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停指尖（丁溢萍）的美篇

蝶停指尖（丁溢萍）

小说《小桥流水》节选四十六
人物、内容均虚构



并不热闹的中河边，偶尔有几个闲人在散步，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否也与李美英姐妹一样，因心有故事而来此拾忆。河边树荫下一处带石桌石凳的空地，李美英与姐妹们走累了，她们围坐在石桌旁歇息聊天，这次与勾姓先生在三圣桥相遇，感到意外的不仅是李美英，还有她的众姐妹，女人们叽叽喳喳的议论着，话题由近而远由浅而深，始终围绕着李美英与勾姓先生那些年的那些事，虽然三圣桥边的那所学校，与万松书院没有半毛钱关系，但从她们口里吐出来的李美英与勾姓先生的故事，简直就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翻版。
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姐妹们的话题演义的太过煽情，李美英红着脸没有融入她们的聊天，而是默不作声的选择一个人在边上玩手机，其实她的心并没有在手机上，耳朵始终关注着姐妹们的聊天，尽管她知道自己是众姐妹永远聊不完的话题，但心里还是蛮开心的，每每聊到一些敏感话题时，她总是表面装的很平静，但心里却荡起无声的波澜，脸会红一阵热一阵，如同喝了酒一般，她沉醉在姐妹们的话题里。
一阵凉风吹来，这帮女人一边享受着这份惬意，一边聊着她们感兴趣的那些陈年旧事，聊着聊着竟然把少女时的情怀，也搬到了暮年的石桌上，李美英的心紧一阵松一阵，乐在这张弛中，她假装两耳不闻身边事，静若处子，思绪却早已翻江倒海。
由于大家聊天太过投入，并没有人注意到头上有一大截枯树枝在风中摇摇欲坠，她们专心聊天，极力发挥着她们的想象力，仿佛她们是李美英与勾姓先生所有事情的亲历者与旁观者，有些情景甚至具体到连李美英本人都感到惊讶。正当她们聊天聊的起劲时，忽然一阵风吹来，只听＂咔嚓＂一声，枯萎的树枝向着李美英坐的地方砸了下来，众人抬头连声惊叫＂快躲开！快躲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眼看一场大难不可避免，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危险吓的闭上了眼睛，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个矫健的身影，象一道闪电猛的扑向李美英，树枝重重的砸在那个身影上，李美英躲过了一劫，而那个身影却倒下了，这种置生死度外的勇敢，不是每个人都会有这种勇气。然而那截枯树枝虽然没有砸中李美英，却为她日后的情劫埋下了伏笔。
受到惊吓的女人们一时不知所措，大家都愣愣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个人，她们惊魂未定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怎么办，陈小红不愧是这个群体的头，处惊不乱，她用力的把这个人扶起，大家定睛一看都惊讶道：＂是他！＂她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的，没有错，就是他————勾姓先生，世界上的事真有这么无巧不成书。
只见他一张苍白的脸双目紧闭，面部痛苦的扭曲着，嘴角的一条血迹，在苍白的脸上显得特别醒目，特别的红。此时的紫影还算清醒，她大声的说快打120，李美英哭喊着＂老勾！老勾！你醒醒！你快醒醒！＂边上一些围观的路人，错把老勾听成了老公，都纷纷向同伴解释说＂那是她老公！是她老公！＂李美英一众姐妹也没空去纠错他们的胡扯。可能是心灵感应，不一会儿勾姓先生微微的睁开眼，看着身边梨花带雨的李美英，他嘴角轻轻蠕动着，陈小红忙问：＂勾同学你说什么？＂勾姓先生看着李美英轻轻的说：＂别哭，我不愿看你落泪，你没事吧？＂李美英赶忙说：＂没事！没事！我没事！＂勾姓先生有气无力的说：＂没事就好，我曾经说过愿意为你挡子弹，今天我践行了自己的诺言，我不后悔为你做任何事。＂李美英抱着勾姓先生的头，把自己的脸紧紧贴在他脸上，泪水不断落在他脸上，一点一点冲刷着他嘴角的血迹。勾姓先生努力的睁开眼睛，他用力咽着嘴角缓缓涌出的血水，接着又道：＂尽管我们内心都有一种相同的执念，无奈情深缘浅，命运总是喜欢为难有情人，别哭，看见你流泪我的心比身上的创伤还要痛。＂他停顿了一下又道：＂你能亲我一下吗？把我当年的那个吻还给我。＂此时的李美英已哭成了泪人，她顾不得边上有那么多人，流着泪俯下脸，在勾姓先生的脸上落下了一个长长的吻，这虽然不是她的初吻，却是她这一生最动情的吻，一个暮年晚来的老吻，吻出了她这一生最痛的爱，也是她生命里最痛的一吻。此刻用任何煽情的文字来描写，对他们来说都不夸张。
勾姓先生苍白的脸，露出了一丝带着痛苦的笑，笑容里满是深深的遗憾。他闭上眼似乎在回味这迟来的吻，是满足，是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总之他脸上的笑容还在。
＂鸣啦！鸣啦！＂救护车的笛声由远而近，大家七手八脚的把勾姓先生抬上救护车，陈小红也跟着上了车，陪他一起去医院，莉绢象发现什么似的忙说：＂等一等！美英你也一起去。＂陈小红说：＂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她去可能不方便。＂这个从小就象姐姐一样陪他一起长大的同窗，她在让勾姓先生多了几分心安。
　　因为伤的有点严重，车上的随车医生跟陈小红说，你陪他说说话，不要让他睡着。一路上陈小红不断的安慰勾姓先生：＂没事的，别怕有我陪着你，马上到医院就好了，你今天真的很勇敢，是个真男人。＂勾姓先生忍着身上的剧痛，回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而他的眼角却滚落了两颗很大的泪滴……