪石堤》,写的是1928年秋天的一个星期天的黄昏,“有两个人,不!有两颗心从吴淞中国公学大铁门走出来。一个不算高大的男的和一个纤小的女的。”虽然他们的距离约有一尺,但这算不算他们的第一次约会呢?他们走在石堤上,凭海临风,有风吹动,有云飘浮。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本蓝皮小书,是英文版的《罗米欧与朱丽叶》,书里夹着个小书签,是两个恋人相见的那一幕,大意是“我愿在这一吻中洗尽了罪恶!”海涛拍打着石堤,江水滔滔东去,两个人静听着彼此的心跳。她坐在他的左边,他的右手抓着她的左手,他想换一只手,他想跟她面对面,但是她却把脸扭向了更左边。“她虽然没有允许为他‘洗净了罪恶’,可是当她的第一只手被他抓住的时候,她就把心交给了他。从此以后,将是欢欢乐乐在一起,风风雨雨更要在一起。</p><p class="ql-block"> ”张兆和“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这段话出自作家沈从文笔下。所以很多人都会以为这是一段美好的爱情喜剧。但事实又恰好相反。张兆和的爱情似乎是四姐妹中最无奈的一个,张兆和同学18岁那年,在中国公学英语系读书,而沈从文因胡适邀请从湘西调到国文系,任职教授。张兆和同学18岁,在中国公学英语系读书,而沈从文因胡适邀请从湘西调到国文系,任职教授。当时小学文凭的沈从文来当大学的教授,刘文典等人是十分瞧不上他的。刘文典曾经说:“要是陈寅恪先生400元。我40元,给你4元都嫌多。”有一次学校起火,刘文典跑了出来,想起陈寅恪先生还没出来,赶忙进去把陈寅恪先生背出来,此时他看见沈从文也在跑就说:“我跑是为了保护国宝,你跑什么?”1929年沈从文第一次登上讲台就慌了,台下乌压压全是人啊,这一慌第一堂课10分钟就结束了。这堂课张兆和也在,于是他对这个老师印象不太好。但是偏偏沈从文却喜欢上了这个姑娘。所以沈从文展开了情书攻势,一封接一封的写,张兆和实在是烦透了,于是跑到校长胡适那里去告状。胡适是个和事佬,一心想撮合才子佳人,劝她说:“他顽固地爱你!”张兆和不客气地回答说:“我顽固地不爱他!”于是胡适写信给沈从文说:“这个女子不适合你,她欣赏不了你,你也不能懂她。”不得不说胡适的眼光是很准确的。虽然历尽千辛万苦沈从文和张兆和在一起了,结了婚但是好景不长,两人就分开了。沈从文苦苦追求了四年以后,才得以去张兆和家中,临走之前对张兆和的二姐张允和写信:“能否请二姐代我像父母提亲,也请我这个乡下人喝杯甜酒。”随后张允和回电报“允”。于是张兆和和沈从文在一起了。</p><p class="ql-block"> 张充和是“合肥四姐妹”中的小妹,她才艺皆精,善昆曲,能作诗,精书法,懂丹青,琴棋书画无一不好,而她也被誉为“民国最后一代才女”。你能想象一位101岁的老人仍保持着上个世纪初的生活方式每日晨即磨里练字,吟诗填词,偶尔和同好们举行昆血雅集,拍由互和,以乐终日。从遥远的民国走来,在旧时月色和习习古风中长大。她的名字,曾经和沈从文、下之琳、俞振飞人相连,一同成为那个年代的传奇。年轻时诗人卞之琳对她一见倾心,写出著名的《断章》四句: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而卞之琳到处收集有关张充和的文字书画,苦苦暗恋,直到45岁才结婚。但是张充和是不喜欢卞之琳的。有人问那你为什么不和卞之琳说清楚呢?张充和回答:“他没说请客,我怎么说我不来。”或许是因为张充和身上那股旧派的学者作风,使得她不能接受卞之琳。张充和与林徽因她们不同,哪怕时代跌宕起伏,她仍然是大家闺秀的做派。她考北大,国文是满分,数学却是0分。张充和说姐姐们喜欢昆曲,喜欢舞台和观众,我则希望不要有人打扰我,于是经常在拙政园自己一个人唱昆曲,听昆曲。北京大学国文系,张充和听过胡适讲文学史和哲学史,钱穆、俞平伯、闻一多都是她的老师。但充和对学校之外的世界更感兴趣,北大旁边的清华,有位专业昆曲老师开课,她经常前往聆听。之后她退学了,患肺病是一个原因,还有个原因是她对学校里的政治集会不感兴趣。后来便和三姐姐夫住在一起,他觉得姐夫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但是却很有才情。1948年,充和在炮火声中嫁给了傅汉思。那一年,她已经三十五岁了。傅汉思出身于德国的犹太人知识分子家庭,战时成为流亡者。1935年他的家庭离开德国,当时他十八岁。他们在英国待了一阵子,然后在美国加州定居。汉思获得了西班牙文学的学位,同时也精通德、法、英、意大利文学。他到中国来,是为着寻求一番奇遇,也是来挑战一种更难的语言。到中国后几个月,他就认识了沈从文,他常常与沈从文大谈中国的艺术和建筑,那时他的中文已经说得比较流利了。她和傅汉思也是在沈从文家里相识的,一开始,傅汉思是来找沈从文的,后来就专门来找她了,连沈从文的儿子小虎都亲昵地叫他“四姨傅伯伯”。在重庆的时候,章士钊曾向张充和赠诗一首,将她比作蔡文姬:“文姬流落于谁氏,十八胡笳只自怜。”这令张充和很不高兴,直到嫁给傅汉思后,她每每自嘲道:他说对了,我是嫁给了胡人。她说“应该让那些‘弹性大,适应力强’的人去接受社会主义革命。”于是张充和和丈夫傅汉思前往美国,随身带着一方古砚,几支毛笔和一盒五百多年的古墨。后任耶鲁大学艺术系教授,两人白头偕老一辈子。(文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